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也是又甜有苦的。但其中散发的韵味和魅力令我神往,我愿意一直喝下去。”
“哈,不愧是从警官大学毕业的高才生,边说话都带股子书本子气。”
“嗨,老周,你知道是什么原因驱使我干特警这一行的。”
杨达神秘的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
周复生故意不在意地说。
“不是我爸爸,不是我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我本来可以去念法律,我的成绩很好。但是,我一心一意只想干特警。不用我告诉你是什么原因,你看得出,我是个爱好冒险的人。冒险,在激动人心的事件中生活,这是我的理想。”
杨达高兴地展开着他的话题。
“这就是你干特警的理由!”
周复生笑了,他为眼前这位年轻人的坦率折服。到底崭新时代了,人变得敢说敢干起来,而不像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尚有被绳子捆绑的畏缩。
几年前,当他还是刑事组组长的时候,曾在一本内部刊物上发表过两篇文章,一篇名为《一般常识与现代新特警》,另一篇是《灵感,直觉与现代新特警》,这篇文章遭到了一些争议。他在文章中强调,除了化验,电话,及百分比外,现代的特警更不该漠视直觉性的灵感。这种灵感绝非突发性的脑神经错乱,它与一般常识一样合理,有力。
可惜,许多同行不重视这些,特别是他的顶头上司对此颇有非议,于是,他很少对人提起他的见解。悄悄地收回了自己的“谬论”。
“记住,一个好特警,该有一种良好的直觉,我不希望我的助手只是一个有板有眼的人。”
周复生又忍不住发表起自己的新见解,他的直觉告诉他。杨达这一代人能理解他。
果然,杨达很赞同地点着头道:“英雄所见略同——老周,我们的看法很一致!一个有板有眼的人,也许他下个行政人员,文书工作会是一流的,也许还能做个很好的律师,但是,这种人绝对称不上一个好特警。好持警就像秃鹰,在几千米高的天空就能感觉到地面上存在着蛇,会目标绝对准确地扑向它,直至消灭它!”
“说得好!”
周复生哈哈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脸问杨达:
“我们的秃鹰,在调查了一天后,你的直觉告诉了你什么?”“香喷喷的‘力士’香皂气味。”
杨达笑眯眯地说。
“怎么讲?”
周复生疑惑地问o“我是说,这个案件带着女人‘香喷喷’的气味。”
“你这小子!证据呢?”
“你不是光要直觉吗?直觉告诉我的。
“直觉必须有证据作基础,否则只是胡思乱想——证据呢?”
杨达仍是一脸笑眯眯的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周复生。
“这是我在那儿找到的。”
周复生仔细看着经过新粘贴复原的照片。照片上。一个约莫二十一二岁的姑娘,正荡漾着青春迷人的风采微笑着。照片的反面写着一行小字:一九八五年,娇娇。
“垃圾桶!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儿可能会有线索,果然不出所料。”
杨达得意道。
“又是直觉!不许乱用,乱用就滥啦——怎么断定是死着扔下的?”
“因为在它旁边还有死者笔迹的碎纸,是用一个大信封装的。死者大概认为,一经投入垃圾桶,马上就会被变成纸浆了。”
杨达掏出“键牌”烟,递给周复生一支。
“净油高档烟,到你结婚时我可不借给你钱。”
周复生点燃了“健牌’,深深地吸了一口道。
“放心,不用你的钱,我早已在备战备荒了。这烟可是大酒店招待的。”
杨达开心地说。
“拿的招待烟?"“嗯,不拿白不拿!”
周复生元可奈何地摇头笑了。接着,他又低下头去看科学家。此次去上海参加总要的国防工程会议,他将在会上提出“鹰1号”电子系统的改进型方案,供与会专家学者研讨,然后,由会议决定定型和生产事项。‘鹰1号’计划为事关我国国家安全利益的重要国防项目,是经几百科学家花费七八年时间呕心呖血研制出成功的国际最一流的电子武器产品。国外情报机对此凯觎已久,特别是A国的情报局——可靠的情报来源透露,情报局曾密电它的远东处,要不惜一切代价搞到‘鹰l号’计划的主要内容。看来,叶秋明的淬死可能同A囡的情报机关有些联系。
“据调查,叶秋明作风正派,有时近乎于古板,是典型的C国老知识分子,从来没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大家都称赞他是个廉洁,正直的人。”
“某机械工业部对他的评价很高,说他是一个热爱国防事来,兢兢业业干工作的科学家,他们正计划近期内通令表彰他的事迹呢……”
侦察本部的秘书。翻动着厚厚的调查报告,一页页吃力地也读着。
周复生吸着烟,冷静地听完。末了,他轻叹了一口气问煎:“没有听到反映说,死者最近和一个年轻女人的关系暖味吗?”
秘书将目光转向调查小组的一位特警。
“没有。”
特警疑惑地抬起头问道:“你们是怎么敬得消息?”
周复生和杨达交换了一下目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请调查一下叶秋明最近一段时问里的生活规律。顺便,请向他的司机了解一下,问他叶秋明在近期内用车上有没有反常现象,如果有,是在什么时候……请务必在明天把这些情况调查清楚,拜托了。”
虽然说周复生在总局是一位有声望,老资格的特警,但对于不属于同一个侦查小组的其他特警,他的话语是礼貌而喜气的。
调查报告没有提供新线索。
周复生默默地吸着烟,一种莫名的郁闷和焦躁感传遍全身。那位可怜的死者那么突然地告别了人生舞台,没有留下台词,身体内还残留着毒品以及神秘女人的电话声音……“科学家……麻醉剂……”
周复生脑中闪现过这两个极不相称的词时,不由地摇头苦笑了。
“走,杨达,到电传室去看看。"周复生按灭烟蒂。低声招呼了一下杨达,两个人走出了弥漫着辛辣烟味的房间。
“先轻松一下怎么样?”
“噢,怎么轻松?”
周复生如梦初醒一般地望着杨达。
“出口自们院门开张了一家‘迷人咖啡屋’,据说不错,走,喝一杯去。”
杨达悄声道。
“得得得,哪有这份闲功夫!再说咱也欣赏不了那洋玩艺儿。”
周复生有些生气地瞪了杨达一眼。
“别那么严肃好不好?这叫忙中偷闲,散散心——信不信,他们去电传室也足干等,上海方面的验尸报告最早也要等我们喝完了一一杯咖啡以后才能出来。”
杨达耸了耸肩说道,他见周复生还愣在一旁,就拉着他朝外走。
“走走走,别愣着了。是不是在考虑经济基础?别急,腰包我掏。
在杨在宾半劝半搡下,周复生跟着他走出了大楼,趁着秋夜的月色,来到了“迷人咖啡屋”。
咖啡屋不大,别具一格的装饰、点缀,显示出一种现代的高雅和恬静。
“欢迎光临。”
美貌的老板娘笑吟吟地迎了出来。
“两位先生要点什么?”
“……两杯咖啡,一杯要纯的。”
杨达娴熟地吩咐道。
“好的,两位先生是初次光临……”
“是的,这儿感觉不铅,清静,舒适。”
周复生不由自主地赞美道。
“谢谢,望今后多多关照。”
周复生在松软的座席坐定后,再次用目光打量四周自言自语道:“嗯,‘迷人咖啡屋’……很有风味儿。”
“可以吧——柔和的黄色灯光,缠绵悱恻的音乐,还有这香醇的咖啡,美貌动人的女人……”
杨达闭上眼睛,陶醉一般地说道。
“怎么啦?你小子是不是恕人非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