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明月在夜空中悬着,万里无云。一队人马趁着夜色慢慢地走着。
景柚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一路颠簸,倦意十足。一行人回到将军府时天都已经亮了,司空元昌吩咐婢女将景柚安置妥当后,自己也走进房间,取下面具放在一边,躺在榻上休息了一会儿。
将军府的动静在司空元昌进府的时候就传到了司空煜的院子里,司空煜有些不相信,对着重九反复问道:“你确定?你真的亲眼看见那人带了一个女子回来?”
重九点头,他一开始也是震惊的。大将军那个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将军把人家掳回来的。东京城里谁不知道大将军不近女色?可是早上的那一幕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怕是也不敢相信。
“可是少爷,大将军不是还有情人蛊没解么?他这样带女子进府,难道不怕。。。”重九没有继续说。
“情人蛊?现在的情人蛊屁用都没有。若是他早上带回来的女子与他真心相待,只要交合便能解蛊。我还以为司空元昌这辈子都要断子绝孙了呢。”司空煜气急败坏,直接爆粗口了。重九在一旁听着,默默地在心里抹了一把汗。
不久过后,司空煜让人把这个消息送进了皇宫。
转眼到了正午,司空元昌被安丙叫起来用午膳。
景柚气冲冲的跑到司空元昌的桌前,愤恨地质问:“司空将军,你什么意思?”
她醒了以后就收拾着准备回景家,结果到了门口却被拦下来。想找司空元昌理论,又被告知还未起身。足足等了快一个时辰,婢女云梅才通知她将军醒了。
司空元昌明白景柚为何而来,面对她质问,也不恼。抬头看向景柚:“用过午膳了吗?没有的话就在这里吃吧,我还有事情跟你说。”
听到司空元昌的话,景柚也没了脾气。云兰添了一副碗筷,景柚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车马劳顿了一夜,早膳也没吃,这会儿早就饿了。
司空元昌见她吃的不亦乐乎,没忍心打断。等她差不多吃好了,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先安心住几天,再回景家。到时候我会上门提亲,向景伯父求娶你。”
“噗。。。”景柚正在品尝一道银耳羹,听到这话直接喷了,呛得直咳嗽。云兰连忙给景柚拍背顺气,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你说什么?你要娶谁?”景柚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惊讶无比。司空元昌见她这个反应,并没有很惊讶。反而挑眉看着景柚,语气无比认真的重复:“我说,我过几天会去景家提亲,我要娶你!”
景柚被他看得发毛,弄不懂眼前这个男人又想搞什么名堂。只是越发的觉得这人从来就不懂得尊重人,总把她当成一个物件或宠物。一想到昨晚的事,火气又噌地上来了。
“凭什么?你要娶难道我就必须要嫁么?司空大将军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景柚愤愤地说完,也不再吃饭,袖子一甩就离开了。
司空元昌懵圈,她不是觉得无名无分待在将军府不妥当么?怎么又生气了?他哪里就自以为是了?只不过是想让景柚陪在自己身边罢了。
景柚又气冲冲地从司空元昌那里出来。
回了自己的房间,景柚却松了一口气。虽然怼人一时爽,但是现在自己手心里全是汗。不知道司空元昌会不会生气,要是生气了对付自己该怎么办?仔细一想,反正自己都在人家手心里捏着了,也没啥可怕的。
安丙只觉得这个女人又在作妖了。就在这时,安以又来了。同样的,还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司空元昌皱眉,刚刚承受了景柚的一桶无名火,心情十分的不好。安以却给他送来一碗苦得要命的药。心里再次默默的给安以记上了一笔。
“主上何必忧心,女人嘛,都是要哄的。”安以摆出蜜饯,又倒好一杯水递给司空元昌。
司空元昌端起药碗一口喝完,五官都皱成了一团。接过安以递过来的水杯,漱了口,捏起一颗梅子放进嘴里。
安以看了一眼司空元昌,明白他此时所想,便安慰道:“主上,您对景姑娘的好,属下都看在眼里。这情人蛊凶险无比,发作一次就损伤一次根本。时间久了,对您的身体极为不利。”
“那照你说我该如何做?她现在忘记了以前的事,对我只有厌恶,只当我是将她强掳回来的登徒浪子罢了。”司空元昌神色平淡没有起伏,安以却听出了浓浓的失落。
安以怔了怔,主上只要碰上景柚的事,就没了那种意气风发的神态,这其中也不乏有情人蛊在作祟。更主要的还是在于,景姑娘也不再是小时候那个一直围着主上转的小姑娘了。
“主上放宽心,景姑娘跟您可谓是青梅竹马,但是您以前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意,现在明白过来还不算晚。景姑娘尚未议亲,您将人留在府内。景家虽然不敢说什么,但到底不太妥当。就算不为解蛊,您也得让景姑娘先接受您,明白了您的心意,您才能说提亲求娶的事儿啊。”
司空元昌眼睛一亮,觉得安以的话非常有道理。他自小没了母亲,以前父亲又常在军中,现在就只剩自己,男女之间的感情没人教过自己该如何做。司空元昌转头看了一眼安以,突然觉得这个人除了逼自己喝苦得要命的药汤很可恶之外,其他时候还是挺顺眼的。
司空元昌收回思绪,站起身朝着景柚所在的院子去了,走到半路觉得这样擅闯不好,又折身返回。对着安丙吩咐:“你去请小柚来书房,她若是不愿意来,你就说我安排她回景家的事情要找她商量。”
安丙转身朝着景柚院子的方向去了。安以扶额,他还以为主上听懂他的意思了,结果还是这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