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的这衣服是当年寒所送的礼物,我一直以为我不会来到弩北这苦寒之地,永远不会有穿到它的一天,所以匆匆拒绝,但是寒却坚持,没有想到他的坚持现在看来是有道理的。我终究还是披上了它,来到了这苦寒之地。
“耶律凌,你哥哥耶律冽狼子野心,结果客死帝女,现在你也自寻与他一样的下场吗?”
耶律扬的声音隔着风沙传到我的耳边却显得那么的刺耳。虽然他是斥责耶律凌的行为,诅咒他的悲惨下场,但是同时似乎也在讽刺我的行为,因为与耶律冽一起死去的还有我的哥哥皇甫灵,他的死有着我不推卸的责任。
我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对那位阿满法师特别的亲切,觉得他特别容易亲近,原来他与灵哥哥一样,同样都可以被叫作灵。难道是我故意掩藏起我的悲伤记忆吗?为何我此刻才意识到这个……
“呵,王子扬还真是说的出口啊?你一个帝女皇帝的妃子有什么面目回来弩北,甚至妄想成为这弩北天地的主人?”
耶律凌的嘲讽之色是那么的明显,更是引来他身后所有士兵的嘲笑,他们所要的效果达到了,因为我看到耶律扬的人也有许多面露难色,如果说耶律扬有什么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是我的妃子,尽管那是曾经。却成为他身上永远无法抹掉的污点。
“主子,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旖似乎通过我的眼睛就看到了我在想什么,宽慰地劝解我的担忧。他想告诉我耶律扬选择回到弩北,就早已经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他不是经受不起一点羞辱的男孩。我知道,旖。我了解的点头。
“是的,我知道。”
我转过头看着和我同样坐在马上,执意贴身保护我的旖点头。此刻我们正骑马并驾齐驱地站在里战场稍远的地方。远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注视之下,那个耶律凌似乎只有嘴上逞强的工夫,因为他的人马看上去并不强健。
我和旖说话间,战场上早已刀兵相向,旖则极力保护着我,不让我看到血肉模糊,我本想说,我是女子,并不脆弱,但是旖却让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这样,在弩北的天地,好好意地选择成为被保护的女子,这种感觉似乎也不赖……
天空很快就被杀气腾腾的硝烟所迷糊,黄昏之下,先前的叫杀声早已随风逝去,彻底地似乎这一切没有发生过,但是战场上的尸体却堆得很高,这些都告诉我们战争真实的存在过……
一场惨烈的战争似乎已经过去,我带着旖策马向前,不是为了庆功,而是为了真正战争的到来。耶律凌对于真正决斗的双方而言一个是开胃菜,而另一个是消耗对方人马的工具。而真正的战争将要开始。
耶律凌的人马明显不再抵得过扬的人马,但是他却在笑,笑的那么令人胆战心惊。他在笑什么?他的笑映衬着他的惨淡,他输的很惨,或许起初他就知道自己没有把握,耶律寒早已在之前就削夺了那支部大量的兵力。
耶律凌的笑,他自己知道什么意思,扬知道什么意思,我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在笑,因为渔人就要到来,而他自己和耶律扬都将成为渔人的战利品。或许可以说这是耶律凌与渔人的交易吧?
而且这一切似乎来得特别的快,我们很快就听到了远处大部队将要到来时的震撼,随之变化的不紧是风沙,连土地都开始震动。看来是来者不善啊,今天难道就是决战了吗?这对已是伤痕累累的耶律扬的将士十分的不利。
“耶律扬,不要以为你赢了,我是故意的,我拉早就和你哥哥耶律摩商量好,才会如此攻打你……”
一阵狂笑没有坚持太久就被耶律扬的话所打断。
“你以为我不知道?耶律凌,你知道为什么耶律冽总是能够凌驾在你之上?”
耶律扬的口气从来不掩饰他的挑衅。这一刻,我知道为什么寒要让他做为自己的继承者,不是仅仅出于对他母亲的愧疚,也不是出于对这个孩子的弥补,而是他天生适合成为王者,就连危险时刻,生命在旦夕的时刻,他仍旧笑的从容,笑的霸气。
“为什么?还不因为他是长子?”
男子不服气地说着,他有些瞧不起这样的问话。
“全世界大概就你认为是长子的原因吧?我不是长子,父亲依旧器重有加,我告诉你,是因为你永远比耶律冽笨……呵呵,你以为耶律摩,我的好哥哥会如你们所约定的,分你多少领土,你做梦吧,我这个做弟弟的都不能被放过,何况你这个外人?”
耶律扬轻松的话语也直接将耶律凌心中的希望扫落,让他的眼中只有失望甚至是绝望,他似乎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些……或许该说他有这样的猜测,但是事实让他不得不去相信别人,依靠一方力量生存下来,但是他依靠错了对象,但是谁又能够确保相信耶律扬是对的,这应该说本身就是一个没有赢的可能性的赌。而谁对赌局都保有那么一丝的侥幸。
“你……”
耶律凌还想口反驳但是后面的话谁都没有听到,因为大家都迅速地开始专心抵挡大军前来的方向所射来的箭阵。弩北一族最有名气的箭阵竟然是全数被耶吕摩掌握,那么他的胜利的可能性十分大。
如同落雨一般的箭向我们洒落。身边的众人纷纷挥剑为我挡箭,但是这箭阵似乎没有一点消停的意思,只有加剧的意思,这些箭雨并不似看的那么细弱却带着霸道的力度直奔我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