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绝
醒时愚人醉,
醉时难得醒。
管他功与过,
不惧后人评。
——赫靖浩骞:《愚人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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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阖业硕只觉头昏脑胀,怒火攻心,如今,却只觉着喉咙干渴得不行,寻思着喝口水,瞄了一眼桌上,却发现没有杯子什物可用,只能拎起茶壶,扬起头向嘴里浇,却压不得心火燎原。
这境况,分明就是朕自己的一番写照啊!自己打破了杯子,没得什物盛水吃,又得忍下,分明都是作茧自缚啊!
“以后不要去见他了。这样会使朕心痛。”阖业硕只眉间清幽地一敛,随即沉沉地道:“以后也不要对朕撒谎了。这样也会使朕心痛。”那轻浅沉郁的一声“心痛”已是隐溢着威胁与警告。
饮罢,他将两腿一岔,用袖子抹了抹嘴,“过来。”他自认,自己去接她时,就原谅她了,所有的痴痛,都是他自找的。
“嗯。”她喉里应着,怎奈身上却是僵了下去,动弹不得。
他盯着浣彤,心却不由得隐隐作痛。而那痛,他却自是分得清的。之前,他因恨她不忠而心痛,可此刻,他因心疼她而自己心痛。
前一刻他还作那般怒火攻心、雷霆万钧之势,这一刻,却是柔情万千地将她抱到软榻之上,轻抚她的额头,“真的病了吗?”
“嗯。”浣彤嘤嘤地从嗓眼挤出一声,腰间的流苏已是与阖业硕的袖扣纠缠得难解难分。
“那病不是别的。是心病吧!”声音虽轻,却低到直压得浣彤喘不过气来。
“没有。臣妾每日有皇上陪伴,在宫中有锦衣玉食,怎么会患心病。”她轻声地答道,故作柔弱,乖巧如羔羊,略带着点惊恐娇羞之态。
阖业硕用粗糙的指腹滑到她血色全无的脸颊上,摩挲了几下,再扳起她的下颌看着她,“为什么会抖呢?冷吗?还是因为害怕朕?你使朕想起当年的弱弱。”
她的胭脂粉妆早已被哭花,发髻也是凌乱得不行。因着这一天的揪心难过,双唇也已干枯起皮。
阖业硕轻轻抬手,抚摸着她纠缠的发丝,拔开两鬓散下来的几缕,掖到她耳后,用帕子为她拭着眼角胭脂,竟扔出一句,“真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