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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晋位

叶筝闻言,眉心便不住的跳。“御花园人多口杂,敏嫔做的又是违反宫规的事儿,可不是轻易躲开就能躲开的。”

苏絮笑眼凝着叶筝,闲闲道:“叶妹妹说的也不无道理,御花园人多口杂。做什么又是能瞧不见的呢,”她语顿,颇有深意道:“看来我的这点小心思实在是白打了。”苏絮含笑,特特在心思上咬重了音。叶筝转眸侧眼去瞧她,苏絮仍旧是满面无害笑脸。如何都看不清她的心思,叶筝亦发不快。

“还有一件事要恭喜叶贵人。”苏絮笑容可人,婉言道:“皇上昨日提起,有意晋叶贵人的位份。”

叶筝却似乎并不欣喜,臻首一低,面无表情道:“敏嫔有心了。”

苏絮温柔笑着,慢悠悠道:“啊,除去叶妹妹,还有英容华、宁贵人、惠贵嫔、怡妃都有好消息。”苏絮笑意盎然道:“既然给叶妹妹到了喜,我也该去同英容华说说才是。”叶筝面上阴晴不定,若有所思的偷偷打量着苏絮。

“叶妹妹,到了。”苏絮脚步一滞,缓缓开口。叶筝心里疑惑,正思量着。闻言,客气一笑道:“敏嫔可要进去坐坐。”

苏絮摆首笑道:“是我到了,未央宫。去英容华那里坐坐,叶妹妹的关雎宫还要往前走一走呢。”

叶筝抬头去看匾额,上面可不写着“未央宫”三个大字吗。她面上一阵红阵一白,迥然笑道:“春日最爱困乏,我身子不自在,竟糊涂了。”

苏絮柔婉笑道:“既是困乏,叶妹妹便多睡些也无妨。养好了身子,才有精神做旁的事儿不是!”

叶筝嘴角微挑,那模样很是不自在,对着苏絮福一福。转身便一言不发的搭着玲珑的手往关雎宫去了。苏絮瞧着她步履匆匆,头也不回直直的往前走。低眉含笑,转首对白檀道:“走吧,咱们回凤寰宫去给皇后请安吧。”白檀低声应了,二人转身按着原路回去。

苏絮这些日子,无事的时候便常伴着顾臻,也渐渐与皇后亲近起来。她再回昭阳殿时,顾臻已经褪去肃穆庄严的宫装,只穿了家常的衣服歪在床上逗弄着延泓。苏絮进前问安,她也不抬眼,指了指一旁的杌子道:“坐吧,听子衿说,昨晚在杏花坞被皇上瞧见,接去了建章宫?”

苏絮垂首恭敬道:“是。”

顾臻微微笑起,“你可比本宫想的有本事。”苏絮闻言,一时面上通红,不知该如何回话。顾臻对她招手道:“过来,抱一抱泓儿。”

苏絮颇为局促,小声道:“嫔妾从没抱过孩子,恐怕摔了小皇子。”

顾臻面上漾着慈母的和暖笑意,“你往后也会有孩子的,难道总不敢抱吗?”话罢,她便亲自交着苏絮该用什么手势。又将孩子抱起,往苏絮手中一送道:“在家的时候,娘便常说,女子天生就是母亲呢。”

苏絮小心翼翼的抱着软绵绵的泓儿,心里的一处极为轻柔的一荡。又是喜欢,又是紧张。且惊且喜道:“小皇子软绵绵的,睡得这样香。”

顾臻有些失神的看着苏絮,“你可喜欢他。”

苏絮听着,也未做多想,连连点头道:“小皇子这样玉雪可爱,如何能不喜欢。嫔妾都这样喜欢,想必皇后娘娘更加喜欢、疼爱了。到底是皇后娘娘嫡亲的孩子!嫔妾再喜欢,必然也不及皇后娘娘万分了。”

顾臻闻听苏絮这番客气之语,眉心一蹙。更将这话听进了心,沉吟着道:“不及本宫万分。”

苏絮怔怔的抬头问道:“可是嫔妾说错话了?”

顾臻若有所思的摆首,“没有,不是你说错话。自然,到底是嫡亲的孩子,才能更加喜欢疼爱。”她不由伸出手指,在眼前摊开,徐徐道:“就算是自己的手指,还总有长短呢。更何况旁人的,更与自己无关了。”

苏絮瞧着顾臻这番样子,心里也颇为疑惑。她欠身将延泓放在床榻上,含笑道:“嫔妾实在不会抱孩子,恐怕吵了小皇子睡觉呢。”顾臻低眉,默然的替延泓盖好小被子,曼声道:“方才走了,如今又再返回来请安,是为着什么缘故。”

苏絮并未直接回答顾臻的问话,而是低眉,小声道:“皇上有心进封叶贵人与怡妃,方才嫔妾是要贺一贺叶贵人。”

顾臻略作思量,嗤笑一声道:“是贺一贺,还是让叶贵人堵心呢?”

