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见老者停在桥中间,良久未动,只是朝着一个方向看,但那个方向明明什么都没有,遂不由得好奇问道:“师尊,怎么了?”
“老夫终于找到想找的人了。”
老者此时神情微动,却也没多解释什么,只是道:“清生,你立刻放出所有流月符,通知附近的弟子,明日回山。”
“是,师尊。”
虽然不明白师尊想要找的人是何方神圣,但方成并不敢多问,马上开始准备起了流月符。
流月符,是一种传音的符箓,符箓是白色的,因符箓上面用了银汁绘制的箓文,看起来像一个飘在白水中的银色月牙,故而名为流月符。
清生此时从包裹中抽出一打的流月符,约莫几十张一打的符箓哗啦啦的作响,随后便将包裹递给少女。
将右手握着的流月符拿到面前后,清生左手开始在流月符上比划着,如同在书写着什么,同时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那叠符箓便开始闪烁着淡黄色的光芒,伴随着黄芒的快速闪动,他手中的这叠流月符的符纸仿佛本身就是黄色的一般。
“去。”
清生双指并剑,朝上一指,那些流月符便哗啦啦的一张张的漂浮在空中,随即又如同一支支金色的利剑般,朝着四面八方射去,很快便消散在了天地中。
他们做的这一切,附近的人却是毫无察觉,在他们眼中,这三人不过是站在桥头之上聊天而已。
此时,在距离游汐村数十里的地方,一位腰间挂着葫芦,手中举着悬壶济世的幌子的白衣中年人,正走在大街上,突然停下了脚步,左手如同闪电般的朝着虚空一夹,指尖上便多出了一张淡黄色的符箓,上面那银色的符箓绘制而成的月牙,在白天的强光中,更是闪烁着一种神秘而复杂的色泽。
那中年人将符箓往额头上一贴,闭目了一会儿后,方才睁开眼睛:“原来是小师弟传信,师尊此时招我回去,也不知何事,莫非...咳,多想无益,多想无益,还是早点回山门,这一趟下来,耽误了多少修行!”
中年人自言自语后,便将指尖上的符箓一搓,那张流月符便化为了点点白色光芒,消失在了空中,随即举着幌子,接着大摇大摆的穿过熙熙攘攘的闹市,很快便消失在人海中。
再远些,距离游汐村六十里处,有一座山,名叫:鹅山,此山四面环水孤峰兀立,形式天鹅划水,只是此山悬崖高耸,陡峭的石壁下,便是万丈深渊,山上更是岩石狰狞,就连山中猿猴都不愿在此山攀登。
“啪”的一声,一只手猛地从笔直的悬崖下伸出,捉住了悬崖边上的一颗草木,随后一名赤裸着精壮的上半身,面容黝黑的青年从下面慢慢的爬上来,此时他身上遍布擦伤,双手更是血迹斑斑,望着山下厚重的浓雾的双眼中却满是欣喜之色,忍不住的便大喊出来,顿时穿破云天,震裂石头的声音在山中飘荡开来。
只是青年的叫声突然戛然而止,咦了一声,那布满了血迹的右手往空中一捞,手中便出现了一张白色的符箓。
青年将符箓往额头上一拍,眨眼间便取了下来。
“原来是师傅要找我们回去,如此也好,此番下山总算也是有所收获,没想到人间的一些关于炼体的功夫也并非毫无用处,看二师兄还怎么和我斗,回去喽。”
面容黝黑的青年人说完,嘿嘿一笑,手中用力一捏,那流月符便如同碎掉一般,化为点点白光消散不见,
一百里处,一处山涧之中,这是一处荒山,山中古树苍苍,小溪潺潺,一名穿着白衣,面容俊美的青年,正盘腿闭目,坐在小溪边上的一块岩石上,四周有不少小兽,正在溪边饮水,却都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个岩石上的青年,有些小兽,甚至还跑到青年身边,蹭着那垂在岩石边上的裤摆子。
只是这一切,这名俊美青年似乎都毫无感觉,如入忘我之境。
这种安详宁静,却很快的被一声兽吼声打破,伴随着沙沙的声音,一只吊睛白额大虫从草丛中猛地窜出来,白色条纹下的双眼发出幽蓝的光芒,锋利的爪子猛地便朝着青年扑去。只是青年依旧不为所动。
那吊睛白额大虫却是擦过青年旁坐的那快大岩石,将在溪边还未来得及跑开的一只野山羊扑倒,随即张开血盆大口,就是一顿撕咬,这种令人反胃的撕咬血肉的声音,依然没让那俊美青年动容,直到这只野山羊被啃噬的只剩下半个躯体的时候,旁坐在岩石上的俊美青年突然猝不及防的睁开双眼,正对上了嘴边沾满了血肉的吊睛白额大虫的双眼。
那大虫似乎被吓到了一般,低声嘶吼了两声,伸出满是倒刺的舌头,舔了舔嘴边沾满的血肉,看了看青年,又不舍的望了望地上那半只山羊,低声嘶吼了几声,最后还是扭头走掉。
俊美青年却只是看了大虫一眼,随即便望着虚空之中,那里正静静的漂浮着一张流月符。他手指一勾,那流月符便受到一道白色灵气的牵引,自己贴到了青年的额头上,随即那张流月符便自动化为点点白光消散。
俊美青年只是再次闭上眼睛,只是整个人却渐渐的化作虚无,最后消失在了岩石之上。
这般相似的场景,一幕幕的发生在琢光山方圆百里内,有在溪涧上刚徒手杀死虎豹的壮汉,在高楼间与敌人殊死搏斗后的青年,在酒楼上独自饮酒的中年人,在客栈中对着墙壁发呆的妇女,亦或发生在荒凉的大漠上...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色还未放晴,刘长富便来到了客栈,将赤火和林浦二人唤醒,这个时候赶路,多少会清凉一点。
只是当他带着二人来到楼下的时候,便见到了靠近门口的桌椅上,此时正坐三道白色的身影,一老二少。
刘长富带着二人,来到了柜台前,和老掌柜的把费用结了,便带着二人往外走去。
“且慢。”
就在刘长富带着二人马上就要走出门口的时候,那白衣老者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将三人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