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一旁的顾悠之铁青着脸,实在听不下去了,连连咳嗽两声,以打断自家女儿对于自己这个死党朋友的溢美之词。不过,打断归打断,他却并未出言反对,只是很不受用地瞪了木神医一眼。毕竟,他与木神医是忘年之交,两人的相处之道便是争争吵吵。甫一见面,如果不相互挖苦嘲讽一番,他们便会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是,吵归吵,闹归闹,该帮忙时对方总是会第一时间挺身而出,绝无二话,至于帮忙时该收的礼,或者简单直白点讲,就是该付的银两嘛,那彼此之间也是毫无客套可言的。
世间各国,流传着木神医妙手回春的传说,也流传着木神医脾性古怪至极的传闻。然而,坊间对于木神医的传闻,真正有迹可循的,其实也就那么一件:50年前,上一任天谕王不惜举国之力,邀当时名不转经转的木神医进宫,为当时的太子治病。至此以后,他声名鹊起,享誉各国,却也踪迹难寻,隐匿世间。不曾想,世人尊为“在世佛陀”的木神医竟然会生活在一个群狼环伺的小国,而且性情古怪的他竟然能和一个性情冷酷到堪称残暴冷血的人交了朋友。
木神医的朋友毋庸置疑自然是顾悠之。顾悠之每次求木神医出马,木神医从未推辞半分,而每次只要是木神医出手,顾悠之总能解心头一患,当然,木神医也不会吝惜以重金酬谢。
在顾池月小的时候,顾悠之就让顾池月尊称木神医为木爷爷,见到木爷爷要恭敬、知礼数,切忌冲撞冒犯。不过,习惯了彼此的冷嘲热讽,顾悠之头一次听见自家女儿这番洋洋洒洒的赞美对方之词,他心中竟然生出了怪异的感觉。心中悻悻道:她怎么没发现自家女儿夸起人来,如此受用。想着这丫头从前怎么就没有这般夸赞过自己呢?他恨恨瞪了木神医一眼,却也只是在心中腹诽几句老匹夫之类的不甘话语。
此刻,木神医倒是一脸很是受用的模样:“小月儿,这三年不见,不仅出落得更加漂亮水灵了,连说话呀,也是越来越甜了。”
顾池月连连摇头:“木爷爷谬赞了。”
木神医摸着花白胡须,一脸的和蔼又可亲,眼中满是长辈对于晚辈的赞许宠爱之色。忽而,他眉头一挑,眼睛向着顾悠之方向撇去,阴阳怪气道:“不像某些人,目无尊长。”
顾悠之额间青筋隐现,破口大骂:“你个老匹夫,我看在我女儿的面上,给你三分颜面,你到还真敢顺杆往上爬……”
“哎呀——好痛——”
顾池月眼见着两人即将开启互损模式,连忙假装惊呼一声。
此时二人方才回过神了,围着顾池月投来关切询问的眼光。
“没事没事,只是刚刚脚我动了动脚趾头,感觉好痛,现在好多了,呵呵呵……”顾池月呵呵苦笑着,警觉自己又干了件蠢事。
“真的?”顾悠之紧张地盯着自家女儿。
而木神医直接忽略掉了顾池月的假笑,一只手已然搭在顾池月手腕之上。
房间瞬间寂静无声。
然而,此时顾池月的心跳却是重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