苏絮轻柔笑起,“什么都瞒不过皇后娘娘。”

“既是这样,皇上必定也有心晋一晋你的位份了。”顾臻略略思索,才开口道:“当着你的面儿提起叶贵人与怡妃,必定是你怕自己这样进封太过点眼,才有意让皇上晋一晋旁人位份。”

苏絮垂首,恭谨道:“是。”

顾臻满意的点头,“总算在本宫面前改了绕弯子的习惯。”

“嫔妾做什么都瞒不过皇后娘娘,既然瞒不过,又何必再兜转呢。”瞧见顾臻这一会儿不住的往上支着身子。忙起身取过一边贵妃榻上放着的垫子,帮她垫在腰下。

顾臻悠悠道:“昨晚可侍寝了?”

苏絮摆首回道:“并没有,昨晚江大人进宫,与皇上议了许久的事。嫔妾在太极殿皇上白日小憩的榻上睡得。”苏絮生怕顾臻不悦她安置在太极殿,适时解释道。

顾臻含笑道:“你一向守规守矩,本宫很是放心。”她语顿,不经意道:“也不必急着侍寝,调养好身子才是要紧的。”

苏絮随着皇后颔首,微微笑道:“嫔妾晓得娘娘的意思,一定谨遵。”

顾臻闭目,懒声道:“至于你与怡妃的进封,本宫会进言皇上。往后缓一缓,拖到泓儿满月吧。到时候大封有个由头,也好让叶贵人有足够的时间想法子。”

“嫔妾这点小心思,也唯有靠皇后娘娘周全。”话罢,她便又恭声道:“娘娘尚未出月,也要多多注意身子才好。嫔妾瞧着娘娘气色不好,也不多打扰了。”

顾臻轻柔一笑,“去吧,恐怕昨晚你也没能好好的睡一觉,早些回去歇着吧。”苏絮恭声跪安。

皇帝册封旁人的旨意虽延后,可四月十五,苏絮生辰这日,到底下旨将她册封为承娴。旨意是清早上下的,原本齐相宜有意请了苏絮与熹嫔、宁贵人等好好热闹一番。苏絮却一早被霍景嵩宣去了建章宫,为苏絮庆贺生辰一事,也只好草草作罢。

因着前朝官员大肆革新,又将殿选提前至五月。霍景嵩近日实在无比繁忙,苏絮百无聊赖的在太极殿偏殿候着霍景嵩。却直到黄昏,才等着处理完朝政的霍景嵩进门。他面上很是乏累,才进门,便躺在苏絮的膝上闭目养神。

苏絮吃吃一笑,戏谑道:“皇上大清早的就叫来嫔妾来,就是预备这样为嫔妾过生辰的?”苏絮这话说的娇俏逗趣,惹霍景嵩呵呵一笑。闭目开口道:“朕也早早嘱咐过你,有什么合心意的想要的东西,就同朕说,必定都给你置办。你可想好了。”

苏絮故作沉思,转眸仰脸望着窗外的青绿枝桠,笑吟吟道:“倒是有一样合心意的。”

霍景嵩剑眉微微一动,也不睁眼,轻柔的抚着苏絮的手问道:“说与朕听听。”

苏絮轻柔一笑,曼声徐徐道:“皇上好好的陪着嫔妾用晚膳,可不许又因着公务,不与嫔妾用膳。”

霍景嵩睁眼,默然看着苏絮半晌。瞧得苏絮颇为紧张,怔愣着道:“怎么?嫔妾的脸上有什么吗?”

皇帝提着衣襟翻身坐起,满目温柔,“没有,很好看。你的妆容一向清淡精致,从不浓妆艳抹。朕很爱看你这样随意自在的样子,心里也跟着舒坦。”他拉着苏絮的手放在怀里,很是动容安慰道:“必定是吴德全又偷偷的告诉你,朕今日没好好的进膳,此刻也用不下东西。原本是劝着朕吃饭的话,让你这样说,朕又怎么好拒绝。”

苏絮含笑,低眉道:“嫔妾的这点小心思,如何能瞒过皇上!皇上平日里忙起来,胡乱的吃些点心便算了,到了该进膳的时候又不好好用。李太医嘱咐,皇上胃不好,自己也不晓得保养。吴公公心疼,却怕说多了皇上嫌着唠叨。”

皇帝扬声嘱咐着传膳,又吩咐了御膳房多加一道长寿面。一双大掌抱着苏絮的手,笑意深沉道:“你却不怕朕嫌唠叨。”

苏絮不禁撇撇嘴道:“若是都怕着,皇上亦发要统统忘了。坏人便让嫔妾当着,若是皇上不爱听,便不见嫔妾罢了!”

霍景嵩哈哈笑道:“你为着朕好,朕如何舍得不见你!”霍景嵩话落,太监鱼贯而入摆上膳桌。皇帝拉着苏絮入座,笑眯眯道:“陪着朕用膳也实在算不得寿礼,过一会儿用完这些。朕带你去一处看看,你必定喜欢。”

苏絮满心好奇,可如何询问霍景嵩,他都避而不谈。只让人为她布菜,叫她好好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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