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李思一身深蓝色便服,倒是少了几分严肃,添了几分。见了欢意,脸露慈祥,没有了往日的严肃。
欢意虽然不喜欢毫无生气的饭席,好在李府厨师手艺还是不错的,饭菜也可口,欢意也就吃的没那么不开心。
“听刘忠说,你失踪这些年,生过一场病?”李思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回爹爹,意儿只记得在一个陌生的山林醒来,被一个老人家救下。那晚生了一场大病,之前的事,大都不记得了。”
“那你可,记得你的母亲?”
这一句话差一点让欢意噎着,她顿了顿,暗深一口气:“我只听刘叔说过。娘亲八年前便失踪了……爹爹,你可知母亲去哪了?”
李思恍惚一顿,神色不自然地别开眼睛:“你母亲离开的太突然,我至今也寻不到她的身影。”
“可是……”欢意想说那封信的事。
“好啦,这些年是爹爹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了委屈,往后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爹提,爹都尽力满足你。你娘的事,往后不许再提。”
欢意有话想说,但是李思态度坚定,她就算有意想问,现在还不是时候。
“女儿知道了!”
“欢意,也别怪你爹爹,你爹爹也是为了你好,这些年他没有一天不在打听你的下落,你看,他都老了许多。你爹爹整日忙于公务,没办法顾全你,往后你需要什么,都可以跟大娘说,大娘虽不是你亲娘,但也是看着你长大,你也是我女儿啊。”司徒倩接着缝儿发言,眼底满是真情。惹得李思连连朝她看去。
“你大娘说的是,以后多和你大娘姐姐弟弟说说话,好歹都是一家人。”
“是,谢谢大娘关心,女儿知道了。”欢意低头扒了一口饭,实在弄不清司徒倩对她是真情还是假意。
这一顿饭在大家各怀心思中结束。一向特能吃的欢意最先放下碗筷,告别李思后回了欢意阁。
欢意的母亲留下的信只有李思看过,这么多年过去,听刘管家说过,李思时不时会拿出信来看,只是,李思对这封信很是爱护,从来不让别人接触,甚至不知道他放在哪,欢意对这李府并不熟悉,更不可能知道李思会把东西藏哪,一时半会是找不到信的。
欢意轻摸着吊坠,长叹一声。“不是你带我来到这里的吗,那你告诉我,我母亲在哪?”
吊坠突然闪了一下,欢意以为是错觉,再看去时,吊坠安安静静地躺在她手心。
“汪汪汪……”趴在院子里睡觉的魔王突然朝门口叫了几声,打断了欢意的沉思,她抬头朝门口看去,发现司徒倩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脸凶气的杨嬷嬷。
“大娘,您找我吗?”她收好吊坠,起身朝司徒倩走去,魔王挡在她身前,对着杨嬷嬷和司徒倩咧嘴低哼。欢意轻拍一下它的屁股,“魔王,去那边。”
魔王很听话地转身朝院子另一旁走去,还不忘回头看她们几眼。
“我让杨嬷嬷去城东吴记布庄给你做了件衣裳,你试试可是合身?”司徒倩让杨嬷嬷把衣服递给欢意。
“多谢大娘。”欢意接过,请她们进屋,给她们倒了茶。
司徒倩抿了一口茶后放下杯子,语重心长开口,“欢意啊,我知道这些年你很是思念你的母亲,老爷却一直不许我们明里提起此事,大娘很想帮你,无奈你爹爹不许我多管闲事,我也就不敢多和你说些什么。”
欢意听着这话,知道司徒倩话中有话:“大娘是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你爹爹都知道,你可以去问问他。”
“大娘您放心,爹爹不许我提起我娘,我以后不会在他面前提。”欢意知道司徒倩话中的意思,她有话想说,但是又怕李思知道。
“这样最好,也免得你爹爹担心你。”司徒倩满意一笑,“大娘不瞒你说,你娘长得年轻漂亮,气质非凡,又深得你爹爹欢喜,大娘以前很是嫉妒她,所以私下没少让人查你娘亲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你娘来路神秘,她与你爹爹成亲之前,一直住在洛安侯爷陈异府邸,我后来打听到,你母亲并非侯爷府之人,只是因为救了侯爷独子性命,被侯爷留住府中。她之前是做什么的,侯爷一直不肯多说。你娘是陈公子的救命恩人,我想洛安侯爷见了你,或许会帮你找寻你娘亲。”
司徒倩一番说词,让欢意不知真假,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要能打听到她母亲的下落,试试又何妨。
“大娘的意思是,让我去找洛安侯爷?”
“大娘也想帮你去问问,可是你知道的,这事万一让你爹爹知道了,他不得休了我?你去了,老爷发现念你是思母心切,抵多说你几句。”
“多谢大娘关心,还请大娘把陈府地址告诉我,欢意明日便去看看。”
司徒倩假意很是关心的样子地站起身,轻轻握住欢意的手好言好语道,“你一个姑娘家过去,大娘哪能放心,明日我吩咐下人为你准备轿子,让杨嬷嬷带你去……只是,要是你爹爹问你岀去做什么,你如实回答了,我怕他不再让你去。”
“我在府中待久了,出去透透气。”
“你可否留下书信一封,万一你爹爹回来看不到你在,担心你呢。”
“大娘考虑的是,欢意这就去写信,明日我若回来的迟,麻烦您交给爹爹。”
司徒倩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又吩咐碧桃照顾好小姐后离开。
欢意让碧桃拿来纸笔,可是写起信来。
其实她并非完全信了司徒倩的话,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加上司徒倩之前没少为难她们母女,她不可能一下子真的想对欢意好,可是她跟刘管家打听过了,她的母亲确实在陈府住过。
司徒倩让杨嬷嬷带欢意去,明里说路上有个照应,暗里却是监视她,欢意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她还是感觉到司徒倩不会这么好心。
她想等明日杨嬷嬷带她去的时候,半路假意不舒服下车透气,然后偷偷离开,再向人打听洛安侯府地址,自己去就行。反正她短时间内不打算回李府,大不了继续去素影楼住着,张妈妈可是很欢迎她回去呢。
翌日一早,李思已经上朝,欢意偷偷塞给刘管家一封信,说她要出去一趟,如果今日回不来,就把信交给她爹爹,但之前谁也别说。刘管家不明白为什么,但拦不住欢意,只能是信收好,嘱咐欢意早点回来。
欢意上了司徒倩一早就准备好的轿子准备离开,李微月出现在门口,手中拿着一食盒:“妹妹等一下……我知道妹妹爱吃小食,陈府离李府少说有一个时辰的路,姐姐怕你路上无聊,特地为你做了些糕点,你拿上路上吃。”
欢意看着满是美食的食盒,口水差一点就要流出来,早上要出发的早,她又忙着找刘管家,竟忘了吃些东西,李微月送来的糕点正好解决了她没吃早餐的窘境。
欢意的轿子一离开,司徒倩便在李微月的搀扶下进了屋,让下人把大门关上。
“此事若是老爷问起,就按我说的说,谁要是多说一句,别怪我不客气。”
李府上上下下都知道司徒倩是司徒大将军之女,权势加身,平时对他们苛刻冷漠,别说让他们离开李府,弄死他们都是一两句话的事。
“夫人,小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