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会儿,刚吃完饭的敬安正好路过,撇到了站在院角边上的几个人,看到了队伍队伍里面的林浦,顿时愣了一下,随即不屑的笑了一声,如果刘长富的这个侄子要是进了内堂,哪怕只是当个普通弟子,他日后自然会照顾一番,但现在这个少年自愿当了杂役,那可是低贱的活,他自然没有要照顾的意思。
“你们几个怎么还站在这里碍眼?”
敬安叉着手,不客气的喝骂起来,这些杂役日后是没有什么前途的,还不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结束了吗?”
西总管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敬安正骂的兴起,一转头便见到西总管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连忙堆满媚笑道:“已经结束了,只是这几个下人不懂事,我正在训斥他们。”
这位西总管名叫西席,是二十多年前加入大刀帮,听说曾救过帮主一命,帮主似乎对其很看重,一来就任命这位西席为总管,这个任命自然是有人不服,但很快,这些不服的不是消失了,就是突然暴毙,而帮主却对此不闻不问,于是帮众也明白了,这位西总管不好惹。
所以每次面对这位西总管的时候,敬安都会感到心中有股惧意,生怕一不小心得罪这位西总管,哪天就突然小命不保了。
“刚收的吗?”
“是的。”
西总管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随意的指了指站在前面的三个少年:“我这边缺几个人,你们跟我走。”
说完,西总管便不再管那敬安,转身离去。
他指着的三个少年,林浦正在其中,原本林浦是站在后面的,但是方才敬安一通喝骂,让原本站在前面的几个少年都吓得缩到了后面。
“你们几个,还不赶紧跟上。”
敬安瞪了几人一眼,抬脚便给了这三个少年一人一脚,林浦这才恍然,连忙跟上。
虽然不知道这位西总管是何人,但看身份显然不低,只是看起来他似乎脾气并不好,也不知道日后会不会遭罪。
林浦在乡下的时候,就曾听说过一些杂役被大人打死的事,那是他还格外义愤填膺,但如今这种事情落到他头上了,却让他心里觉得戚戚然,就在胡思乱想中,林浦一行人走出了这座大院子。
西总管住的地方,并不在大刀门内,而是在附近不远处的一个僻静但却环境怡人的二进院里,四面有序的摆放着幽兰翠竹,十分雅致,院中摆放的是墨意染缸,清水从缸底冒出,水面上荷叶青翠,缸上刻有小篆字体的前朝古诗文,更添几分文雅。
这番别致文雅的小院,令人很难想象,竟是一个帮会成员的住处。
西总管就在一进前停下了脚步,冷冷的看着他们道:“你们住在右手边的房间里,内院里面没事不准进来。”
说完,他便自顾自的进到内院里去了。
三个少年顿时在原地面面相觑,不过这种情况到是比预想的要好上许多。
“我叫云生,来子酒村。”
“张小关,别村来的。”
“林浦,竹村。”
三人互相报了姓名,只是他们不太熟,都不爱说话,进了右边的屋子,推开门后,各自找了个床位。这里棉被什么的都有,但都有一股霉味,显然很久没有人来了,三人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此时一个个都是又疲又困,哪里顾得上霉味,倒头便睡。
“嘿哈,嘿哈,嘿嘿哈哈”
大刀门的大院子里,一群少年正赤裸着上身,下身穿着黑色裤子,在那里练习武艺,初升的太阳的光芒照耀这这些少年,汗水顺着古铜色的皮肤流淌而下,这些少年便是那日进了大刀门门内堂的少年,此时正在跟随着一个教头学习基本武艺。
“呼呼,烫死了。”
张小关手中捧着几个用油纸包裹的包子,跑到了林浦和云生身边,他们三人便在院门口处张望的里面的那些习武少年,眼里满是羡慕之色。
“他们练到哪了?”
“第三段了。”
“啊,看来我今天又记不住了。”
张小关哀嚎了一声,愤愤的拿了个包子塞进嘴里。
云生记性不差,这些基本的动作,看个几回也都记住了,张小关就不行了,看他长的高大,但这些简单的动作看了这么多次了,都还没记全。
林浦不客气的从张小关那里拿个包子,烫的呼哈两下,便啃了起来。
“云生、林浦,你说我们就这样偷偷跑出来真的好吗?要是被西总管发现的话......”
张小关有些含糊不清的问着,他将半个包子都塞嘴里,此时烫的他只能一直张着嘴。
林浦撇了这张小关一眼,这货个子高,但胆子忒小,那天在这块习武场上,愣是被比他小两岁的一个少年打的嗷嗷叫,要不是林浦和云生过去帮忙,只怕这货就要吃大亏了。
云生白了他一眼:“怕你就自个回去,我和林浦还要再看一会儿,再说了,西总管一天到晚就没见个人,就扔给我们一本破书,就不再管我们了,要不是林浦机灵,找到了伙房的去处,只怕我们要饿死在院子里了。”
张小关嘿嘿的傻笑了两声,便又拿起一个包子啃了起来。
林浦其实对这样的日子还是感到比较满意的,虽然他们的待遇只是普通杂役的待遇,穿的是最下级的灰衣,平日里吃饭也只能喝稀粥配腌菜,但西总管只在最开始的时候,让他们搬一些很重的箱子进入内院后,便不再管他们了。
一开始他们也是有些兢兢战战的,平日里吃饭的时候总听其他院的杂役抱怨,不仅有干不完的活,还常常要被责打,这让他们也有些担心,但随着日子的过去,这位神秘的西总管每天大部分时间似乎都呆在内院里,并不管他们,只是前些天的时候,扔了一本薄薄的册子给他们,让他们照着上面的学,每个月都要像他汇报下进度,却也不管林浦他们三人能不能看懂。
好在云生是认的字的,他的爷爷曾经是沧州城里书坊的一名描字师傅,后来老了,干不动了,便回了酒村,教自己孩子识字,所以云生的心气自然也比他俩要高一些。
“哎,云生,那诀阳神功你练的如何了?”
羡慕的看着场中习武的内堂弟子,林浦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这门神功修炼了能不能变得很厉害。”
旁边的张小关已经开是幻想了。
云生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
“什么神功,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傻小子,这本秘籍是增加人的气血的,在我看来,就是二院那个铁蛋练得马扎都比这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