嶙峋的峭壁上生长的暗黑色藤蔓,如蛇一般游了我过寸来,寸缠将裹,我奋力伸出手想要呼救,但终究只是徒然。
清冷寂寥的长夜,飒飒晚风拂过,仿若叹息。那是生在魔渊下的魔藤,会吸走灵力,将猎物耗死在包围之中。
我又一次梦到这样的场景,那令我惊惶的、不安的旧事。体内仿佛有一股气息即将冲破束缚,挣扎而出,我霎时惊醒,冷汗涔涔,一双小手攀上我的衣袖,少殷急切地唤:“母亲,母亲。”
少殷不知何时过来的,偏偏让他撞见我这副狼狈模样。魔息开始乱窜,疼痛汹涌而至,我拼尽最后一丝清明拂开他的手,冷声呵斥左右:“带太子殿下出去。”
这一夜,月盈,魔息反噬,噬心的痛楚较之以往更甚。次日清晨,我自混沌中醒来,有人为我理了理被汗水濡湿的鬓发,动作极尽温柔,是宋迢过来了。
他扣住我的手腕,渡了些灵力过来,我终于恢复了些气力,哑声问他:“帝君为何要让少股在昨夜过来?”
若是不慎,我极可能伤到少殷。
“我收到你的信,过来处理一些事情,恰好少殷闹着要来探望母亲,便将他也一起带了过来,原本以为有这么多的医官守着,应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他淡淡解释。
我不欲再与他多言,重又缄默。
过了会儿,他扶我起身,端来汤药喂我服下,这才道:“素忻的事,你莫要再跟她计较了,好吗?”
当日下午,素忻再度来我的居所,我命仙侍从地牢中提出沧郢,将人交予她时,我微微笑着:“素忻天妃日后定要管束好房里的下人,下一次兴许就不会有这样好的运气了。”
我看不见她此时的神情,也无从推断此刻她的心绪究竟如何。
清幽馥郁的熏香,再一次充盈了整个房间,小仙娥推开窗,微风拂了进来,香气才慢慢淡下去。
宋迢是在昨夜离开的,他让少殷在桑落山多住几日,以陪我解闷。
仙侍将少殷领了进来,他扑人我怀中:“母亲好些了吗?”我伸出手轻轻拍着他的肩,无意间触碰到一块温润的物件,犹疑片刻,才道:“已经好了许多,昨晚的情形是不是吓到少殷了?”他摇头:“父君给了一块玉,说是可以护佑平安,我原本是想给母亲佩戴的,但是父君事先有过吩咐,说不能随意摘下。”我笑了笑:“既是你父君交代过的,那便戴着吧,莫要取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