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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刺杀

晚上,在客栈内,绾意特意吩咐店家送来杭州特色点心,年糕和桂花栗子羹,绾意拿起筷子给胤禛夹了一块年糕,说道:“胤禛,尝尝这年糕如何?”

“甜而不腻,入口香甜。”胤禛品了品,赞不绝口。

“再尝尝这桂花栗子羹,这羹和年糕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两道点心,栗子最能补心。”绾意把羹吹了吹,小心翼翼的递给了胤禛。胤禛喝完后,绾意用帕子把胤禛嘴角的东西搽干净。

“你去见见他吧!”

“胤禛,你说什么?”

“你去见见陆文轩吧!”

绾意还以为出现了幻听?同为男人的胤禛能感觉出来陆文轩的释怀是表面装出来的,没有真正的释怀。“胤禛,胡说什么呢?文轩哥哥已经彻底对我死心了,我没有必要再见他!”

“绾意,我不是在考验你,我是真心的想让你们把话说开,真正的释怀,这样对谁都好。”他强调道。

“可是,胤禛......”

“什么都别说了,明天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陆文轩知道要去见绾意,一大早就去梳妆打扮。时隔二十四年,陆文轩和绾意单独游西湖,两人相顾无言。在岸边的亭子里,胤禛和何英坐在里边喝茶聊天,何英很佩服大清皇帝的非凡气度,赞扬道:“老爷真是大度啊!可以让夫人与文轩单独相处。”

“那不是大度,而是自信,我相信绾意爱的是我,不是他。”胤禛一边喝着雨前龙井,一边说,“陆夫人不也很大度吗?”

“我也相信,文轩是爱我,爱孩子的。”何英幸福的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与胤禛一起看向前方。

“文轩哥哥,是时候了,是时候该将我从你心中彻底抹去。”陆文轩没有回答,待船靠了岸边,陆文轩拉着绾意走进西湖边的房子里。

走进去,那个房子装饰的很考究,家具全是红木镂空雕花的。陈设也都是绾意小时候喜欢的物件。

他们上到了二楼,走到窗户边,陆文轩推开了两扇窗。果真,底下一望无尽的是西湖全景!

“绾意,这是我为你盖的房子,只要开开窗户就能看见西湖全景,我实现了小时候对你的承诺。可惜,可惜,我的承诺实现了,可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嫁给了旁人,若是这个旁人是一般人,我还可以争一争,可这个旁人,偏偏是......”

“好了,文轩哥哥,别再说了,我们是注定没有缘分。”面对陆文轩的倾诉,绾意已是满脸泪水。

“绾意妹妹,你能抱一抱我吗?就当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此后,我会彻彻底底忘掉你。”事已至此,绾意也不好拒绝,就紧紧抱住陆文轩,伏在他耳边说:“文轩哥哥,好好爱嫂子她是个好女人,妹妹相信你们一家会幸福的。”

在紫禁城,玉常在和佳常在在一起吃饭时,玉常在突然呕吐不止,就悄悄请来了玉常在的远亲,薛志恒太医,薛太医告诉她们,玉常在有一个月的身孕了,不过遗憾的是玉常在最近吃了许多山楂,孩子可能保不住了,玉常在伤心的晕了过去。佳常在心生一计想要用这个孩子,打击一下年氏一族。

晚上,玉常在醒了,佳常在端了一碗安胎药,对佳常在说:“妹妹,这是上好的安胎药,趁热喝吧!”

玉常在靠在枕头边,伤心地说:“这孩子是保不住的,还用喝什么安胎药?”

“安胎药,还是要喝的,能多保一日算一日,说不定还能帮我们一个大忙。”佳常在把全盘计划告诉了玉常在,第一步,封锁玉常在怀孕的消息,第二部,等到皇上回宫,玉常在就想尽办法激怒绾意,让绾意惩罚玉常在,将孩子流掉,这样全部的责任全栽在绾意头上。

“哈哈哈,年绾意不是陪皇上下江南游山玩水吗?那咱们就给她来个下马威。”她笑着说。

“姐姐,妹妹担心,贵妃娘娘一向脾气好,就算是激怒她,也未必惩罚我啊?”

