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这一女装打扮反而让她们在逃亡的路上方便了许多,她也专挑小路走,过大城市不进,只在干粮快绝时挑些小县城补给休整,这也让她的路线往西南偏移了不少。
这小路山路走多了,总会遇到像古装剧里演的那种遇到些山贼匪寇的桥段,这不,在一段荒无人烟的山路上,就让她们遇到了。
八个衣着补丁邋里邋遢瘦骨如柴拿着各种破铜烂铁的山匪,砍倒一颗大树拦住了文文她们的去路。
一个肤色肌黄面如蜡鸭的山匪来了段经典的开场白:此路……吧啦吧啦……
“如霜妹妹不怕哈,姐姐跟他们拿点路费。”文文轻轻拍了拍如霜的肩膀后就下马,对那些山匪道:“各位,糟老头子,劫财还是劫色?”
这时一长相稍微有些正常,身上稍微有些肉,脸上带着些雀斑的年轻男子从坐着的树干上站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文文的脸说道:“哟,小娘子这么说的话,那就都劫了,如何?”
“各位,平时是称自己为好汉还是垃圾匪类?”
雀斑男子吐了一口唾沫:“我呸!我们当然是好汉的啦!”
“这位雀斑兄弟,既然是好汉的话,打个赌如何?”
“什么雀斑兄弟,我也是有名有姓的好不啦,我是疯熊寨二当家,人称过山疯的廖义朵!”
疯熊?还过山疯?文文忍不住嗤的一声笑出来,如霜都在马上掩面憋笑。
“小娘子,你笑甚,别家姑娘听了我的名号可是哭都来不及的啦。”
“咳咳!”文文特意咳了两声让自己憋住笑,问到:”这位一朵兄弟,你娶妻了没?”
廖义朵两指抚着下巴道:“你这姑娘好有趣,廖某这不正要带你回去拜堂成亲的啦!”
文文也学着廖义朵的样子两指抚着下巴道:“如此甚好。”
“啥?!”八个山匪的下巴同一时间要掉到地上。
文文又问道:“一朵兄弟,你有钱不?”
廖义朵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说道:“姑娘,你是想要聘礼不成?”
“聘礼就免了吧,我这还剩一百两银子,你也拿出一百两银子,我们打一架,谁输了就人和银子都归谁,如何?”
“啥?!”八个山匪的下巴同一时间又要掉到地上。
“不敢吗?不敢就滚蛋吧!”
廖义朵又换了只手抚着下巴道:“姑娘你可真是个奇女子,看你还拿着把刀,也像是个练家子,是不是听书听多了傻了吧,想学那嗜血黑蛟夏老板?”
“我姐姐就”如霜话没说完就被文文举手示意别说,马上闭上了樱桃小嘴。
文文也换了只手抚着下巴道:“夏老板我可学不来,怎么说,来不来?”
“钱我没有,就赌人吧,看你的刀倒是不错,输了一并归我。”
“二当家,你赢了大姑娘,马上那个小姑娘就归我们。”
“对对对!”山匪们眼里射出了无比猥琐的光。
“我呸!就你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还想要女人,饭都吃不饱吧!”如霜说完就把自己惊到了,朝廷官员家大小姐的形象没了。
“来吧来吧,别那么多废话了,我们还要赶路呢!”文文说着就开始脱衣服。
“诶诶诶,打架归打架,你怎么脱衣服了啦!”廖义朵着急的指着文文喊道,另一只手还把自己眼睛挡住只留一条缝。
其余的山匪则是瞪大了眼,满脸期待。
期待落空了,文文脱去红色长裙,露出一身劲装,说道:“比拳脚吧,刀剑无眼,怕刮花了我的脸。”
“行,刮花了娘子的脸我还心疼呢。”廖一朵说完就把腰上的柴刀递给旁边的一个山匪。
文文走到廖义朵跟前不足半米,这一对比,比廖义朵高出了半个头,俯视着他说道:“先说好,不许打脸。”
“行,打娘子的脸我也会心疼的啦。”廖义朵仰视着文文说道。
“那就来吧。”
“来,看在你是姑娘家份上,让你三哎呀!”
廖义朵话没说完刚想退后就被文文往头上呼了一巴掌,打得他有些头晕目眩。
“诶诶诶,不是说好不打脸的吗?”廖义朵搓着被打的头喊道,心里想着这姑娘的手劲真大。
“头又不是脸。”
廖义朵重新摆好架势:“那我就不客气了,!”
文文没想到这廖义朵手脚那么快,廖义朵见这姑娘竟然能挡住他的快拳,又马上改套路攻击文文下盘,文文又是有些疲于应付。
廖义朵见机会来了,嘴里又喊了声:廖义朵往后一跳,开始怀疑面前这人的性别了。
“还有什么招?继续!”文文向廖义朵勾了勾手指。
“我就不信了,龙舞九天!”廖义朵说着整个人跳向文文还在空中手脚乱舞。
文文侧身一躲,都忍不住想笑,谁知这廖义朵半空中乱挥的手竟然碰到了文文的脸。
廖义朵落地一转身就看到这姑娘原本美丽俊俏的脸蛋开始一抽一抽的跳动,怒气值飚升,然后这姑娘就像一头猛兽朝自己扑过来。
“龙爪手是吧!”啪!
“龙舞九天是吧!”啪!
