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小甜心哦!你可要把爷爷吓坏喽!”眼看着刚刚还一直昏迷不醒的孙女儿突然醒了过来,原本还一脸威严的红胡子老头立刻泪眼婆娑地扑倒在少女床边,枯槁的大手紧紧握着女孩儿粉嫩的玉指。“我的小甜心儿,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太舒服?”老头儿双手轻轻摩挲着女孩儿柔嫩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问道。
“爷爷?您怎么在这儿?”刚刚醒来的少女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老头儿脸上充满了疑惑。
“还不是你那没用的老爸!”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儿终于醒了过来,老头儿的腰板瞬间挺直,他颇为埋怨地瞪了一旁依旧盘腿而坐的安泽铭一眼。“跟在你身边还能让你发生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悬空而坐的安泽铭听到父亲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后便落地重新站好。还好女儿是没什么大碍,不然不用老头儿说,他自己也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然而此时的安可心心里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毕竟自己今天的情况确实与任何人无关,他们就是想防,也是绝不可能防得住的。不过此时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已经没事了。爸爸,江颢辰上场了吗?”少女双手撑着床沿,两腿悬在床边一脸焦急地望着身旁的父亲。她今天来到这斗兽场里可都是为了他啊!然而听到她的话,安泽铭却突然愣了一下。
“江什么?”安泽铭看着自己的女儿,脸上充满了疑惑。对了,女儿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好像也喊了什么,人名?之前好像从来没听任何人提起过这个名字。
“啊……就是,就是兽王!那个少年兽王。”安可心看到父亲疑惑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什么,她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少年兽王这个称呼。父亲他们现在还并不知道江颢辰的名字。不过少年兽王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却陌生到她刚刚差一点就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个男孩儿,他上场了吗?”安可心此时已经顾不上解释她为何知道江颢辰名字的事情,只是焦急地望着父亲希望父亲能给她一个她想要的答案。
“你先别急可心,他已经开始了。”安泽铭坐到女儿身边,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安抚着。“你这才醒过来,刚刚你晕倒的时候一直神魂不稳,现在可不能着急。”安泽铭说的是实话,刚刚在控制水域的时候,他有好几次发现女儿的神魂发生了异位。虽然女儿的神魂一直尝试稳固在她的体内,可若不是自己的水域从旁辅助,女儿若是要靠自己醒过来,那么恐怕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已经,开始了?”听着父亲温和的话语,安可心整个人却像是雷劈一般愣在了原处。只当是女儿因为看不到比赛过程而难过,安泽铭拉过可心的手轻轻笑着。“傻丫头,是不是以为看不到比赛了?他的比赛才刚刚开始,你去那边的窗户看看。”
听到父亲的话,安可心立刻回过神来,她从床上一跃而下冲到了贵宾室巨大的落地窗前。贵宾室的位置在全场的观众席中是最好的。窗台的位置不高不低,前方亦没有任何遮拦,赛池里的一切动向完全都可以被屋里面的人,尽收眼底。
“唔!”赛池中,江颢辰的上一次突袭被眼前青翼白虎一个轻巧的侧移给轻松躲了过去。面对这个几次突然冲到自己身边,险些给自己造成伤害的少年,白虎异兽虎尾一凛,那如成年人手臂般粗壮的尾巴伴随着青风重重地抽在了男孩儿勉强护在胸前的双臂上。
江颢辰的身体被甩在空中,他双腿微屈,护在胸前的两臂快速伸向身体两侧。下一秒,一串金属的嘶鸣声伴随着几点微弱的火花,江颢辰终于还是在落地之前找回了平衡。他手中的双刀刺进赛池的地面留下两道不浅的划痕,少年的胸口快速起伏着,他最终还是在距离赛池边缘的不远处,单膝跪地的停了下来。
此时的青翼白虎也早已不再像刚刚出场时那般心不在焉。白虎蜜蜡般的金色虎瞳紧紧地盯着不远处少年的一举一动,它的双翼虽然依旧紧紧地贴在背上,但此时白虎的周身已经随着它身后那条不住甩动的虎尾,卷起了一阵不强不弱的青色腥风。
“这小子是不是让我们的小甜心不高兴了?”休息室中,红胡子老头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窗前粉发少女的身旁。他一手捻着胡子,双眼微眯地注视着窗台下那个与白虎对峙在原地的少年,眼中没有一丝温度。“敢惹我的宝贝孙女儿,今天这白虎若是撕不了他,我也定让他无法活着走出这池子。”
感受到眼前老者周身的气温骤降,早已被屋里这几人忽视的陈总管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下。江颢辰明明什么都没做,不明白他们这些大人物,为什么非要跟这一个孩子过不去。陈炎此时打心眼里对眼前这几人充满了意见,可他不敢出声。
不过他不敢说并不代表着别人也不敢说。
“不行!”还没等屋里的人反应过来,一直趴在窗户上的粉发少女突然扭头大喝一声。“爷爷,他没有欺负我,我就是一时心血来潮……”看着眼前的爷爷刚刚散发出来的气势,硬生生被自己吓回去了半截,安可心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脑袋,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比赛可不可以中止啊?我,我后悔了……”此时的安可心忽闪着她那亮晶晶的大眼睛,满脸祈求地望着自己的父亲,硬生生地把安泽铭是看到怀疑人生。女儿一开始不就是想让白虎将那个男孩儿打败甚至吃掉的嘛?这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又后悔了?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女儿可是从来不会为自己做过的决定感到后悔的啊!
