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文中,我们提到了许多帝王在发迹前都有过不寻常的梦,比如梦到龙凤、日月入怀,等等。或许是因为梦只有做梦者才知道的缘故,相比于其他祥瑞,梦的利用率极高,上至帝王,中至稍有名气的人物,下至老百姓,都或多或少有一两个“怪梦”。本节摘取一些发生在名人身上的稀奇古怪的梦。
在这里,我们不是把解梦当做一门技术来探讨,这一方面过于复杂繁琐,另一方面也有封建迷信之嫌。但我们若把它作为一种文化现象保留下来,想必也是有意义的。
在古人看来,天是宇宙间最为神圣、至高无上的主宰者,具有无比的灵性和绝对的权威。对应于人世间,最高统治者被称为“天”或“天子”。也就是说,无论自然界还是人间,天都具有崇高的地位,因此,梦到天就是吉象。在此举几个梦天的例子。
《后汉书》中记载:汉和帝的第二个皇后邓绥还在闺中时,曾经梦到摸到了天。梦里的天是青色的,看起来飘飘荡荡,摸起来像钟乳般滑溜溜的,估计有点像果冰。她于是仰头嗽饮,味道如何,史书中没说。梦醒后,她家人找人占梦,占梦师说“尧梦攀天而上,汤梦及天舐之,此皆圣王之前占,吉不言也。”后来又找人给她相面,相面者一见她大惊道:“此成汤之法也。”她家里人不敢声张,但是私下里高兴得不得了。
这个邓绥,非常有来头,爷爷是云台十八将之首邓禹,外祖父是刘秀的皇后阴丽华的堂弟。邓绥从小就与一般女孩子不同,只对典籍感兴趣,从不问居家之事,她的父亲邓训(时任护羌校尉)有疑难之事也常来问她。汉和帝死后,邓绥辅佐两任幼帝,兢兢业业,是一个难得的好皇后。据说,邓禹当年曾经感叹地说:“我将百万之众,未尝妄杀一人,其后世必有兴者。”所以,有人认为邓绥的好运是她爷爷积善得来的。
在这个例子中,天不仅有形有色,还有动感和味感,事实上,这正是平常人们对天的感观印象。
另一个例子载于《宋史》:“韩琦知秦州,忽梦以手捧天者再,后辅英宗于藩邸、神宗于东宫。”韩琦是北宋时期的著名大臣,自号赣叟,相州安阳(今河南安阳)人,曾在宋仁宗、宋英宗、宋神宗三朝中历任枢密使、宰相等要职,封魏国公。宋仁宗时,他曾与范仲淹同为时人所重,称为韩范,后来与司马光等共同反对王安石变法。韩琦辅佐三朝是怎样与梦天的吉象挂上钩的呢?这里的关键在于“以手捧天者再”。按照《尔雅·释诂》的说法“天,君也”,“以手捧天”就是辅佐君王之意了;至于“再”字,则说明不是辅佐一君,而是几君,也就是为几朝重臣之意了。只是不知道,一个抽象的天,怎么可以用手去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