“那,咱们就朝她最痛处戳下去。”说完,佳常在又坏笑起来。

胤禛自即位以来出台一系列的改革措施,打倒不少贪官、可是断人财路就等于杀人父母,干掉了多少贪官就意味着树了多少敌人,这次下江南可谓风险重重。杭州前任知府赵品贪污了数十万两银子,被胤禛判午门斩首。赵品的门客对胤禛怀恨在心,就抓住了这次机会,想要刺杀胤禛。七天了,胤禛一行人准备离开杭州,陆文轩亲自到城门口相送,陆文轩这次真的释然了。

胤禛的马车渐渐地离开了,陆文轩也掉头回去,忽然看见数十个黑衣人向胤禛那里奔驰而去,远处看黑压压一片,陆文轩感觉到事情的危险性,他判断这些人肯定要对皇上不利,赶紧让下人速速通知杭州太守刘大人,让他火速前来,他自己紧跟那些黑衣人的后边,他怕绾意有危险。

那些黑衣人团团包围了皇上的马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展开了轮番攻击。大内侍卫也不是吃素的,拼尽全力跟他们奋力厮杀。打斗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胤禛紧紧地将绾意护在身后,品贵人吓得掩面哭喊道:“老爷,妾身不想死啊!”胤禛右手紧紧护着绾意,左手掀开马车帘子,侍卫们三三两两都倒在了地上,没有倒下的,也都血肉模糊,他们坚持不住了。他放下帘子,扭头紧了紧怀中的绾意,对她说:“绾意,我们可能要来生再见了。”

绾意眼里没有一丝恐惧,反握住他的手,笑着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埋在他怀里,说:“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是生是死,我愿意陪着胤禛,不悔。”

危急时刻,刘大人带着士兵赶到了,刺客被杀的节节败退,刺客们不甘心失败,愤怒地将马车掀翻,绾意为了不让胤禛受伤,推开了他,自己则被重重的甩了出去,身体被重重摔到地上,顿时口吐鲜血。如此,刺客还不肯放过,手持锋利的砍刀,面目狰狞的一步步逼近她,绾意面对此情形只好绝望的闭上了眼,等待死神的降临。

“小姐.....!”

“绾意.....!”

依影和胤禛都奔向前去,拼命想救下绾意,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陆文轩悄然出现,挡在了她的身前,替她裆下致命的一刀。那只大刀毫不留情的插进了陆文轩的腹部,他强忍疼痛,依旧护着身后的绾意。刺客见事情失败,服毒自尽了。绾意睁开眼睛时,看见他捂住腹部表情狰狞的倒在了血泊之中。绾意不顾一切冲上前去,抱住他,在自己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捂住他那正在不断溢血的伤口,撕心裂肺的说:“文轩哥哥,你这是干什么呢?你不是已经释然了吗?为什么还要救我呢?”

陆文轩想用手擦去她满脸为他而流的泪水,不想却抹了她一脸血迹,他躺在她怀里已经奄奄一息,艰难的对她说:“释然,谈何容易啊!绾意,你在我心里根深蒂固,此生恐难拔除,能为你而死,我也是甘愿。”

依影要上前去扶起绾意,胤禛阻拦道:“别过去!再给她们俩一些时间吧。”

“文轩哥哥,你不会有事的,我带你去看大夫,去看御医,他们一定能治好你。”绾意摸着她失去血色的脸颊哭诉道。

“不必了,我不行了。”

“你不能有事啊!文轩,你还有嫂子,还有孩子,琪儿还没出生呢,你忍心让他失去父亲吗?”

