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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沈野献书

上一章中,刘彻对沈野的离去充满了惋惜,旁边的卫青却对沈野这种敝帚自珍的心态十分不满!

“哼!看来逍遥子是把番阳令当成至亲好友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逍遥子果真满腹才华!可惜此人并不愿出仕,不然我大汉如虎添翼耳!满腹经纶又有何用!”

此时也恶狠狠的说道,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身怀大才的人就是不愿意出山?难道当今的皇帝陛下还不够英明神武吗?才二十一岁就已经初露峥嵘,剑指天下了!

“将军这可就错怪逍遥子了!我曾经也有这样的疑问,于是我问他,为何自己身怀不世之才却甘自空老山林,逍遥子答曰:吾自由自在惯了,尘世间约束太多,见到比自己官大的就要跪,不然就要行礼,想起来就浑身难受,所以呀我还是把我会的教给世人吧!做个教书匠难道不香吗?一人成三影,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多惬意!我也没再劝他了,在草庐那几日,我二人以兄弟相称,可叹逍遥子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龄,却如此超然物外。直到后来他留书而别,臣这才知道,有土豆和玉米这两种东西,虽然我和逍遥子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从他的言行之中,我了解并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他说我们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天圆地方,而是一个椭圆的球体,他用天上月亮的阴晴圆缺给我解释,而我华夏世界只是这个球体上很小的一部分,相比整个球体来说,就像我们大汉的一个县,起初我也很震惊,但是逍遥子这个人,你和他在一起久了,就知道所有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话他都能证明!这些东西他在给陛下的书里面都写了,他曾言东方紫薇星高悬,陛下乃是千古名君,让陛下好好研究书上的内容。”

唐蒙从怀中拿出沈野的那个笔记本,他用牛皮封好了免得路上被雨水淋湿。

刘彻很好奇的看着这个本子,他从没有见过这种书籍,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入手细腻丝滑的书籍,还没看内容他就已经很震惊了,惊为天人。随即他缓缓翻开第一页,沈野是把笔记本横过来从右到左写的,西汉的字体是隶书,比篆体简单得多了,和唐蒙在一起的几天,他很快就掌握了,并且结合他二十几年的书法功底,写出来的隶书如高山飞瀑,行云流水,让汉武帝刘彻眼前又是一亮!惊为神笔!

“民为水,社稷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民富则国强!民穷则国将亡!君王谨记!”开篇第一句话映入刘彻的眼眸,让他心中大震,他也读过《孟子》,与其书中所说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相比,沈野的话无疑更具说服感,也更能让一个雄心壮志的君王接受。

“逍遥子在告诫朕这天下不是朕一个人的天下,而是天下万民的天下吗?唉朕通读史书,秦时,朝廷律法严苛,劳役繁重,各地百姓怨声载道,始皇帝逝世之后,百姓揭竿起义,其中以陈胜吴广为最,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至今仿佛还回荡在华夏大地,正所谓民穷则国将亡啊!

刘彻对沈野这种观点剖析得很深,这一刻他对沈野是深深的拜服,沈野并没有君轻民贵的想法,只是客观的阐述了百姓与社稷的关系,对世间的洞察不可谓不精炼!

刘彻又翻开第二页三个字映入他的眼帘:

《政治篇》

诸侯势大,有诸侯者,封地千里,连城数十,长此以往,天下百姓知诸侯而不知天子,可见春秋战国,天子黯弱,诸侯割据争霸,战火纷飞,绵延数百年!

欲加强中央集权,必先削侯,此事宜缓不宜急,缓者诸侯骄奢淫逸以乱之,急则诸侯阻强而谋逆,一人起而各诸侯起!

愚以为可分封列侯,诸侯子弟数十,可令诸侯推恩分封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愿,必感激涕零!上以德施,实分其国,此诸侯不削而久之弱矣!

然此法虽可令国家暂安,长久观之,数十载乃至数百载之后,天下必将门阀林立,豪族遍地,察举制所取官员尽皆豪族门阀所举,届时,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

各豪族必将收拢利益,兼并土地,垄断政治、文化,私人部曲无数,天下有识之士尽皆为世家豪族门前走狗矣!朝廷亦必将成为豪族、门阀之朝廷,非皇帝、非天下人之朝廷矣!

长此以往,此豪族门阀必如庭柱之虫,百姓必将苦久,他朝各地百姓揭竿而起,大汉基业毁于一旦!君岂不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正此理也!陛下雄才大略,必有远见…”

前面的内容和主父偃的推恩令没什么大致区别,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当然这本来就是沈野抄袭的……不过在刘彻看完这一页之后却大汗淋漓,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胸口,让他踹不过气来

“不!朕绝不让这些蛀虫啃食朕的大汉江山!”

