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一章如梦令
首都。
洛声房子后面的地下室。
“滋滋滋，你看看我就说你这里宝贝一定有很多，”罗曼看着明亮的灯光下各式各样的书画和精美绝伦的瓷器物件，“放在这里的东西都能开一个博物馆了。”
洛声站在门口，冷着脸，“这些年你每次做了什么事都跑来要东西，我现在就剩下这些了。”
“少来了你，”洛曼打开一个个画轴专心欣赏每一幅画卷，“你的藏品就是再来十个这样的大房子也装不满吧！何必在我面前哭穷呢？”
“快点选一个，我还要赶画稿呢！”洛声没好气地说道。
洛曼并不在意，只是自己慢吞吞地看着，“你要是赶时间就自己回楼上呗！我还能偷这里的东西啊？”
“那可说不准，你以前又不是没有干过这事，我的那幅《雨后烟雨图》就是你弄坏的！”洛声想起这事就生气，“当时一定是你，有房间钥匙的只有三个人，你这个···“
“行了行了，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还能提起来？”洛曼底气十足地说，“人老了很明显的一个标志就是喜欢提起以前的事情，你最近好像就有这个趋势哦！”
洛声走了进来，把洛曼打开的画卷一个个又收了起来。
“你干嘛？我还没决定要选哪个呢！”洛曼不满地说。
“今天我不开心，不许选了，回上面去，快走，快走！”洛声假装生气，要赶洛曼离开，嘴里还不停嘟嘟囔囔地说，“好不容易来我这里一趟，就是来选古董的吗？”
洛曼看情况不对，赶紧告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就选这一幅好了。”拿起手边的一个红色长盒，委屈巴巴地说道。
其实能放在这个储藏室的，不是有很长时间的历史，就是洛声与以前友人相交的见证。即使是一个很普通的花瓶，洛曼随随便便拿一个也不会吃亏。
洛声凑了过来，“这是什么画，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听这话，洛曼也好奇起来，打开盒子，一点点打开。
“看外面的装裱应该是宋代的，”洛声把盒子放到一边，一点点摊开画卷，内容也逐渐显现出来。
画质偏黄，明显已经有一段历史。上面只有一个侧头而立的盘发女子。
看到这种情况，洛曼顿时起了八卦的心思，“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洛阳吧？”
“当然不是，”洛声直接否认道，“洛阳是民国时期的人，这个女子一身古装，看装扮可能是宋朝的，应该是···”
忽然，洛声注意到画卷左上角的题词，一瞬间他的回忆被渐渐唤起，洛声一下子被拉回到了那个故事。
洛声和她相识于微末，在李清照孩童的时候，洛声就在她父亲李格的家里做客，因为洛声见多识广，李格更是把洛声引为至交老师。
可以说对于洛声来说，李清照就像如今的洛曼一样，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李清照从小机敏好学，喜欢读书。史传李清照和赵明诚喜欢收集古书古画就是因为她从小就在帮洛声寻找长生的诅咒，可惜穷尽她的一生，到头来都是无用功。
那段日子也是洛声最为安逸的时光，洛声在李格的家里度过了平静的十年，之后因为身体一直不会变老，害怕被人当做妖怪抓起来，万般无奈之下洛声又不得不离开再次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
在那种封建专制王朝，因为如果被当时的人察觉洛声这个人十年音容相貌一点不改变，恐怕直接就会被有心人利用，抓住之后献给皇帝。
在门外面流浪了几年，洛声已经发觉天下必起波澜，北宋孱弱，当时契丹国力强盛必然南下，国破家亡已经近在眼前。
洛声匆匆回到了汴梁找到了已经嫁人的李清照，想要在所有的事情发生之前让他远离旋涡中心。无奈李清照和丈夫赵明诚感情深厚，怎么样都不肯离开。
之后的一段时光里，赵明诚知道了洛声的事情之后也迅速和洛声成为了好友。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这首如梦令就是在洛声回到汴梁之后，李清照所作。
当时洛声匆匆而归，找到李清照和赵明诚说明了自己回来的意思，想要带李清照离开，至少离开汴梁这个金戈之地。但听到了这一切的李清照只是微微笑了笑，看了一眼在旁边的赵明诚，洒脱地说道，“十年不见，不如一醉。”
看到李清照这个态度，洛声只好和这对夫妻喝了一场离别酒。
这一夜，窗外风雨飘摇，似乎已经映照了未来北宋的结局···
这一夜，洛声把自己当初刚进李格府上的藏酒都挖了出来···
这一夜，赵明诚留下了一张李清照的画像···
这一夜，李清照度过了她人生中最伤心，也是最快乐的时光···
“昨夜下雨了？”侧躺在床上的李清照看着在桌子上趴着的丈夫。
洛声放下酒坛子，过来把放下一半的床帘卷起，“还好，雨小风大。”
赵明诚似乎也被两个人吵醒了，他迷迷糊糊起来，支起身子看了看洛声和李清照，“这十年陈酒饮过之后头痛不已！”
“不是睡了一夜吗？”李清照微微愠怒，又转头朝向洛声问道，“院子里的海棠怎么样？那可是我费了好久经营出来的，千万不要因为这一夜风雨有影响。”
“应该都好。”洛声回身过去，把昨夜赵明诚给李清照画的画像从长桌上拿了下来。
从床上下来的李清照来到窗边，看了看院子里的海棠花摇了摇头。
活动了一会儿，身子的疲惫已经缓解了不少，赵明诚起身来到洛声旁边仔细看了看昨晚酒后挥毫的画像后提议道，“娘子何不赋词一首，提在画上留给先生做个纪念？”
洛声听到这个提议觉得甚好，就像李清照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画是相公所作，词由我出，提笔就要先生来了吧！”李清照微笑着把皮球踢回了洛声这边。
“荣幸之至。”洛声微笑着拿起了毛笔。
如梦令：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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