“可心,你是不是……你跟爸爸说,你刚刚晕倒是不是跟那小子有关?”安泽铭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虽然这样能够解释的通,可自己明明自始至终一直盯在女儿身边,若是这样还能被那小子给得了手,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
“啊?”果然,听到父亲的问话安可心也是瞬间愣了一下。自己的晕倒与江颢辰有关?如果从某些方面来说,那自己晕倒确实是与他有撇不开的关系。不过父亲现在说的显然不是那方面原因,他们误会了。
“什么啊,就他还能让我中招?”安可心猛的甩了甩头,娇小的脸蛋儿上写满了傲娇。“我就是,单纯的不想看了!这样的话他再打下去最后受个重伤,也没有什么意义!”少女双手叉腰,眼神却有些心虚的飘向窗外。也不知道自己扯的这个理由爸爸和爷爷能不能听。
果然,屋里的两个男人沉默了半晌,都没有说话。最终还是爷爷突然笑了一下,双手背在身后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女孩儿,慢悠悠地开了口。“你怎么知道他最后就只是受个重伤?斗兽比赛可是必须有一方被杀死才算结束的。”
听到这个问题,女孩儿有些慌了。确实,她怎么会知道到最后赢得就一定是江颢辰呢?面对着父亲以及爷爷质疑的目光,安可心不知应该如何回答,于是她干脆闭了嘴,任由大滴的泪水涌进了眼眶。
果然,看到女孩儿委屈的泪水,安泽铭和安永宁脸上严肃的表情都再也绷不住了。两人立刻收回他们刚刚有意释放的那一点点厉气,手忙脚乱地擦拭着女孩儿脸上的泪水。
“哎哟我的小心肝儿哦。别哭别哭,爷爷错了!爷爷也觉得那白虎肯定不是那小子的对手!爷爷就是觉得你的眼光跟爷爷一样的准,不像你爸似的。”红胡子老头蹲在女孩儿面前,轻轻擦着女孩儿的小脸,一边安慰着孙女儿还不忘随时数落着一旁的儿子。
看着眼前这祖孙二人温馨的一幕,安泽铭抬起来的手瞬间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刚刚把女儿惹生气的明明就是他这个当爷爷的,怎么到最后被数落的还是自己?安泽铭无奈地瞪了父亲一眼,随后便黑着脸站直了身子,转身看向窗外的赛池。
“那,可不可以,把比赛中止啊……”眼看着爸爸和爷爷终于不再追问刚刚的话题,安可心可算是在心里稍稍的松了口气。不过紧接着她便又继续着刚刚那副可怜兮兮的摸样,祈求说服两个大人,把外面的比赛停下来。
这次,安泽铭和安永宁也都没再拒绝,只是一起看向窗外那场正在进行的比赛。从古至今,这斗兽比赛就没有中通停止一说。一场比赛哪怕双方势均力敌,打得昏天黑地数日不息,也终究是要等到其中一方倒下才能结束。如果今日他们真的要强行中止这场比赛,那恐怕……
安家目前还没有重新出现在世人视线中的打算,这么做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知道父亲和爷爷在想什么,安可心也随着两个大人的视线趴到了窗户边上,紧张地盯着赛池中的情况。只不过她这一看,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怎么,赛池中的江颢辰一个后空翻落地,竟也抬头看向她的方向。两人的视线瞬间便碰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