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饭庄中初探隐秘
“噢～？冯氏饭庄……正好也该吃午饭了，就进去试试这里的饭菜口味如何。”
楚云嘴里低声默念着挑帘子迈步走进了饭庄大堂。找了一个角落里的位子坐下有小伙计过来擦抹桌案，楚云就势点了荤素几道菜又要了一壶酒几个粟米饼。
等伙计给端上来一壶热茶后，一边抿着茶水一边留意观察。同时这冯氏饭庄的情况一点一滴的从楚云心头滑过。
在楚云的记忆中，这家饭庄子很早就有了，似乎已经在这左山县中经营了好几代人。原来并没有去刻意打听过，并不知其中详情。
只是记起来这里的掌柜名叫冯淼，乃是土生土长的左山县人。不过传闻中这冯氏饭庄有一项奇特的买卖，便是送餐上门。
这个时代一般的酒楼饭铺子也会提供送饭服务，不过需要你自己如同用餐般去大堂中点。等做得了再和柜台上说一声，加些银钱，他们才会派出伙计陪同你一起帮忙送到某处去。
一般情况下要用到的餐具需要自己准备，如果用商家的那么或者另外花钱买下来，或者小伙计等着收就得再加钱。
而且能够做的出这种服务的还都得是大型酒楼才可。这冯氏饭庄则不同，用楚云的眼光看几乎可以与现代的外卖相似了。
你可以提前在柜上点好每顿要吃的，留下银钱与地址即可。到时自会有伙计按时给你送饭过去，用完的餐具往食盒子中一丢等着下顿饭再由伙计收走。
这个与当下时代迥然不同的经营方式还不是最令楚云惊讶的。最令楚云惊奇的还是这许多年来冯氏饭庄似乎一直在承包着衙门的饭食。
当初楚云也只是比较奇怪，感慨一番不可小看任何时代的人也就过去了。可是这次跟随着那巷子里出手击杀了邪气傀儡的中年道人一路至此便不由得楚云不多加猜测。
楚云坐在大堂角落里慢慢品着茶盏中的粗茶，法眼全开仔细打量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更多的疑问一点点涌上心头。
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别家跟风学习。就楚云所知，目前左山县中可以提供送餐的酒楼饭庄就至少有四五个。
可是现在想来，有一点最可疑。那就是无论哪一任县令在堂，包办衙门伙食的似乎从来都是冯氏一直就没有更改，至少没有长期变更过。
“莫不是……这个冯淼他……那么今日的那位师兄……”
楚云在那里思索，渐渐有了些头绪。而就在此时，通往后院的门被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一个中年汉子。
只见此人圆滚富态满面红润，穿着一身精致的绣金袍子，正是这里的掌柜冯淼。冯淼几步走进大堂，因为正是午时饭点儿上，大堂中很是有些客人。
“诸位好吃好喝，如果小店的饭菜有什么不和您口味的还请多担待着些。咱们这小地方儿比不得别处，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也尽请直言！”
说着抱拳拱手作了一个转圈儿揖。
“掌柜的太客气啦，这就不错！”
“您客气了……”
众位客人也连忙抱拳回礼。要说礼仪，这个年代的人真的……
楚云也跟着拱手道了两句：客气。然后便将目光放在了冯淼的头顶处。仔细看过了一会儿后，楚云微微点点头心中暗道：
果不其然，原来如此！
因为在楚云法眼之中，冯淼这个“士农工商”最末一等的商贾，头顶气柱中却有一片红云。一只赤红色的望月犀牛在红云中奔腾跳跃，这便是官气显化。
“原来还是一个七品的武官。这个等阶的武官放到县城中可是不低了，已与县令周赢同级。”
因为在大楚，飞禽代表文官而走兽代表武将。不同的动物标明不同的品级，这些都是要雕刻成官印印钮的。
而七品武官的标志物便是望月犀，其下还有八品饮水犀和最下的九品啸天犬。
这时又有一名小伙计手中拎着食盒子从后面厨房中走出来，对冯淼说道：
“掌柜的，我去给那几位包下落月归山的贵客送餐去啦。”
冯淼闻言转头问道：
“噢，知道了，县衙中的送去了没？”
“回掌柜的话，已经送去了。”
“嗯，那你就快去快回，路上别耽搁。走路小心点儿，刚下的雪路滑。”
“哎！掌柜的您放心。咱们都是这儿土生土长走惯了的，不怕。那我走啦。”
小伙计随即转身出了饭庄大堂，顺着大街而去。
“就这幅身手，放在军中怎么也得是个什长吧……”
楚云收回了放在小伙计身上的目光暗中道。同时疑惑怎么这么多年来自己都没发现这个冯氏饭庄会是朝廷的一处密探据点呢？
看来果然是事不关己则不必关心。
如今事关自身，仅仅稍加留神便看穿了这许多年都没有注意的朝廷布置。
想到此处楚云一方面对这里以及那个中年道兄放下心来，一方面又对那巷子里人家盯梢衙门的人疑心大起。
不禁下定决心今夜便去那方人家中暗查一番，顺便顺藤摸个瓜，看看能不能揪出点什么来。
因为在楚云看来，在太平王朝期间捣乱的都不配一个“正”字。当然只针对的某个或者某些贪官污吏者的除外。更何况这一次已经牵扯到了楚云自身。
这时伙计将楚云点的饭菜纷纷端上来。楚云也便放下心思自斟自饮起来。正用饭时，送餐的伙计便归来了。
楚云不由自主抬头望了一眼，就是这一眼使得一个念头如同流星般在脑海中一滑而过。
“包下了落月归山……一个食盒子？”
落月归山客栈，楚云当然也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还相当的熟悉，因为从选址勘测风水到布置题写匾额，都是当年的无尘道人一手包办的。
吃一个食盒的客人包下了整座客栈？不过楚云又转念一想，觉得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或者人家是打前站的，或者是只有主人爱吃这里的饭菜而已。
冯淼见到伙计归来在柜台后问道：
“回来啦，几位贵客可有什么吩咐？”
小伙计回答道：
“回掌柜的，并无什么特别吩咐。只是这一次那位老先生有事请掌柜的帮忙。”
“噢～怎么回事？”
“哦，是那位老先生请掌柜帮忙寻找几位咱们本地的说书先生，他老人家想听热闹。不过客栈掌柜给介绍来的几位都不合那位老先生的口味。”
冯淼闻言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站起来道：
“原来如此，我当什么事儿呢。那落月归山的掌柜本就不是咱们本地人，又是月前方从别处调任来的，哪里有咱们人头儿熟啊！”
“可不是嘛，所以那位老先生才请您帮忙啊。”
“嗯……正好儿，咱们这儿就有一位现成儿的。”
“噢，掌柜的您是说……”
“可不嘛……”
冯淼与小伙计二人边说边转回身出了后门去了。
不大一会儿后门处一阵响动，走出来两个人。当先的仍是那名小伙计，而后面跟着的却是一名中年男子。
“原来是他！”
楚云只看了一眼，便心中惊异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