“让你打脸!”啪!啪!啪!
只见这廖义的头被文文单膝摁在地上,右半边脸被摁进泥里,右臂被文文左手掰弯锁住摁在背后,左半边脸被文文的大巴掌不停地招呼着。
“二当家!”围观山匪攥紧了武器想要冲上去。
“你们别过来!哎呀!姑娘,哎呀!我,哎呀!认赌服输!哎呀!”廖义朵左手不停地拍打地面。
此时,在万丈关以南三百多里处,十来个押送犯人的士兵在二十几个骑马的蒙面人跟前战战兢兢的站成一排,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只在心里祈求老天爷保佑这伙贼人抢了犯人后饶他们一命。
老天爷还真应了他们的要求,贼人们只抢了一个犯妇,就扬尘而去了。
“头儿,这可怎么办?他们劫走的可是白玉夫人。”
“还能怎么办,拿刀来在我胳膊上轻轻划上一刀,再往我脸上给一拳。”
“咦?哦!明白了!”
“哎呀!”
“哎哟!”
“哎妈呀!”
剩下的犯人们惊奇的围观着士兵们往同僚身上相互挥拳捅刀子……
骑马扬尘而去的贼人们这里:
“二哥,你怎么在这?”
“稍后说与你听,现在沿小路快马赶到运河边,等待卢大人去扬州任命坐的官船,让白玉夫人上船扮做卢大人家仆。”
“二哥妙计!”
原来还在盛京城的老二收到传信后马上安排了掩护计划并赶来与老六他们会合,此时正好赶上老六他们救回白玉夫人。
又回到西南方向的山里,七个瘦不拉几的山匪边往寨子走边聊着:
“我说,等会回去怎么跟大当家交代?”
“怎么交代,就说遇到几个高手打不过,二当家被掳走了。”
“对对对,就这么说,那姑娘可真是好人啊,打赢了还给我们每人十来个铜钱。”
“就当是把二当家卖了一百个铜钱吧,这买卖划算!”
“不对呀,我们就这么回去怎么跟大当家交代?”
“那怎么着?”
“要不?”
“我看行,来吧!”
“哎呀!”
“哎哟!”
“哎妈呀!”
山匪们也开始了往同伙身上相互挥拳捅刀子……
再回到山间的小路上,肿着左脸的廖义朵低着头无精打采的牵着马儿,马背上坐着一高一矮两个姑娘,其实我们的如霜妹妹也不算矮,只是文文太高了。
“姐姐,为什么要把他带着呀?”
“你没发现你现在的脸和他有点像吗?”
“哦?姐姐好机智!”
肿着脸的廖义朵转过头,瓢着嘴说道:“姑娘,我和她长得像就把我掳了来,这是什么道理的啦?”
“咳咳!”文文咳了两声,顿了顿,一脸严肃的说道:“廖义朵是吧,你好好听着,现在开始,她就是你亲妹妹,叫廖朵朵,我是你表姐。”
“诶诶诶!我这平白无故的就多了两个姐妹,这趟不亏了啦!”
廖义朵顿了顿,继续道:“表姐,到了前面的镇子给我也买一匹马好不啦?”
“马就算了,买辆马车吧!”
廖义朵听了两眼放光:“这个主意好!表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扬州。”
“扬州?这方向不对了啦!”
“所以这不就把你掳了带路吗。”
廖义朵:“……”
“我说表弟呀,你为何要上山当土匪呢?”
“这不是家乡受水灾,流落到此,还与爹娘妹妹走散了,大当家的见我有些拳脚,被他骗上山当了二当家,谁知他那山寨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啦。”
“嗤!”如霜忍不住笑出了声,赶紧憋回去用手捂嘴。
文文继续道:“他是怎么忽悠你的?”
“大当家说他们疯熊帮是正派人士,我就着了他的道了啦。”
如霜这次没笑出声,努力憋着。
文文又问道:“你是岭南人?”
“是的啦。”
“你老实告诉我,当土匪的这些日子有没有杀人放火拐卖良家妇女。”
“那我们可真不敢的啦,只敢抢些过路人的银钱,山寨好多兄弟都是附近的村民,很多时候还要回家种地的啦!
今天说抢你回去当娘子,那是吓你的啦,谁想到你那么能打,我这脸可怎么办哦!”
“噗!”如霜又憋不住了。
文文这时细细打量了一下廖义朵,想着这可真是像拍电视剧一样,说道:“廖义朵,你认识廖小花不?”
廖义朵仿佛被闪电击中了,停下脚步转身瞪大双眼望向文文,嘴角开始抽动:“你,你怎么认识我妹妹,她在哪?”
“她现在在我酒楼里做事。”
廖义朵此时眼含热泪,话语更是模糊不清了:“小花她还好吗?是在扬州吗?”
“她很好,你带我们去到扬州后我就安排你坐我们帮中的漕运船去南陵找她。”
“南陵?帮中?漕运船。”
“对,赤蛟帮。你想加入我们赤蛟帮吗?”
廖义朵明白了,难怪这姑娘身手如此了得,她就是……
只见廖义朵扑通一下就给文文跪了下去,泪水哗啦啦的往下,不对,左边泪水哗啦啦的往鼻子中间淌。
“廖义朵多谢夏老板的大恩!”
滚滚此时要是在的话肯定会喊出那句:快起来!文文姐不喜欢别人对她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