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这话音刚落,悬在空中的‘八千里’陡然金光暴长,随后在夜空之中极速旋转,远远望去,好似半空中多出一轮明月来,且更大,更圆,更亮。
看见那轮圆月的同时,沈四海猛然拉着沈五湖急速向后退去,随后从怀中掏出一面蓝色小旗来,用力抛向空中,而后单手飞快的翻转掐动指诀。
蓝色小旗在空中立时变大,眨眼间已有了一丈大小,铺展在虚空之中,被夜风吹的铮铮作响的同时,旗面之上,一个斗大的帅字宛如躺在波涛中的一艘小船。
与此同时,帅字旗子升空的刹那,陆月姐弟忽闻一阵喊杀之声从东边传来。
须臾,近百名上身赤裸,红布包头的汉子冲了上来。
见此,陆月一声冷笑,却依然屹立不动。
她在等,等最佳攻击距离。
未几,眼见那群汉子已来到身前不足五丈远时,陆月这才双足一蹬,纤细的身子倏地腾空而起,朝着那半空中的‘八千里’所幻化的圆月飞去。
衣袖舞动间,飘然若仙,一蹬一踏间引人遐想,如同传说中的那舍弃人间,奔向月亮的仙子。
陆月尚在空中,凌空一招,长枪立时落入手中。
当是时,人在空中,枪在手中,借着下落之势顺势向下一砸。
一丈二长的枪身,在枪芒加持下,陡然长了数倍不止,遮天蔽月的砸向真元门众人。
这从天而降,裹风雷之势,挟万钧之力的一枪,惊的众汉子立时向两旁一躲。将将躲过这一击后,回身再看之时,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见,枪芒所过之处,瞬间在地上蹚出一条宽一丈,长数丈的深坑来。
深坑前面,手持长枪的陆月腰身一扭,把枪一抖,瞬间人枪合一的杀了过去。
长枪虽长,却异常灵活,长枪虽重,却并不笨拙。
‘八千里’在陆月手中,没有了的基本的拿,扎,点,挑。
却有了更加大开大合,刚烈无比的抽,甩,砸,冲,盖,云,擂。
陆月手中的枪已不是枪,是一条鞭,一条舞动的好似灵蛇般精准的鞭。
这条鞭在抡,抡圆了打在真元门众人身上,抡的筋断骨裂。这条鞭在扫,扫的这些蜂拥而上的汉子身子瞬间倒飞出去,凄声惨叫。
‘八千里’是一柄锤,用来砸,用来盖,用来擂。
在砸断敌人骨头,擂碎敌人腿脚的同时,将那恐怖的杀意深深刺进敌人心中,植入在他们脑中……
陆月手中的枪也是枪,不止是枪,还是一条名副其实的霸王枪。
这枪在带出无数条血线,贯穿骨与肉,灵与魂的同时,杀出了一种舍我其谁的霸王之气……
真元门的汉子很硬气,真元门的汉子很强悍。
只不过硬气与强悍是形容人的,可是此时的陆月却已不是人,是神,一个佛挡能杀佛,神挡能杀神的女罗刹。
他们的热血,他们的强悍,在此时的罗刹面前变的不值一提……
陆云看在眼里,他想不明白为何陆月本可以将灵力灌入长枪之中,用指诀牵引‘八千里’战斗,但她却用如此野蛮的方式,如此直接,更加野蛮,更加恐怖的方式来加入战斗。
只因她要让真元门的人知道,老娘来了,即便只有一个人,也能打的你们一门哭爹喊娘……
沈四海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着长枪所到之处,一片惨嚎之声,一脸平静不为所动。
未几,这个对自己都下的了手的男人忽的叹了一声,高声道:
“行枪不可有势,势乃死法,存于胸中,则心不灵矣,宗主真乃我辈楷模!”
言毕,手中指诀再变,牵引着空中帅字其向西飞去。
与此同时,早已在桂树林中隐匿多时的数名修士立时盘膝坐下,口中念念有词。
片刻后,站在陆月身后的陆云猛的感到脚下一震,随即一声声刺耳怪叫自身后传来,转头看去,不仅身子陡然一颤。
一棵棵桂树忽的拔地而起,在将那泥土带的四处飞溅的同时,那一株株庞大的身子成群结队的朝他们走来。
轰轰之声不绝于耳的同时,脚下的无数细长树根在迅速蔓延,向他们姐弟缠绕而来。
陆云大惊,正要提醒陆月当心之时,忽见迎面黑影一闪,随即感到脚腕一紧,另一条粗大树根缠了过来,牢牢将其卷住。
说时迟,那时快,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在陆云即将被藤条拖走的刹那,一道金光闪过,那藤条断做两截。
随后,‘八千里’枪身金光再次大盛,同时枪身跟着急速变长。
陆月一声娇叱中,手中长枪如同长虹贯日般飞了出去,盘旋着,化作一道金轮,如刀切豆腐般将前面数株数人懒腰斩断……
尽管如此,那无穷无尽的树人依然在前进,在急速朝姐弟两扑来……
陆月眼中一丝寒光闪过,言毕,手中长枪一抖,无数星芒自枪尖飞出,化作万千流星,钻入树人身体,而后砰砰爆裂之声不绝于耳。
再看之时,一地的断枝残木,数不清的碎木残片……
恰此时,东南方不远处的夜空中猛然绽放出一朵巨大的昙花来。
洁白的花,绽放在漆黑的夜色中,分外醒目,夺人眼球。
见此花,陆云大喜,高声叫道:
“姐!是城叔他们来了!”
陆月闻言,抬头看了那花一眼后,转头对陆云微微一笑,宠溺的看着欢呼雀跃的弟弟,道:
“走,姐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