长清观的事情发生后不久,司空煜就把消息递进了宫里。皇帝大怒,摔了一地的瓷器碎片。司空元昌有功勋在身,又得先帝宠爱,他却不敢对司空元昌有什么动作。他是帝王,很忌讳这样大权在握的人,又尤其是像司空元昌这样处处优秀、深得人心的人。
“秦锦!!把司空煜给朕叫来!!”皇帝带着怒气的声音传出来,秦锦领旨后,便快马加鞭的朝着将军府去了。
司空煜因为被喂过逍遥丸,所以一直没有出门,接到圣旨的时候,司空煜一脸预料之中的表情。收拾了下自己的仪表,就跟着秦锦出了门。
进了正殿,司空煜跪下行礼,皇帝冰冷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
“煜爱卿,你的时间可不多了!但该做的事还没有做,想好对策了吗?”
“回皇上,您可知那女子是谁?”司空煜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反问皇帝。
皇帝不明所以,转头看向司空煜,没有开口。
“那女子是景府三小姐,前不久,她还与微臣有过一点误会。一开始只知道是景府的小姐,但不知道是谁,后来我见那三小姐身边,带着曾经在将军府伺候的婢女,这才确定了就是此人。况且,景三小姐和司空元昌,还有一层青梅竹马的关系在。若是控制住了景三小姐,估计司空元昌会立刻蛊毒发作而亡的吧?”司空煜说着,眼底的狰狞越发明显。
皇帝也是没有想到,这司空煜竟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想来也是景三小姐忒无辜了。这样的人,可比司空元昌还不能留。
“罢了,随你如何,朕只要结果,但也不要让朕与景家之间太难看。你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能不能挣到解药,就看你自己了。”皇帝说完,转身走了。他今夜要去怡嫔宫里,有两三天没去了,挺想念的。
司空煜从宫里出来后便立马回了将军府,一进门就被司空元昌拦住了。
“二弟这是从哪儿回来?匆匆忙忙地,有何事?”司空元昌走近,便闻见一股淡淡的奇特的香味,皱了皱眉。
“大哥!我刚去了城西的长清观,科考在即,弟弟可得为自己求个好前程。”司空煜行了礼,神情自若的回答。
司空元昌见他不说实话,毫不客气的开口:“长清观可没有这上好的龙涎香啊,宫里独有的贡品,如此名贵的香料,可不会赐给一个道观。”
“大哥是想说什么,二弟不明白。”司空煜拱手弯腰,继续装傻,礼数却十分周到。
司空元昌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出来,直接摆摆手,“算了,你无论做什么,都别太过。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不会过多的计较,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在意。”司空元昌说的是景薇薇陷害景柚和司空煜有染的事,虽说是被人栽赃陷害,但毕竟不好听。而关于景柚,司空元昌是事无巨细的。
“大哥教训的是,弟弟谨记。”司空煜依旧拱手行礼,让人挑不出刺来。司空元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司空煜,转身走了。
他当然明白司空元昌指的是什么,不过,这不正好印证了景三小姐在司空元昌心中的地位了么?司空煜嘴角勾起,司空元昌也是会有软肋的,景三小姐,就是那个软肋。不管是为解蛊,还是别的,司空元昌,等着瞧吧!
景柚回到景家以后就一连三天都闭门不出,景若宜担心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问贴身丫头又问不出什么来,干脆直接就破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一地狼藉,各种书和竹简随意散落在地上,窗边的书案上堆满了祖上历年来的医案。景柚正坐在书堆里,一页一页翻着。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柚儿,你这是在做什么?”景若宜既心疼又好奇,听下人说,她都已经三天没有好好吃饭和休息了,还不许人打扰。
“姐姐,你来的正好,你帮我找找,看一下我们家收藏的医书和医案里有没有关于蛊虫的记录。”景柚闻声抬头,眼里十分欣喜。
景若宜满脸疑惑,“你怎么突然想起研究蛊虫了?谁中蛊了?”
“哎呀不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蛊虫是什么样子,据说大尤没有这东西的,所以想见识一下,万一我也能研究出解蛊的方法呢是吧?好姐姐,看你的样子,你是肯定知道一些的?你就帮帮我嘛,姐姐~”一边撒娇一边抱着景若宜的手臂摇晃,愣是缠着景若宜不放,眼都不眨地胡说八道。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就是了。”景若宜收起脚边的书卷,继续说道:“我们的祖父你知道的吧?。”
“知道知道,就是奶奶还怀着父亲的时候就已经去世的祖父嘛,家里不是不能提起祖父吗?这跟蛊虫有什么关系?”景柚连珠炮一样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弄得景若宜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别急嘛,听我说完。”景若宜拍了拍景柚的头,笑着继续。
“祖父年幼的时候,和一位跟他差不多大的苗疆人一起学习医术,拜了同一位师父,祖父年纪稍小,就成了师弟,师兄弟一直感情都很好,直到来了一位小师妹。他们都很钟意这个小师妹,但是小师妹却属意于祖父,拒绝了那个苗疆人。这个师妹后来就成了我们的祖母。那个苗疆人就此辞别师门,再无音讯。”景若宜说着,语气平静,仿佛在讲一个很平常的故事,却难掩那一丝动容。
景柚听的挺感动,对那个苗疆人很是同情,得不到她,就只有放手祝福,自己一个人承受痛苦。
“那后来呢?祖父又为什么会早逝?还不能被后人提起?”
“后来啊,我们祖父在成亲后不久,就中了蛊,蛊毒发作的时候,错手杀了自己的乳娘,还差点伤了祖母,最后他自己也死在蛊虫之下。这是景家的忌讳,所以不能提起。这些都是祖母在我幼年时候告诉我的,因为祖母觉得,那下蛊的人就是那个苗疆人,他们的大师兄。那时我也不知真假,只当一个故事听罢了。”
景柚撇嘴,她还以为那个苗疆人有多正直,结果一样是个小人,也幸好祖母当时没有选择那个苗疆人,不然就不会有他们这些小辈了。
景若宜讲完故事,突然想起景柚的话,语重心长的叮嘱:“柚儿,你研习医术姐姐不反对你,但你要时刻记得,医术是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不是用来害人的。蛊虫历来害人不浅,你可不要触碰啊。要是被父亲知道,小心你的腿!!”
“嗯嗯,我知道的姐姐,我只为治病救人,不会存别的心思,你放心好了。嘿嘿。。”景柚立即表明态度。
“好了,云兰说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现在,立刻,马上去睡一会儿,晚上我再过来陪你一起用晚膳。听话!”景柚应着,就转身进了里屋,准备休息好了再继续多翻翻书。
景若宜从景柚的院子出来后,看了一眼景柚的房门,叹了口气,则转道去了景远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