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州的西边有座岛屿名叫西山,由于西山岛离苏州陆地距离较远,且岛屿与陆地之间不通桥不通路,唯一的交通方式是在岸边停靠着的摆渡。七兽帮正是把六爷安置在了西山岛上去躲避风声,待风头渐逝后再接六爷回洋泾浜。
六爷和菜头被安置在西山岛村庄里的一户农家内,住在这户农家院内的西侧房,一日三餐的照应也就按照农家人的伙食一样,同吃同住着。
“六爷,吃些饭菜吧。”小厮菜头把农家人炒制饭菜端了过来。
六爷看也没看端过来的饭菜,随口说道:“放那吧。”
“六爷,您多少吃些吧。”
“没啥胃口。”六爷略显愁闷地摆摆手,又向菜头抱怨道:“都怪你们!你们这回把事情做得太过分了,捅出这么大的娄子来。马帮主也不让我在外露面,我哪有心情吃得下。”
“六爷,这就是你多虑了,不是小的们说,咱们七兽帮还在乎这点事嘛,过不了多长时间事情就全打点好了。”
“哎,我没想到她尽是个这么刚烈的女子,居然会自缢,我还是有些不安啊。”
菜头看到六爷仇大苦深的面容,不禁憋着自己的笑意,凑过来又说道:“您就放宽心吧,您堂堂六爷还怕这一介女流嘛!”
“算了,算了,和你说逑了,你也不懂!”
六爷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掏出随身的水烟袋,菜头立马赶前把一旁的火纸捻点着了架在六爷的烟管上面,六爷含着吸管深深地吸了一口水烟,盛水斗内随即发出“咕噜噜”的声响,随即六爷便靠在床头边惬意地享受着吞云吐雾的感觉。
“六爷,咱在这深山老林的,哪个人能知道喽?帮主非要让咱们窝在屋子里面,可真是憋坏了,我看是帮主多虑了吧。”菜头说完后斜视向六爷,揣摩着六爷的神情。
“是吧!你也是这么想的?”六爷认同道。
“哎呀,我早就觉得帮主做这事可太婆妈了,多大点事啊,白白的让咱六爷在这破房子里面憋屈着,何必呢!”菜头谄媚道。
“我早就寻思着,老窝在这破房子里也不是个事啊。”
“六爷,咱都来西山有十多天了,村里面连个毛都见不到,有啥好躲的。再说了,没道理仗着个太湖,连个太湖三白都吃不到吧。天天吃这些苋菜啊,空心菜的,心都被掏空了,可太没劲了!”
“嗯,这倒是。”六爷赞同地点了点头。
菜头见自己的话头又送到了六爷的心坎里,便接着继续说道:“再说了,这老话说的好啊,那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吶!这眼前的美景啊,美人啊,不看白不看啊!”
“你小子啊,还是你小子懂我的心思!”六爷指着菜头笑道,随后便坐起身来,精神抖擞地说道:“走,今天爷带你出去开荤去!”
和煦的暖阳照射着碧绿的庄田,清甜的空气沁润着人们的心脾,六爷和菜头兴致勃勃地向村外走去。
然后,就在这三天之前的一个清晨,在太湖的岸边出现了几名男子。这些男子正招呼着一旁的船家打听着去西山岛的摆渡价钱。
船家看着这些庄稼人穿着的几名男子,不禁暗自疑惑,寻常庄稼人随身携带的农具箩筐却未看到,只见这几名男子个个横眉冷目,一副蛮狠之态。
“每人五个钱过湖。”船家一边暗自打量一边用手比划出一个数字说道。
一位男子对着后面的众人用手招呼示意了一下,一行人便顺次跳上船来。
船家撑起船桨,不疾不徐地在湖中摆荡着。船只在湖中缓慢地行进着,由于在湖中的路程过长,船家通常习惯与船客闲聊上几句,以打发路程中的沉闷。
“几位仁兄是来西山岛游玩的啊?”船家像往常一样对着这几个船客们攀谈起来。
船客们似乎都没听到船家的问话声,均沉默不语。船家以为他们都没在意到自己说话,略觉得有些尴尬,便准备再问一遍时,突然其中一个男子用着敷衍的语气喝道:“走亲戚!”
船家见他们无心搭理自己,心中便猜想可能是他们事情未成,现在心情不畅吧,自己便止住了口,不敢再叨扰他们,自己仍旧不疾不徐地摇曳着手中的船桨。
半晌之后,摆渡船终于靠在了西山岛岸边,这几个男子下了摆渡船,其中一人付了所有船费后,一行人便向西山岛内走去。
午后,这几个男子来到西山岛内的金庭镇前,其中一个男子从袖口摸索着,掏出一叠宣纸,随后便把宣纸向众人逐个分发着。
“这是画像。”男子边说边分发着纸张。
“他就是七兽帮的六爷?”其中有个人把宣纸摊开,仔细端详着画中的样貌。
“对,现在就按照吴副帮主交代的事情来行动,都知道自己要蹲守哪个位置吗?”分发画像的男子向众人问道。
“知道,我们这几个负责酒楼,得月楼、鸣翠楼、鸿域楼、金庭斋和龙啸斋。”其中一男子答道。
“你们呢?”分发画像的男子又向其他人问道。
“我晓得,我们盯客栈,青云客栈、映月桥、沽月山庄和湖光山庄。”
“嗯,吴副帮主说这两天还会陆续增派人手过来的,如果你们发现了目标,千万记住不要打草惊蛇!发现后只跟踪他到落脚的地点,然后立马向我报告,不得有任何其他举动,都明白了吗?”
“晓得了。”众人点头应道。
一行人分散开后,各自寻找着自己要盯守的店家,一连几日,同义帮逐次增派着人手来到西山岛上,都未搜寻到画像中这位六爷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