刘彻还是怒不可遏的暴跳起来,旁边的卫青主父偃等人赶忙过来扶着刘彻

“陛下保重龙体,不可气坏了身子!”唐蒙和主父偃站出来说道,沈野的笔记本是给皇帝的,他只看了第一页就没敢往下看了,所以也不知道后面的内容。

“还请陛下以国事为重!暂时息怒!”卫青也上前拍着刘彻的背心,他二人虽为君臣,但更多的时候是朋友。

“主父偃,推恩令是你提出来的,你来看这一页!”此时的刘彻就想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满头大汗的说道,旁边的太监正在给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他很不喜似的一拍太监的手,太监立马双手放于腹下,低着头退到一边。

“这这这…当真令人醍醐灌顶,这逍遥子果真是经天纬地,不世奇才!走一步看百步,臣不如也!”

沈野的想法和他的如出一辙,不过更多的是沈野提出了弊端,看到了百年甚至是数百年之后的局面,这简直让主父偃毛骨悚然!此时对沈野的敬仰简直如涛涛江水,绵绵不绝,殊不知沈野是几千年之后的人了。

唐蒙又接过主父偃手里的竹简,口中默默有词,越读越是震惊,唐蒙天资不凡,不然沈野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陛下,臣想逍遥子既然指出推恩令的弊端,以臣对他的了解,肯定有解决的办法,这本书这么厚…”

这时唐蒙说道,旁边的主父偃也点了点头。

“哎呀,朕一时失态,唐卿提醒得好!”刘彻一拍脑门,拍了拍唐蒙的肩膀,又把笔记本那出来小心翼翼的翻开。

“哈哈,容鄙人买个小小的关子,想必陛下此刻该是焦虑万分吧,陛下勿忧,吾慢慢道来~”

“这个逍遥子…”刘彻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往下翻看。

“春秋战国时期,天下纷扰不绝,战乱不休,为了和平稳定,天下一统,各种学说流派油然而生……

形成了百家争鸣,各有千秋的局面。然诸子百家无不以治国愚民为先,儒家所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又有法家‘圣君任法而不任智,任数而不认说’;道家所说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由我看来完全狗屁不通,这个世界上不止我们华夏一个国家,相比世界而言,我们仅仅就像大汉的一个小小的县,我华夏大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人口千千万,欲走向世界名族之巅,就必须要开启民智,可笑井底之蛙敝帚自珍,不知天地之广,妄图以区区愚民之策治国,迟早我华夏落后于世界矣!

诸子百家各有所长,可拣其精而弃其糟,儒学可以教化万民,法制可以治国,其余墨家,道家,阴阳家等等学派皆有所长!实现真正的百家争鸣!开启民智,开科设举,天下寒门何其之多?陛下以科举人,待诸侯三代之后,土地分而税之,诸侯只食赋税不领其权,人人有地,人人皆温饱,自此诸侯无权则无乱矣!天下无乱矣!

本书还有《军事篇》、《商业篇》、《农业篇》、《工业篇》、《教育篇》、《科技篇》、《杂篇》等,每一篇皆能使大汉朝伫立世界民族之林!陛下乃是千古一帝,书中内容自有决断,悟透则大汉国祚数千年!望陛下珍之重之!

在下云游四海,亦知陛下勤奋爱民,北征之事不急,待土豆玉米种植推广,存粮千万石,兴万乘之师,匈奴弹手灭之,南下诸越,西出西域,一展华夏天威!在下云游四方,还有许多事情不明白,诸事完毕之后,愿为陛下千秋大业尽绵薄之力,开课设院,完善科举,诸子百家乃是治国大器,不可独尊一家,陛下慎重!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沈逍遥字”

这篇文章刘彻越读越兴奋,在看到沈野说愿意入朝,他当即下令道:

“苏文拟旨!赐逍遥子西郊静邸一座!依山而建,务必要清幽雅静,一应用度,皆从宫中选取,宫中得力的宫女派遣过去作为管家!朕在长安等着逍遥侯!

擢升番阳令唐蒙为大司农,武邑侯,食邑一千户”

“臣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唐蒙感激涕零,这一切都是沈野的功劳啊,他心里对沈野万分感激。

“唐蒙,你既为大司农,朕就把祥瑞交给你,在祥瑞出产之前,不得泄露一丝一毫,朕给你两万御林军,让卫青协助你,就在西郊沃场,紧邻逍遥子的静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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