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几日后,刘秀在又一次打了一个人大开眼界的胜仗之后,终于班师回了宛城。为了打消刘玄的猜忌,刘秀一改常态,日日欢歌笑语,与友人欢聚一堂,丝毫没有因为刘縯之事显露出怨恨和悲伤的情绪。不久后,刘秀与未婚妻阴氏之**丽华决定提前完婚,更始帝刘玄也为表庆贺,特下旨封刘秀为武信侯。见柳兮儿虽法力暂失,每日里依然过的甚是痛快,刘秀也就安心把她安排在府里,并嘱咐全府上下不得怠慢。只是不知是不是太过无聊,这柳兮儿每日都爱爬上阁楼屋脊上看,说是喜欢在高处看风景。见她在屋脊上如履平地的健步如飞,刘秀也只好随她。很快到了武信侯刘秀大婚这日,整个宛城处处都在谈论这场联姻,无不在羡慕武信侯取回了宛城第一大美女的阴丽华。这一日的武信侯侯府也是处处挂满了红菱,无处不再彰显着大家对这场婚事的重视。柳兮儿此时就拿着一坛从喜宴上偷来的好酒,坐在府邸最高的阁楼上,看着底下的人来来回回的忙碌小酌了起来。一直喝到日落西山,听着下面的吵闹声,因没法力去抵抗酒力,喝的晕乎乎的,还笑着说没想到喝醉的感觉是这样。然而不等柳兮儿喝到舒心舒意,上天很不给面子的下起了小雨,醉的稀里糊涂的柳兮儿也就被淋了个彻底,只觉得浑身湿漉漉柳兮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开始骂起不长眼的用水浇她来,看得低下路过的人那是心惊肉跳。刘秀正在跟客人敬酒被下人喊到后院的时候,就只见柳兮儿摇摇晃晃的在阁楼的屋脊上站着对着天空不满的喊着,一会哭一会笑,只觉得柳姑娘原来有这煞是可爱一面,不觉莞尔摇头无奈的笑着唤柳兮儿先下来再说。柳兮儿此刻正一心声讨老天哪里还听得到有人唤自己,这个时候只觉得困顿的不想睁开眼睛,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突然后退的时候一脚踩空了就往下坠了下来。刘秀无奈的挡开下人遮挡的雨伞,一个飞身接住了柳兮儿。蹙着眉无语的看着这个险些摔下来居然还能睡着的姑娘,转身抱着朝厢房走去。
当刘秀小心翼翼的把柳兮儿放到床上的时候,阴丽华也闻讯赶了过来。看着站在床边发呆的刘秀,阴丽华的心狠狠的刺痛了一下,良好的修为并没有让她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关切的走向前去,温柔的抚了一下刘秀的手臂说道:“我刚听闻柳姐姐一个人在阁楼上喝醉了险些摔着,吓了一跳,柳姐姐人没事吧。”
“想来无碍,让你也跟着受累了。”刘秀握着阴丽华的手歉意的说道。
“你我今日结为夫妻,夫君又何必跟我这般客气。”阴丽华苦笑着说道,“不如我在这照看柳姐姐,夫君先去招待宾客如何?”
“那就先有劳夫人了,我去去就来。“刘秀想了一下外院的宾客,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把柳兮儿交给阴丽华照顾更为妥当一些。交待了周围的人好好听从夫人的吩咐,便去了外院。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今天是你跟姑爷大喜的日子,怎可屈尊降贵来伺候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看着阴丽华拿着帕子帮柳兮儿擦拭,知夏很是不满的替阴丽华不平。“小姐,刚才你也看到了,这姑爷明显的对这个姑娘有意,你干嘛还这么委屈自己。”
“闭嘴,再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阴丽华不无怒意的训斥道,“姑爷岂是你可议论的,让人听到我就是这么纵着自己的下人出口无状,非议主子的,你让别人怎么看我。”
“小姐,我知道错了!请你责罚奴婢吧!”
