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下蛋的公牛肉,走过路过都来瞧瞧!”
“不是母鸡的母鸡肉,绝对货真价实,价格公道。”
马面城内,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络绎不绝,形成了非常热闹的景象。
在这最多的就是酒馆,每一家酒楼吃铺前,都挂着不知名野兽的尸体,生有三个蛇头的苍鹰,如穿山甲般的大老鼠,五只耳朵的毛猪,六条腿的大鱼…,各种稀奇古怪的山珍海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刷新着叶云飞的认知。
“这些东西真的能吃吗?感觉被打了海量的激素,又受到了严重的核辐射,才发生如此可怕的变异。”
叶云飞小声嘀咕着,看着看着就莫名其妙的心生发毛,更不用说去品鉴品鉴。
吼!
虎啸的兽吼传来,四周人全都被吸引了心神,忍不住的望了过去。
只见道路正中央,出现了一头犹如象般高大的黑白老虎,很是威风禀禀,凶气毕露,让不少穷民百姓被吓得纷纷远离。
黑白老虎的虎背上,坐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年郎。
少年郎十七八九,面色清秀,双眉如剑,颇有一种风度翩翩的潇洒之意。
“这是寒府的二少爷,寒鑫!”有人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寒二少爷,不愧是人中之龙,此气度堪比儒子。”
“寒二公子,简直是天纵奇人,如此年龄,竟然降伏这么一头可怕的凶兽。”
…
在认出来他后,周围一群人毫不吝啬的称赞着,恨不得直接把他捧到天上。
吼!
又是一声虎啸震山谷,虎口中涌出的狂风把不少身子骨弱的人,掀的满地打滚。
“哈哈!有赏!”
寒鑫大手一挥,无数炫目的银光点点,散落在大地上,使他看起来愈加气宇轩昂,英明神武。
少年人须尽欢,须张狂,在他身上演绎的淋漓尽致。
一群苦难的庶民和乞丐趴在地上强夺碎银,与坐在虎躯上的他,形成了更加鲜明的对比,赫然是一个天,一个地。
“看来败家子,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少不了的。”
叶云飞看着他,下一刻面色一变,身体迅速暴动起来。
前方那只凶神恶煞的黑白老虎,躯体猛然一震,比人类大腿还粗的四肢重重一跃,划过天空。
那道庞然大物好巧不巧,前肢落下点的位置,正好有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傻乎乎的站着。
魁梧结实的虎爪,像是一道擎天柱坠落,如此悍然一扑便是百年巨石也得四分五裂,何况是一个血肉之躯的人呢?
嘭!
黑白老虎四肢着地,掀起一股尘埃大风,连上等岩石铺建的道路,都留下了清晰的虎爪痕迹。
“好险!”
叶云飞看着怀里快被吓傻的小丫头,加快的心跳到现在都停不下来。
只要自己在稍微慢一步,这位小姑娘恐怕十死无生了。
同时,内心升起一股熊熊怒火,他不信寒府二公子没看到,而他在看到的情况下,却依旧如此行事,只能说他没把一条人命放在眼里,或许对他而言,这就是一个可随手掐死的蚂蚁。
四周的行人还在争抢着碎银,甚至有的人联合起来,从别人手指里硬生生扣下碎银,一切都是那么的混乱,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唯有阴暗处冷漠的目光,永恒不变的注视着。
吼!
骑在虎背上的寒鑫,嘴角上扬起一抹微笑,他清澈明亮的双眼凝视着叶云飞,那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深长意思。
说起来挺慢,但全都在电光火石之间闪过,黑白虎速度未减分毫的向着更远出离去。
“欣儿,你没事吧!”
这时一位头发有些散乱的女子慌慌忙忙跑了过来,她一把就从叶云飞怀中拽出小丫头,担惊受怕的紧紧拥抱着。
“哇!”
小丫头在见到这个女人的那一刻,彻底忍不住眼眶里转圈的泪珠,大声的哭了出来。
“欣儿不怕!欣儿不怕!娘在呢!”
女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而叶云飞则在默默注视几息后,悄悄选择了离去。
哒!
第一步刚迈出,女子的声音便从背后传来:“站住!”
“姐姐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叶云飞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再次向前迈去。
“站住,把我女儿推到,还想跑?”
脚步戈然而止,叶云飞转过身来,却见女子激动的手指着他:“今天你不给我们孤儿寡女一个说法,就休想走!”
叶云飞欲要张开的口,看着小丫头在大眼吧啦中拉着娘亲的衣角,最终选择了沉默,他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而女子则在这时有雷声无雨点的哭了出来,大声的嚷嚷着:“大家来评评理啊!这个人把我女儿推倒在地,胳膊上却都是伤!”
女子不顾小丫头愿不愿意,把她胳膊擦破皮之处,展现给周围的人看。
“这么大的男人,怎么会如此狠心,连小丫头都忍心下手。”
“是啊,是啊,这简直是畜牲所为。”
一群人在七嘴八舌的指责着。
女子越来越激动,叫喊声越来越凄惨:“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孩子他爸死的早,就剩我们母女俩孤苦伶仃!还活得有什么意思!”
“你干脆把我们母女也杀了吧!”
心中的烈火在焚烧着理智的铁丝,叶云飞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古海留给他的钱袋丢了过去,道:“姐姐,这个说法够不够。”
女子接过钱袋,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又掩盖了下来,面目再一次饱含百般委屈。
叶云飞只看一眼,心中便暗道不妙,赶忙开口道:“姐姐如果非要不原谅小弟的话,那就只能请城中执法者给一个满意的说法。”
“若是被关押大牢里,小弟也无任何怨言。”
女人委屈的面孔收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女儿,犹豫了几息后:“哎,想来公子也是无心之举,我们母女俩也不能不通事理。”
“公子,你走吧!”
没一会的功夫,围上的一圈人便已散去,向着前方走去的叶云飞,面色无悲无喜,没有任何人能看出他在想写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究竟是人的可悲?还是世界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