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莫毛毛的闪身来不及躲避,那东西已跳跃在空中,距离鼻尖不到三寸的距离。
换个人在这儿心里?清楚,那黑色的不明东西万一碰到人,肯定没有好事,看莫毛毛手里晕过去的失去人气儿的经纪人,就知道不该触碰那种不详。
但是即使想后退,鞋也被沥青似的黏住,躲不开了。莫毛毛想不清,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幅境地。
然而,今天的他,还没想起自己的身份,挣扎着失忆后活下来,却还是一名无知名的打工小卒。如果他以前有父母、朋友知道他离开了,他们会不会因为他感到一点点难过?
莫毛毛脑中一片空白了,他躲不过去。狭窄的楼梯转角中,如果没拖着晕过去的人也许还有希望,然而黑色不明液团,整个迎面扑来比人还高的一片厚重的黑色海浪,即使侧身躲,也仍然躲不开。
最后一刻,莫毛毛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么不科学的东西,在酒店里,以后没有问题吗?”
被黑影笼罩的眼前,却突然白茫茫一片了。莫毛毛没反应过来,他还看见的那是什么,黑影呲呲冒烟,巨大的苍白色块在莫毛毛眼前模糊了,让他分不清那是白色的光还是白色的烟雾,又或者,手电照在了白色的烟雾上,难听的尖叫声仿佛响在神经层面上,让莫毛毛听见差点头痛得倒下。
而青年没看见的天花板、墙角里的黑影也尽数蒸发。
液装几乎实体的黑色史莱姆,像被戳刺了的含羞草,顿时缩回了灯光昏暗的楼梯间缝里,黑影退潮般退避三舍,将莫毛毛和他拉在手里的人平安留在了楼梯间上。
莫毛毛也没撑住,倒在了地上……烟雾逐渐散去,那只强光手电落在地上,依旧亮着。
这时候,楼梯才终于有了声音。
“连我都睡着了,看来随着黑夜漫长,这些东西的能力增强。看来致冬也快来了。”
吴郁经理的声音响起。
跟在他后面的,是晚来一步的橘猫大爷:“喵~”
“知道了,他累了会让他休息的。”吴郁经理话锋一转,“但是橘座,您驮不了人。”
“喵!”橘座猫爪拍地,不满,恶狠狠地一声叫。
吴郁经理在照顾猫咪的情绪上,老大熟练了,经理不瘟不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礼节的笑:“是我,您就放心。您不便身体力行的方面,都可以由我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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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毛毛没能睡太久,他醒了!
“快跑……在床上啊。”
青年意识到,自己还躺在被窝里。他睡在被子里、在自己的房间,他没在楼梯间、身边也没有怪物。
是自己的过度反应,这里是他自己的房间,很安全……他捂脸在床边坐着反省。
刚才的那一幕身临其境过于惊悚,但是想一下就知道,怎么可能有那么奇怪的怪物。
啪嗒一声打开夜灯,房间还是222的房间,雪白的床单上,除了他,还有一直蜷睡着的橘猫陪伴着。橘座在蓬松枕头凹里,毫无知觉地吹着鼻涕泡泡。猫咪挨着莫毛毛,晚上居然改掉了夜行的习惯,也睡得蓬香。
“是白天我想太多了吗?”青年起身开门,再次忘记听经理的话,“奇怪,过道上也没人。”
如果还在梦里,他记得在过道上见晕过去的小贝,还把小贝和橘座一起放在了房间门。但外面的过道,灯火通明,一条道支走到头没人没怪事,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莫毛毛关灯,躺回被窝,摸了摸猫咪柔顺的猫,这才能勉强不忧心忡忡地合上眼。微皱的眉头也不知是在担心酒店还是担心自己,随着时间一分一秒鼓秋,疲惫的神经终于渐渐放松睡着。
人类的呼吸平稳,旁边橘猫,惺忪睁眼。
一瞧过后,橘猫也闭眼。
一人一猫,都安静的睡了。
在没有人知道的时候,夜里的报警来了警察,酒店方提着李立强出来。保安罗德是真的,拎小鸡仔一样拎着人出来的,经理吴郁一直解释说,没有暴力冲突,只是不知道这人怎么回事,睡在酒店楼梯上,探鼻息还没死又叫不醒。
因为,没有此人在店的入住登记,所以,警察把经纪人李立强,当做流浪人口接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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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
李滢滢一来酒店,前台已经收拾得巴巴适适。莫毛毛不愧是酒店里的好同事,李滢滢突然觉得,这位公司二代,在认真工作了。
拜托道:“滢滢姐,你暂时先看一下?”
李滢滢看他一脸煞白,嘻嘻笑:“晚上找猫找肯定没休息好吧,我守着,你赶快去吃早饭。”
昨晚的经历莫毛毛说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一切给他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赶紧到厨房,七点前餐厅未没开没有客人。莫毛毛不是来吃早饭,而是想起厨娘曾经说过的话,夜里有鬼类似的话,别人不会信。
“早上好。”莫毛毛进厨房,招呼。
厨娘还是老样子,客人还没上门,中老年的厨娘懒散的勾腰驼背,靠在灶台边,一副早晨还没该开始忙的样子,说:“这里确实奇怪,邪门的很。”
说到一半,厨娘脸上没了血色。
然后厨娘下了一两面,给莫毛毛端来:“不是我总喜欢说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说酒店闹鬼之类的,这里毕竟还要给我钱的。但是,我晚上是真的不敢在这里留得太久,天一黑,总觉得着一楼的厨房阴森森的冷。”
又莫毛毛当面,厨娘装模作样,收拾了一下东西。
“一到七点,快到,我就得下班了啊!真的有点那啥吧,年轻小伙子,你到这家酒店来得比我就,你知道一点不?”
莫毛毛被问得一愣。
他不该说的,但昨晚事后莫毛毛又躺在自己床上,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醒来只是一场梦。这家酒店经营惨淡,人手不足、客流量夜小,要是再离开个员工生意会更困难。
厨娘看莫毛毛吃了,自己也下一两面,淋上两勺肉臊子:“你可别怪我,上次下班走得那么急。我也是,家里有事,留在这儿也有点‘奇怪’是不是?”
而莫毛毛抱着个碗,还在沉思,没注意到,自己吃了一碗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