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蓟城,博陵公府上。
“什么!朝廷竟然不让老夫南下平叛,对此诸公可有何策献上?”王浚接过信使的诏书一看,朝廷不仅不让王浚南下冀州,而且下诏让他不要和代国的拓跋猗卢起冲突,让原本准备大干一场的王浚,被朝廷命令约束的束手束脚。
王浚自然心里不爽,一旁的女婿枣嵩献策道:“朝中必有奸佞使坏,岳父,公忠体国却被奸佞嫉妒,冀州军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急需岳父解救”
作为王浚的心腹主簿祁弘大咧咧地喊道:“朝廷不许,我们自取冀州,东海王能奈我们何?”
在场的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上言必须南下攻取冀州,救万民于水火之中,除了北方名贤霍原沉默不语。
王浚心里有些不爽,不悦地问霍原道:“霍贤公为何不言,难道觉得诸位官员所言有不妥之处?”
霍原当然明白王浚心中所想,一切不过是王浚想自己扩充地盘,增强实力罢了,朝廷知道的一清二楚,自然不愿让王浚得逞,不过为了不得罪王浚,不可明言反对,不然必定惹来杀身之祸。
“属下心中和诸位同僚所想相同,不过属下颇为担心其他事,新皇继位不久,博陵公却无任何表示,属下以为此番朝廷不允许博陵公南下平叛,估计是朝廷担心博陵公对朝廷不满,对新皇不忠所致”
王浚一听抚了抚胡须道:“霍贤公所言不无道理,老夫远在幽州离朝廷千里之外,陛下不识老夫的忠心,在加上无耻小人一旁撺捣,朝廷必定猜忌老夫的忠心”
“不知霍贤公如何让朝廷看到老夫的忠心呢?”王浚目视霍贤问道。
霍贤闭目想了想道:“此事易尔,朝廷此时正用兵并州,匈奴人刘渊已经多次击败并州刺史司马腾,并州战局糜烂,朝廷深感忧虑,如果博陵公派出骑兵支援并州,不仅可以成全一片忠心,也可让朝廷减少对博陵公的猜忌之心”
王衍一听心中颇为犹豫,并州离幽州太远,打赢了占不到任何好处,反倒劳军伤财,不过可以讨朝廷欢欣。
看到王浚犹豫不决,霍贤又言道:“冀州刺史丁绍损兵折将,此时正囤聚在南皮招兵买马,意图抄汲桑和石勒等人的后路,弥补丢失邺城的罪过,可惜力有不逮”
“属下和丁绍有旧,如果博陵公愿意支援并州,朝廷必然欣喜,属下可手书一封让丁绍向朝廷奏疏,请求借兵于幽州,断汲桑和石勒后路,朝廷必定答应,双管齐下博陵公就算不能独吞冀州,也会分得几郡给幽州代管”
王浚一听能蚕食几个郡也不错,现在立刻和朝廷翻脸,王浚现在没有这个胆子,不然早就南下冀州了,更不会上疏请求南下清剿。
“霍贤公所言有理,匈奴刘渊狼子野心,不可不防,老夫正要派兵助剿,通知鲜卑段氏兄弟,让其派出一万铁骑支援并州”王衍大手一挥让鲜卑部替自己去打仗,匈奴刘渊精骑十余万,幽州的边军可不能损失。
霍贤一听知道王浚想糊弄朝廷,不过这已经是王浚的极限了,要是再替朝廷说话,王浚必定怀疑自己的忠诚。
“祁弘,最近几日对军队严加操练,一旦朝廷的诏书下来,即可南下征剿”王浚吩咐道。
“主公放心,冀州胡贼不过一堆破砖烂瓦,末将亲率幽州铁骑南下,顷刻间将其全部剿灭”祁弘一脸得意,丝毫不将冀州胡贼放在眼里。
眼见心腹爱将如此自信,王浚豪气大笑道,对着诸位官员道:“有将如此,天下那里去不得!”
在幽州王浚厉兵秣马时,作为石勒的老冤家苟晞自然不能闲着,汲桑和石勒这次摆明是找自己的晦气,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作为手下败将石勒,苟晞丝毫不惧,当听到邺城被攻陷的消息,苟晞除了吐槽一下冀州刺史酒囊饭袋外,为了备战向洛阳朝廷要粮十万石,至此以外别无所求。
当汲桑,石勒所部进军到兖州地界时,朝廷的诏书也到了苟晞的主帐内,不过跟朝廷忧心忡忡相比,苟晞却丝毫不在乎,相反感觉到可笑。
“哈哈,朝廷这次不仅派出援兵三万外,还提供了二十万石粮草,看来邺城被攻下,把朝廷这帮尸位素餐之辈,胆子都快吓没了”苟晞一脸不屑一顾,扬着手中的诏书,对着帐内诸将笑道。
苟晞的部将王赞笑着附和道:“朝廷要是早点把粮食送来,我部早就追到冀州,将汲桑和石勒的脑袋砍下,何至冀州邺城被攻下,损失十几万军民”
看着帐内众将心高气傲的样子,作为苟晞的弟弟苟纯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进谏道:“兄长,汲桑和石勒此番前来,和上次大有不同,不可等闲轻视”
“当初两人在兖州境内时,因兄长将胡人大肆赶出兖州,石勒和汲桑招兵都成困难,可是这次两人从冀州而来,不仅携大胜之势,而且所部胡军都经过战场洗礼,不可与往日相提并论”
“冀州刺史丁绍,愚弟还是了解的,此人不是酒囊饭袋,颇有领兵之能,背靠坚城而败,由此可见汲桑和石勒所部精锐程度,此战不可等闲视之”
苟晞一听不悦道:“吾弟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冀州地势平坦利于骑兵作战,而兖州地势多山地沟壑,利于我却不利于敌”
“汲桑,石勒所部皆是聚众为军,临时拼凑起来的,我军皆百战精锐,军纪严明,莫不是以一当十,故此战我军必胜敌军必败”
“大将军所言极是,我等必誓死追随大将军”帐内诸将纷纷拱手拜道。
面对兄长所言,苟纯也是赞成的,不过心里依旧有些担心,继续补充道:“既然我军优势极大,不如等朝廷援军到后,两军齐出必定万无一失”
苟晞听后不以为意笑道:“区区汲桑和石勒手下败将,我军便可将其打败,何故劳烦王师?”
苟纯一听还想再劝,可是苟晞拔出宝剑砍在案几上,大喊道:“敢怯战者,如若此案!”
“诺,谨遵大将军令!”帐内诸位脸色皆肃,纷纷拜倒在地,苟纯叹了口气只得拜服在地,希望朝廷大军能快点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