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雨收拾好来到大堂,三位伯爷端坐静待,仅是半日未见,池雨竟觉着伯爷们又有些不同了,忽而想起皇兄对泊新说的那句“你们迟早是要入了皇家的。”脸上不禁浮出一丝红晕。
“可是有些不适?”时鸣第一个注意到池雨手足有些不自在。
池雨摇摇头,转移话题道:“你们何时来的?”
“申时传旨,刚酉时入宫。”
“酉时就入宫,难道现在戌时了?”说着,池雨往外看去,天还是亮着的。
“我们刚入宫半个时辰,酉时还未过。”
池雨有些尴尬的轻抚额头,闭目凝神,自己这是怎么了?说了一堆漫无目的的话。
时鸣皱眉问道:“哪里不适,需要传善栾道人来瞧瞧吗?”
池雨自己也不知怎么解释,仅仅是摇摇头,呼一口气对着三位伯爷说:“今日进宫,与皇兄聊了许多,心结也都一一解开,如今我想做的,就是弄清朝堂局势,助皇兄继位。”
时鸣和泊新表情并无变化,倒是有初神情微变,眉头蹙起,明显不满,待池雨说完,他缓缓说道:“你可想清楚了,这条路一旦开始走便不知何处才是尽头。”
池雨坚定点头道:“皇兄如今是我唯一的亲人,而且,为了我自己也该助他,毕竟只有他能护我们周全。”
“为何要他护着你,你不信我们?”有初语气中有些不耐。
池雨转头看向有初,又观察了泊新和时鸣,他们两人虽没说话,但也没反驳。池雨叹了口气,思虑再三后回:“我从未不信你们,只是不愿你们有任何危险,屹边之事我已明了,之所以决定助皇兄也是因为屹边不会善罢甘休,之前集市上的埋伏就表明他们已然知晓我的存在,相信不久外战就会爆发,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解决内患。”
有初听后沉默一阵,凝重的神色逐渐缓解,他不再阻止,转而问:“那你想如何助太子继位?”
“我要先了解如今朝堂局势,时鸣,你明白的。”池雨忽而对时鸣说。
时鸣点头,似乎早已做好准备,回应道:“我明日便请父亲入宫。”
池雨摇头:“不可唤相国入宫,宫内耳目太多,我过几日出宫亲自去一趟相国府。”
“如此甚好。”泊新思虑过后说道。
“好了,咱们用晚膳吧。”
有初正坐着,不时抚摸手中的杯盏,桌上丰盛的饭菜却是瞧都不瞧一眼,眉头微皱,似是在品茶又似是在思量着什么,池雨明白,自己的这个决定虽说是为了安全考虑,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又有可能将自己置于险地,三位伯爷心中肯定是有所顾虑,有初只是表现出来,泊新和时鸣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池雨看着若有所思的有初,可口的饭菜也如同嚼蜡,忍不住又开口:“我明了你们是不想我牵涉其中,可我如何能置之度外呢。”
有初放下杯盏,抬眼看向池雨,郑重地说:“你只需与我们待在崇皇山,不顾风雨即可,何须亲自涉险,屹边来犯,我们也可护你一世周全。”
池雨听后长叹一口气…….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泊新瞧着池雨为难,对有初说:“我想池雨更多的是为了太子吧。”
“若是为了太子,我们出面也可,你待在崇皇山,山内禁制非大能不可解,这样也更安全。”
“我需要的不是安全,我需要的是找回这二十年消失的亲情,我需要的是不让父皇筹谋半生的计划落空,我需要的是母后用生命换来的结果能延续,还有皇兄,他是我唯一的血亲,我如何能弃之不顾?你明白吗?有初。”这些话池雨几乎是哽咽着说出口,语气中的悲桑显露无疑,三人皱眉瞧着,均是不再言语。
时鸣放下手中的食具,抿唇叹息,半晌开口调解:“我与大哥不阻止你,不是因为我们赞允,而是我们知道无法阻止你,二哥的顾虑是必然的,但你明白的,你做任何决定我们都会同你一起面对。”
池雨点头,随后对着有初说:“有初,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灵域的人,如今才知道自己竟是断世道人,虽然我至今不知晓坤仪之能是什么,但至少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了,我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皇兄,你说过的,我不能永远在你们的保护之下成长。”
有初不再坚持,缓缓起身,俊逸的面孔露出一丝无奈,“罢了,随你吧,遇到危险之时不要擅自行动。”说完,就准备离去,池雨心中雾霾也因为有初的应允一扫而光,不自觉地起身抓住有初纯白衣袖的一角,口中喃喃:“用了膳再走吧。”
池雨这一举动让有初愣住,半晌不知如何是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池雨并未发觉异常,以为有初拉不下脸面坐下,于是另一只手拉住有初衣袖下的手,轻轻使力将他往桌上拽去,有初忽而似触电般甩开池雨的手,转头佯装恼怒地说:“这样拉扯成何体统。”
池雨本来因为被甩开手有些诧异,听到有初的这句话后竟是忍不住捂嘴笑起来,对泊新说道:“泊新,这可是皇兄说的肌肤之亲?”
时鸣和泊新尴尬的轻咳,握拳掩住口鼻,笑意生生被压了下去,有初也是愣住,诧异池雨怎会说出“肌肤之亲”这个词儿来,刚才被拉住的手不禁往袖中藏去。
“你们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池雨疑惑问道。
清叶此时看不下去了,虽然自己也憋笑的很辛苦,但还是上前将池雨拉回座位说:“姑娘别说话了,初伯爷会坐下用膳的。”
可有初被池雨这么一闹怎么可能还会坐下,果不其然叹了一口气道:“将晚膳送去我屋里。”说完便走了。
有初走后,泊新和时鸣轻笑起来,两人相互说着。
“看来真要找个教习嬷嬷了。”
“可是太子提出的?”
“是啊,不如明日就请来吧。”说着,两人还故意看向池雨,池雨知道两人是在戏弄自己,不服输道:“教习嬷嬷到底是做什么的?”
清叶再次忍住笑意,将筷子递与池雨道:“姑娘快别说了,用膳吧。”
晚上,池雨回了房,还是忍不住问了清叶,清叶悄声解释,池雨听后瞬时面色涨红,羞的用被子蒙住了头,看来这一夜有些难以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