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我紧抱着妹妹抱了很久。
“我去热一下饭。”妹妹在我额头是吻了一下,让我松手,但我紧紧的抱着妹妹,并没有松手的迹象。
“我不会走的,只要哥哥听话,只要哥哥一直想着我,诗雨就不会走的。”
我看着妹妹,看着她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脸颊上,原本白嫩的皮肤此刻却呈现出一抹病态的酡红。
“哥哥有我一个就够了不是吗。”她伸出手来,握拳,再伸出小拇指,“哥哥有我一个不就够了吗,不需要王萌萌,只要哥哥听话,诗雨会一直陪在哥哥身边的。”
“那哥哥会离开诗雨吗,会喜欢其他人而不要诗雨吗,还是希望诗雨喜欢上别人,再也不理哥哥呢?”妹妹拉着我的手轻轻摩挲着她柔嫩的脸颊。
我死命的摇头,被遗弃的恐慌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脸上,我抱紧着妹妹,眼泪充斥眼间,不要,我不会不要妹妹,我不要妹妹喜欢别人,我要妹妹只属于我一直陪着我,我伸出另一只手勾住了妹妹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说谎的人——吞-千-针。”
“哥哥,约定好了,就不能反悔哦。”
后来吃完饭就去睡觉了,因为我的原因妹妹连碗都没有洗就陪着我去睡觉了。
躺在柔软的床上,妹妹关了台灯之后就钻进了被窝,我搂住了妹妹,她把我放在腰间的手往上放了放,我没有闭眼,看着面前的妹妹,漂亮的眼里带着温柔。
“睡吧。”
那个时候,我仿佛看见了已经不在了的母亲。
再也,不会放手了。
半夜的时候从虚掩的门缝射出道光,妹妹想要起身,睡梦中的我突然惊醒有些害怕的搂紧了怀中的妹妹。
她用脑袋轻轻碰碰我的额头。
“叔叔回来了,我去看看他,很快就回来。”闻言,我不舍的松开了手臂,妹妹掀开被子又盖好,“很快回来。”
我忍着睡意,注视着妹妹离开,刺亮的光让为不禁眯了眯眼睛,妹妹把门关了三分之二,不一会门外响起了谈话声,恍恍惚惚间身体再被温暖包裹,是妹妹回来了,她吻了吻我的额头。
“睡吧,晚安。”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不安都随着妹妹的到来而消散了,我终于安心的闭上了双眼,“晚安。”
——
星期一的早上,今天唐叔休息,一直劳累的他早上都没有醒来,我和妹妹也很乖巧的没有去打扰到他,到街上的包子店吃完早饭以后我们就手牵手上学去了。
来到教室,王萌萌正跟一群女生说话,看到我眼睛一亮跑到我的面前。
“轻羽轻羽!”她语气欢快的叫着我的名字。
“我们家新领来了一只小金毛,它的身子小小的,眼睛也小小的,我还没听过它叫呢,妈妈说它现在还不会‘汪汪’叫,只会‘嗷呜嗷呜’的叫,还有还有......”她叽叽喳喳的说着,拉着我的手臂。
妹妹正看着我,然后盯着被王萌萌抓着的我的手臂。
“爸爸妈妈说让我邀请你到我们家玩,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她开心的说着。
尽管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对,但我还是把拉着我手臂的手给拉开了,“对不起,没有时间,最近有些事,不能去你家玩了。”
“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轻羽提前跟我说就好了。”她大度的说道。
活泼阳光的王萌萌是每个人都喜欢的,我也是,可是正因为她有那么多人喜欢,而妹妹却只有我一个人,所以少我一个朋友也没有什么关系吧,我这样想着,我有一个妹妹就够了,不是吗,妹妹也说过,“哥哥有我一个就够了不是吗。”
“是的。”我在心里说着,是的,妹妹是爱我的,像妈妈爱我一样,妈妈是不会骗我的,妹妹也不会骗我,我也是像爱妈妈那样爱着妹妹。
尽管这样想着,我的视线还是从王萌萌布满期盼的双眼离开,“没有时间,不会有时间。”
“轻羽?”她看起来有些疑惑和不解。
“我不想跟你玩了。”我说出了伤人的话,“我不想跟你玩了。”
“什么。”她看着我,好像在跟我确认是不是真的说出这种话来。
“我不想跟你玩了!”
她定在那里,脸上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轻羽。”
班里人渐渐多了起来,要晨读了,王萌萌回到自己的座位,回头看了我几眼。
后来她来问我,我都没有回答,只是不理会,做自己的事情,原本应该成为好朋友的我们,因为我自己的原因,而终止了,又过了几个星期,王萌萌再也不来找我了,失去这个朋友还是让我很不舍的,跟她一起我会开心,她那么可爱,那么受欢迎,还会给我带好吃的。内心的不舍每次却在抱住妹妹的时候悄然消逝,只要妹妹还在我身边就够了,她不会离开我的,不会。
收到唐叔去世的消息,我们刚考完期末考试,那是一个充满阳光的下午,原本我们以为唐叔只是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差。
但是,当唐叔的朋友带我们参加葬礼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那个有些死板不擅长表达情感带着满嘴胡茬的大叔也离我们远去了。
在葬礼上,我应该拿出身为哥哥的样子,但当我看到黑白照片上那个熟悉的人之后,我的眼泪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了,谁说仰望天空眼泪就不会流出来,都是骗人的,泪珠不断的从眼角流下来,我答应过妈妈,答应过唐叔要坚强的,明明不能哭的,幸好,我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你们两个人真的可以吗?”
门口最后一个叔叔走之前还有些不放心,我的脸色苍白但还是摆摆手示意没关系,关上门,我靠着墙壁瘫坐下去。
“哥,睡觉吧。”温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哥哥,唐叔人那么好,他一定会在另一个世界生活的好好的。”洁白的指肚轻轻的抚走我不知何时流出的泪珠,“我会一直陪着哥哥的,哥哥不要伤心了好吗。”
妹妹抱住了我,强忍了一天的哭声,即使在一个人的时候也没有哭出声来的我,却在妹妹的怀抱里哭的一塌糊涂。
“诗雨,不,不要离开我。”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