陆文轩闭上眼睛,气息奄奄地说:“对于他们,我只能抱歉了。绾意,好好活着,你可是贵妃娘娘呢!草民会在天上,祝福贵妃娘娘一生安康。”

陆文轩永远的闭上了双眼,绾意目瞪口呆的抱着陆文轩的尸体,抽噎道:“文轩啊文轩,你爱了我一辈子,我辜负了你一辈子,你最后还为我赔上了命。文轩啊,不值得,因为我从来没爱过你。”

胤禛的身份暴露了,只得回到了杭州住到了刘大人府上,最伤心的应该是何英,早上夫君出门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晚上却抬回来一具遗体。丧夫之痛即使是最最坚强的女人,也是难以承受。

在柳大人府里,绾意受了极严重的内伤又因陆文轩之死深受打击,导致昏迷不醒,刘大人找来了杭州最最有名的大夫来为绾意诊治。大夫告诉皇上绾意暂无性命之忧,但是只剩下两年的寿命?

“两年,这不可能,去年宫里的太医告诉朕,绾意还有五年的时光,纵使已经过了一年,那还应该有四年。”胤禛紧紧抓住绾意冰冷的手,愤怒地说,吓得柳大人和大夫惶恐的跪下。大夫告诉胤禛,绾意因为血崩伤及五脏六腑,今日又从马车上摔下了,加剧了伤势,才会这样。依影知道后虚脱在地上,捂着嘴失声痛哭起来。

“哭什么?绾意会好起来的!”胤禛呵斥依影道。

“是,皇上,奴婢不哭,小姐会好起来的。”说完依影强忍着泪水守在绾意床边。

胤禛在客厅询问柳大人的事情,“柳一科,你是如何得知朕的身份,如何得知朕遇到了险情?”

“微臣回皇上,是陆公子的管家来微臣府上报信的,他说皇上遇刺了。陆家世代是江南的大户,断断不会信口雌黄。”胤禛万万没想到,是他的情敌救了他,胤禛吩咐柳大人好好料理陆文轩的后事。

今日品贵人被吓得神志不清,精神恍惚,躲在屋子里发愣,是啊,一个在闺阁里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何曾遇到过这么惊险的场面。柳夫人到房间劝慰品贵人。柳夫人命丫鬟给品贵人沐浴更衣,可品贵人却极不配合,柳夫人耐心安慰道:“贵人,我知道贵人受了极大的惊吓,不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很安全。”

“柳夫人,皇上怎么样?贵妃娘娘怎么样?还有,陆公子,陆公子怎么样?”片刻,品贵人才小声地问。

“回贵人的话,皇上龙体无恙,贵妃娘娘受了内伤还昏迷着,至于陆公子,已经去世了。”柳夫人的声音也很悲伤,品贵人惊呼道:“陆公子死了?”品贵人扪心自问,自己虽然是皇上的女人,但是自己能为皇上而死吗?如今陆文轩竟然为了绾意而死,陆文轩真的是爱绾意啊!这才是真爱。

第二日,胤禛下旨,因陆文轩救驾有功追封为奉恩镇国公,封何英为二品诰命夫人。虽然这些封赐换不了陆文轩的命,对陆家来说也算是一个安慰了。在苏州游玩的陆康,得到噩耗马不停蹄赶到了杭州,看见了儿子的灵堂,何英跪在一边烧纸。白发人送走黑发人,对于风烛残年的陆康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陆公请节哀!”柳大人搀扶着陆康,陆康作揖道:“草民参见柳大人,柳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柳大人告诉陆康皇上已经追封陆文轩为奉恩镇国公,陆康跪下说:“草民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康拿着圣旨走到他儿子的遗体前,说道:“文轩啊,你看看,你已经是奉恩镇国公了,这对我们陆家而言,是无比的荣耀,你安心的走吧!父亲会照顾好琪儿的。”