“小姐,我们这也是心疼你,怕你受委屈啊,看在奴婢上尽心尽意伺候你的份上你就饶了知夏这次吧!”一同陪着嫁进来的知秋一向与知夏亲近,见小姐发火了,连忙挨着知夏跪下来磕着头求情。这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知夏抬起头给知秋一个感激的眼神,知秋也回了一个担忧的表情。
“起来吧!”阴丽华也意识到自己不该对着知夏发那么大火,只是嫁给刘秀哥哥一直是自己的心愿,现在武信侯侯府看似风光,深受更始帝的喜爱,实则危机四伏,处处须得小心谨慎。刘秀是要做大事的人,大丈夫尤其能天天纠缠于这些后院的儿女情长里面。既然嫁给他,就要为他排忧解难,又怎么学那无知妇人,拈酸泼醋,让人看低了去。
“我也不是不知道你们的忠心,只是今日我已嫁给夫君,你们平时也不能再像在阴家时那么随意了。日后也不要再唤我小姐了,要唤夫人。柳姐姐是侯爷的贵客,你们切记不能怠慢了她。”
“是,奴婢谨记!”阴丽华随嫁的一干众人俯身低首应和着。
好巧不巧,阴丽华这边教仆之言,正好让刚走到廊下的刘秀听个正着,不由的对阴丽华更加的怜惜和内疚。对于柳兮儿,刘秀其实很少去接触,虽然每次打仗的时候柳兮儿并未随自己上过战场,但每次都在危急时刻突然发生意外,然后,然后自己就打了胜仗,而且胜的诡异,他知道柳兮儿还是出手了。想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建功立业居然是靠这样来的,不免心虚,因此也一向躲着柳兮儿。对于柳兮儿,除了第一眼的惊艳,更多的是崇拜,是敬仰,是感激,还有一丝丝说不清楚的感觉。沉思不清自己的心思的刘秀一时之见突然不敢踏进房门,转身又向书房走去,走到一半又觉得不妥,于是唤了一婆子去厢房请阴丽华回新房后朝新房而去。
很快阴丽华便安排了一起随嫁的春晓,冬灵照看柳兮儿之后回到了新房。良辰美景,温酒碗碟,外听着细雨润物有声。刘秀与阴丽华说着发自肺腑的温柔情话睡下。守在廊下的知夏亲热的拉着知秋的手回忆起两人自小到大的情谊,周围的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三日后,刘秀与阴丽华回门,阴家自是从上到下都喜气洋洋。阴家祖母也从阴丽华一脸幸福的脸上看出了他们夫妻二人恩爱而高兴的痛饮三杯,所有人欢笑一堂,相谈甚欢。等到尽兴而归之时,只见街道两边已经人迹罕至,仆人提着灯笼匆匆的跟在车架旁。阴丽华温柔给刘秀揉着太阳穴,责备其不应该喝太多。吱吱唧唧的车轴声,伴着阴丽华悦耳的嗓音,让刘秀愈加觉得醉了。
“前可是刘秀刘文叔的车架?”
“西辞!”在侯府门口,一个非常好听的男生传入,正闭目享受美人服侍的刘秀听到声音,一把撩起车帘激动的看着双手抱拳躬身稽首的男子喊到。
“刘兄!别来无恙啊!”西辞,一个喜欢四处漂泊的江湖人,曾与刘秀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后又相见恨晚。刘秀曾多次相邀共图大业,可惜这西辞不受约束漂泊惯了,这路过宛城听说刘秀大婚,特意赶来庆贺。
两人阔别多年相见,自是不禁欢喜,寒暄了几句,刘秀便亲自引着西辞往府里去。
“咣当!”刚走入庭院,就见一个酒坛从天而降,西辞拉着刘秀速度后退了一步,拔尖警惕的盯着环视周围。然后随着刘秀的眼神瞅去,只见一身着绿裳的姑娘此刻正趴在前方阁楼的屋脊上酣睡,酒坛就是从上滚落而下。
“柳姑娘一个人在这么高的地方饮酒,你们怎么也不劝着些?”阴丽华见状喊来管家询问到。
“夫人,柳姑娘自来府里一向是神出鬼没,我等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跑去屋顶饮酒的。而且侯爷吩咐过,不许我等过问柳姑娘之事的。”
“不怪他,兮儿一向如此,随性惯了,劝是劝不住了。”
“不是交待了我不在家时,不许给兮儿酒水了吗?”刘秀飞身抱下柳兮儿,看着她一身因寒气略显单薄的样子,也突然不满的责问。
“侯爷,小的也实在不知道这酒水柳姑娘是如何找到的,为此已经换了三个地方藏了,实在不知能藏在何处才好啊。”管家为难的答道。
“夫君先送柳姐姐回房吧,小心再着凉了。”阴丽华见状解围道,管家感激的向着主母施了一礼。
“西辞,怠慢了。我先送兮儿回去,你去书房稍等我片刻。”西辞颔首后,刘秀抱着柳兮儿大步往厢房而去。
阴丽华的眼神黯了一下,随后歉意的让管家带人去书房,让春晓冬灵前去厢房照顾,自己带着知夏知秋去安排西辞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