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皇盛地灵气浓郁,如绸水般自中心位置弥散开,此地修士数量远高于其他四个国地,而灵气的中心位置便是崇皇盛地的崇皇山,二十年前此地被封为禁处,山脚十余里处有一层屏障,非山门之人进入后周身遍觉肿胀疼痛,如不及时离开灵域会逐渐爆裂,因此人们只能遥遥远望。这崇皇山当真是一片绝世盛景,孤峰兀立,翠竹碧荫,四季盛景,幽静深清,嵯峨黛绿的树林与湛蓝广阔的晴空辗转成一副泼墨洒笔的山水画。仰望,顶峰云雾缭绕,雅趣缥缈,隐约可见墨瓦白墙,往下曲径清幽,蜿蜒盘旋,如丝带般散落在半山腰,青石阶零星遍布丝带上,缠绕山峰。要说这么美的山景上究竟住着何许人也,那便是除了山门众人外,整个崇皇盛地也不超过五人明了,世人不解究竟为何如此隐蔽,一些不着边际的猜测很快在百姓中流传开,大部分传言都是认为有仙门密宝,绝世藏品,一开始很多有名气的修士结伴上山寻宝,但无一不是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灵域爆裂,撑死拼活却连山腰都未踏足,今后也再无法成为修士,前后几百批修士吃亏后就想办法让天生残废无灵域的人走入禁制,这方法还当真管用,可这些人无修为,根本无法爬上这高耸入云,几乎垂直的山峰,失败无数次后,崇皇山才真正成为了禁处…
此刻,崇皇山上,“吱呀~”墨色大门被推开,门上挂着一匾,匾上是行云流水的“泗水阁”三个大字。一位梳着丫头髻的姑娘端着一盆清水洒落在门前的草苔上,溅起水花弹落到丫头的脸上,惹得一阵嗔呼,身后传来嬷嬷的呼声:“清莲,怎的了,有蛇吗?”
“没有蛇,嬷嬷,是清莲不小心沾了水了。”
“没事便好,快回来罢,姑娘该起了。”
“是,嬷嬷。”被唤作清莲的丫头乖巧回应着,手上动作加快了些,步伐轻快地往嬷嬷前的屋里走去,嬷嬷瞧见轻声提点:“稳重些,别不颠不实的。”
清莲吐了吐舌头,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挺直脊背进屋,屋内摆设与寻常人家不同,这里的主人喜白,墙壁地面床褥皆是一片白,连瓷器,碗筷,烛台等也都是上了层白釉,丫头整日打扫,房内用具虽色白不耐脏,却也是一尘不染,床榻上一层薄帘遮挡,隐约可见一人卧在榻上,晨起的时候总是微微有些迷茫,榻上之人已然刚清醒缓慢问:“几时了?”
清莲回到:“姑娘,刚刚辰时,还早,可再睡一会。”
“不睡了,起吧,哥儿们都在堂内了吧?”
“是的,三位爷早早便在堂内侯着了,刚还与清叶讨了凤团茶品上了呢。”
榻上之人听罢便撑起身子,掀开薄帘,露出清秀白皙的面庞,看样子约莫十八九岁,一头青丝未见丝毫凌乱,要么是睡相温和整夜不怎么挪动,要么便是保养极佳,质感垂坠不易乱,也可能两者都有,白色中衣一边领口略微隆起,露出一点亵衣的丝带,隐隐瞧见胸前皮肤柔嫩光滑,这位如玉雕般的可人儿就是崇皇山的主子袁池雨,此刻她刚刚睡醒,有些懵懂,迷糊说道:“梳洗吧。”
清莲福身走上前,用铜扣拴好薄纱,搀扶着池雨的手走到妆镜前,待其坐下便走到身后问:“今日给姑娘梳单螺,着配象牙白内衫外搭青丝碧纱可好?”
“好,莫要涂脂抹粉了,画眉略点唇即可。”
“清莲日日都要和姑娘重复,姑娘不必点唇,唇色微微丹红,点了反而厚重。”清莲佯装生气嘟嘟嘴。
池雨瞧见这可爱的模样,摇摇头嫣然一笑:“你说了算,下次我记着了。”
清莲手巧,梳发髻的技巧很是娴熟,不一会发髻和服饰就都整理好了,池雨起身往正堂走去,远远听到嬷嬷对膳房指示传早膳,想到三位哥儿一直侯着未用膳池雨加快了步伐,身后跟着的清莲一个踉跄后也紧了紧步伐。
堂内可谓是一番盛景,三位仪表堂堂的公子哥儿端坐在金丝檀木太师椅上,茶几上摆放着温热的凤团茶和一些精致茶点。每日辰时的日头已非初起,明媚且耀眼,微微洒在静置在窗几极富幽韵的文竹绿植上,深绿中透着橙黄,煞是好看,可再好看也不及三位雅静正襟的哥儿,主位左侧的椅上坐着的是大哥燕泊新,右侧是二哥燕有初,左侧第二位是三哥燕时鸣。他们三人听到池雨由慢转快的步履声时皆是看向门口,不由自主透着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池雨有些内疚地进门,尽管表面上并未表露出什么,但多年相处,一点小异样都能让三位哥儿捕捉到,更何况他们虽性格迥异,却都是细心的主儿。池雨也知道自己藏不住,干脆淡淡陪笑道:“伯爷们久等了。”
池雨平常都是唤名字的,这一声“伯爷”只是打趣。
“久等倒无妨,我们已习惯,只是有些饿。”三哥时鸣温柔调笑道。
池雨看向时鸣,皱眉责怪三人道:“早说不用等我用膳,我若起迟了,还要记挂。”
清冷的声音响起,这是二哥有初回应:“大哥不允。”有初性子寡淡,非必要绝不多言,如今接话怕是对大哥不允之事有些怨言。
时鸣听后,莞尔而笑,端起桌上的凤团茶水,用茶盖拨开绿叶,接着有初的话说:“是啊,大哥不允,我们只能喝喝茶填肚子。”
还在愣神的大哥燕泊新终于回过神来,看着两个傲娇的弟弟眉目清秀下的狡黠,他也只能配合配合,谁让自己是大哥呢:“对对对,都是大哥的错,哈哈…”
“有勇有谋的新伯爷也是败在两个弟弟手上了。”清莲清叶端着早膳进来,打趣着说道。这两个丫头是池雨的贴身丫头,所以地位非同寻常,在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山头,大家身份虽是有上下之分,却都和家人一样,平常相处没有过分的主仆形式,偏向自由,在有些小事上几乎与几位主子平等,这样的打趣在外头定是僭越,板子是少不了的,而在这,做好了该做的事,其他的都是平常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