绾意醒了,身体还很虚弱,嚷着非要去参加陆文轩的葬礼,态度坚决,胤禛也不好拒绝,陪着绾意上了马车,品贵人也感动于陆文轩对绾意的感情,也一同去了。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苏培盛高呼道。

陆家所有的亲友跪迎皇上,胤禛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陆公,免礼吧!”绾意吃力地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陆文轩牌位前跪在那里:“文轩哥哥,绾意来送你最后一程,文轩哥哥,但愿你来生一世安康。”

“贵妃娘娘,使不得啊!”陆康见贵妃娘娘跪下,弯下腰惶恐的说。绾意扶起陆康说道:“陆伯伯,对不起,文轩哥哥到底是为我而死,实在对不起,对不起!”转过头,看向活死人一般的何英,“嫂子,抱歉,真的抱歉,是我害了你,也害了琪儿失去了父亲,嫂子,我不指望你能原谅我,我只求您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

“贵妃娘娘,您不必这样说,这样的结局,是文轩心甘情愿。”何英穿着一袭白衣,眼神涣散,仿佛灵魂已经随陆文轩远去。

“是啊!贵妃娘娘无须自责要保重凤体啊!文轩能为娘娘而死,是他的荣幸!”听陆康这样说,绾意心里更加难受了,若不是文轩,今日躺倒这里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回京的途中,绾意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着,胤禛在马车里时时刻刻照顾着绾意。用热毛巾给绾意擦擦手,亲自喂药,不让依影插手。

皇上的仪仗回到了皇宫,进入了神武门,后宫妃子们盛装到宫门口迎接皇上,禄银见了皇上,打量着胤禛周身:“皇上可受伤了?”扭过头瞪着品贵人,斥责品贵人没有照顾好皇上。

“皇后不必担心,朕无虞。”又扭头看着苏培盛叮嘱道:“苏培盛,赶紧召各位太医去翊坤宫。”之后胤禛没有搭理禄银,摆驾翊坤宫了。

禄银把品贵人叫到景仁宫,品贵人把一切都告诉了皇后,皇后听后脸色骤变,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说道:“还好皇上没事,不然大清该怎么办?”

“这次多亏了陆公子,要不然嫔妾和皇上就凶多吉少了。”虽然事情过去半个月了,品贵人妹妹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寝食难安。

“你说陆文轩真的为了年绾意甘愿一死,皇上竟然还允许年绾意抱着陆文轩?”皇后再三求证,因为她压根不相信陆文轩这样爱绾意,可以为了她而死,更不相信皇上会如此大度,允许让他的女人抱着别的男人。

品贵人亲眼目睹,她看见陆公子死在贵妃娘娘怀里,皇上还允许给他们一点时间,陆公子对贵妃娘娘的感情,她也不免动容。

“放肆,这是你一个宫嫔该说的话吗?”禄银训斥道。

面对皇后的斥责,品贵人不敢反驳只好低头沉默着,皇后让品贵人下去了。

“春儿,你看看这年绾意多厉害,一个男人为她而死,皇上爱她爱到不在乎她和别人搂搂抱抱,如今就连本宫派出去的眼线也被收服了。”皇后感叹道。

“是啊!贵妃娘娘属实不简单啊!”乔春喃喃道。

品贵人回到自己的寝殿,玉常在和佳常在早已等候多时,她们想让品贵人也参加这个计划,品贵人听了这个计划,摇摇头说:“妹妹,其实贵妃娘娘是个好人,我们何必要与她作对呢?”

佳常在和玉常在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佳常在说道:“姐姐,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才和贵妃相处一个月,你就向着她了?”

“妹妹说什么话?姐姐没这个意思,姐姐以为这件事风险太大,一旦失败,不仅得罪了年氏一族,还会激怒皇上,姐姐身背家族荣耀,是断断不会参与的。”品贵人态度坚决,佳常在也没有办法,玉常在觉得品贵人一定会告诉贵妃的,就拉拉佳常在的袖子,佳常在挑眉问:“那姐姐会去告发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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