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在实验室的一天,就像每天“打卡上班”一样,真怀念以前还上课的时候。
虽然前期已获得的有关水滴与水膜特性等物理现象和实验数据,但建立疏水表面特征参数对水滴撞击和水膜流动影响关系和耦合分析模型还要花很大功夫。
“滴…”
——“我在你们学院楼底下。”
呵,还真去听那个讲座啊。挑了挑眉,把手机扣着放在桌子上。
继续整理数据、现象,先要把特征规律研究出来才行,建模跟西天取经似的,要一关一关过。
“叮叮叮……”手机在桌上震动着,像跳跳糖一样的频率。
翻都不翻过来,直接按掉。
“叮叮叮……”又来一遍?
这次翻了过来,果然是那家伙,拒接。
愤怒中产生了一丝小得意。同时也感受到了周围人的目光,但很快就消散了,又都投入到自己的事中。
“叮叮叮……”
“要不你接一下?”坐在对面的师姐埋头看着文献跟我说。
没办法,只能拿起手机,小跑出实验室。我们重新联系后每次电话我好像都在过道打的?
“喂。”
“终于接了?”
呵呵。
“下楼吧,一会儿那个讲座就开始了。”是他惯有的语调。
“你没事儿吧?中国历史讲座?”不自觉地就叉上了腰,他如果在我眼前我估计会指着他问。
“……”
“是明末清初的历史。”
“So?”
“不是你说的什么小冰河时期吗?”
“那也应该去听天体物理的讲座吧。”
说完这话,忽然想到了NASA(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通过对太阳的观测发现,太阳表面的黑子数量持续变少,说明太阳活动在减弱,还有研究预测会一直持续到2050年。小冰河时期的确可能再次到来,可能会在历史里找到一些线索,或许跟这次的反常气象情况真有联系。
“……”
“研究中,前期不应该尽可能收集更多信息吗?”轻缓、低沉的声音说出了我潜意识的想法,正中下怀。
“行吧。”
这次是我挂的电话。
回到实验室,收拾了桌上的东西,穿上衣服。
“你干什么去?”师姐听见动静,问我。
“上课。”拿起钥匙、校园卡、伞,“数据我会晚上再分析。”
“你的课不第一年都上完了吗……”师姐疑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电梯门一开,我就看到了那个在落地窗在的熟悉身影。
他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雨水从屋檐一滴滴落下,一手夹着香烟,吐出的烟雾和烟草燃烧飘起的烟雾一齐悠悠升起,消失在湿润的空气中,沉静带有一分忧郁。
“走吧,在哪里?”走到门口,抖了抖伞,撑开。
见我出来了,他又吸了一口,扔在地上,用脚捻灭。
“礼堂。”
一起下了台阶。
“下次扔到垃圾桶里。”
他打开伞,轻轻地“嗯”了一下。
“主讲人是谁?”有点儿没话找话。
“周以东。”
美籍华裔历史学家,应该挺有名的,毕竟我连我这个不关心社科类研究的人都知道。
“知道吗?”他问。
我点头,“不过只限于名字,而且除了第一个字,剩下的不知道是哪两个字。”
“……”这次换他脸部表情抽搐了。
礼堂离学院不远,走得近一些,人突然多起来了,看来来了不少人,应该都是历史系的吧。
随着人群进去,领了装伞的塑料袋,到了礼堂内部,跟偌大的空间和上千张座位比,人好像没那么多,只能填满一半的空间。果然就算是有名的学者来讲座,也不会吸引很多人。上次有个企业家来,据说礼堂都坐满了、水泄不通。
“还有15分钟。”他看了眼手表。
还是跟以前一样老派,现在谁还戴手表啊。
拿出手机,在一个搜索引擎中输入:周yidong。
底下有好多条。
第一条是:周以东。
我知道剩下的是哪两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