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外面一片明亮,不知不觉间,已然是到了白天。
怪不得易夕觉得非常的累,原来不单单是夜里消耗太大,还因为长时间没有休息。
对于他这种刚步入修炼的弱者来说,睡眠还是挺重要的。
见到易夕出来,等候在外面的胡烈与范黎立刻激动的围了过来,“易夕,你没事吧?”
易夕摆了摆手,随意道:“没事。”
胡烈的妹妹已经苏醒过一次,之后又因为身体状态不佳,被胡烈叫到隔壁房间休息去了,她除了因为睡眠不足的黑眼圈还在之外,其他的已基本与常人无异。
胡梦之所以能够恢复正常,全靠易夕。
胡烈哽咽着想说点什么,但是他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实在说不出太多矫情的道谢之语,满肚子的话到了嘴边却硬是挤不出来。
站在一旁的范黎清楚胡烈的性格,代他说道:“易夕,大恩不言谢,从今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胡烈去做,他要是有半句怨言……”
没等他说完,胡烈抢着说道:“我要是有半句怨言,就自断双臂。”
易夕手腕处的伤口还历历在目,想起昨夜他那果断的举动,胡烈心中激动不已,若不是遇到了易夕,他妹妹的下半生,只能是犹如行尸走肉般的度过了。
“胡烈大哥不必如此。”易夕询问道:“你可知道你妹妹身上妖纹的来历?”
“那是妖纹?”
范黎惊呼出声,倒是胡烈显得很是平静,仿佛早就已经猜到了。
“嗯,那是穷奇纹,妖纹的一种。”易夕回答道,穷奇这个名字,还是元凤告诉他的。
见胡烈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站着,易夕问道:“胡烈大哥,你对穷奇纹知道多少?”
叹息一声,胡烈说道:“你也累了,我们先坐下再说。”
“好。”易夕没有拒绝,经过一夜消耗,他确实有些扛不住了。
三人围着桌子坐下之后,胡烈才开始说道:“穷奇纹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小梦身上存在妖纹,我倒是知道,而且从她出生那天起,就已经有所预料。”
胡烈的说法与他之前所说的并不相符,之前他一口咬定胡梦身上没有封纹,现在却又说自己一开始就知道胡梦身上有妖纹。
对此,易夕也能够理解,毕竟当时的胡烈并不相信自己。
范黎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胡梦身上有妖纹的?”
胡烈低下头,用低沉的语气述说道:“我们胡族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子孙后代中会出现一个将家族毁灭的人。
当年我妹妹降生时,天生异象,紫气萦绕,被族人视为不详,幸亏我父母力排众议,才将她保了下来,可是不久之后,族人就接二连三的消失,直到后来只剩下我兄妹二人。
我不相信什么传说,所以深入家族禁地,想要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后来在一本先辈留下来的石碑上,找到了一些有关的记录。
石碑上的内容,记录了羊舌族的过往。”
听到这里,易夕骤然说道:“羊舌族?”
古宅中的厄里,就是羊舌族的人。
胡烈抬起头,看着易夕说道:“没错,就是羊舌族。里面记载着羊舌族毁灭的过程。
一百年前,羊舌族诞生了一个婴儿,他的名字叫羊舌厄里,从小就因为丑陋的相貌被族人所嫌弃,但是他身上毕竟流传着羊舌族的血脉,所以族人也只是在背后议论,并没有将其抛弃。
可就在不久之后,族中开始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情,羊舌族的族人,接二连三的死去,且死状非常的诡异,浑身皮肉全部消失不见,只留下皑皑白骨和满地的鲜血。
在羊舌族族长的带领下,族人开始彻查此事,经过努力,他们终于发现,所有死去的人,都跟羊舌厄里有关,当年的厄里仅有九岁,人们不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多加追究。
直到后来,事情愈演愈烈,死去的族人一直不断的增加,羊舌族的人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仅仅过去了一年的时间,羊舌族人就死去了一半。
终于,在一次月黑风高的夜晚,有人亲眼目睹了羊舌厄里行凶的画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确认了杀人的凶手,就是羊舌厄里。
若是当时他们及时阻止,可能羊舌族现在也不会灭族,可是羊舌族人经过一番讨论之后,认为当时年仅十岁,还未成年的羊舌厄里并不懂事,只要给他时间改正,就可以成为一个对羊舌族有帮助的人。
事实上,他们是看中了羊舌厄里拥有的强大力量,想要将其培养成一个能带领羊舌族走向辉煌的领军人物。然而就是因为这样的一念之仁,后来羊舌族才从整个封纹大陆上消失了。
恶魔始终是恶魔,羊舌厄里不但没有因为族人的仁慈而停手,反而变本加厉,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能残忍杀害,等羊舌族的族长知道他们根本控制不了羊舌厄里时,为时已晚。
他们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所有族人都死在了羊舌厄里的手中。
我们胡族的先辈之所以记载这件事,是因为,我们胡族跟羊舌族的先祖曾经是亲如手足的兄弟,二人在建族之始,留下过同一个训诫,家族中会出现一个拥有妖纹,并且将家族毁灭的子孙后代。
虽然我们胡族跟羊舌族的情况有些许不同,但是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的,都是逐渐走向灭亡。”
故事讲完,胡烈沉默下来,当时他在看到先辈留下来的石碑时,心中也是久久不能平静。
范黎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敢确定的说道”“这么说来,你们胡族的族人也是你妹妹杀的?”
胡烈轻轻摇头,说道:“当初我也怀疑过,可是小梦身上发生的事跟当年的羊舌厄里又有些许不同,她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对她极其了解,当年我们胡族每次有人死去,都是发生在夜里,而那时的小梦都是呆在房里,房间只有一个出口,而我就守在外面,几乎是寸步不离,所以我很确信,她没有离开过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