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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青春(二)

早晨八点钟的洛阳就像初生儿,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大地复苏般,一切生灵开始忙碌起来。许思琛家住市中心,但并非繁华地段,只是市民、游客常常观览,热闹些罢了。市中心的房价还是很贵的,又是学区房,这样的离洛阳四中最近的房子还是很抢手,她住的也只是租的。她家本不在洛阳城内,洛阳之外,大大小小的县城村落,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许思琛的老家也只不过是那张大网中的一处小小的孔。

许思琛遇上爸爸妈妈工作繁忙期,她总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过周末。她时常想,暑假总会来的,她只要等,她就能有人陪,就能心安。没有爸妈陪伴的日子总是异常难熬,但却自由了许多,她喜欢这种自由,因为她确实很厌倦他们的看似多余的唠唠叨叨,什么事情又不能自己做主。现在一来,每周和他们通一次电话就好了,没有花销了又可以随时向他们开口。但思琛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从不会乱花钱。

洛阳四中理科重点班的学生,绝不是别人所想一般,木讷不善言辞很内秀,只会埋头苦学。许思琛所在的理科重点班,从来都是所谓有精气神的群体。男同学总喜欢聚在一起,谈论物理和数学的各种奇怪的理论,这样的理论,恐怕放在大学,阅历丰富、学富五车的教授都难于理解。女同学,骨子里透出所谓文学气息,那种不需文字来描摹的画面,她们只用一个眼神,便能准确传达给对方。她们谁也没有学过作文练习,就是题做得厌倦了,看了些不是正儿八经的言情小说,按照她们女同学的话儿,那些书里面有很浓很浓的所谓文学气息。她们也逐渐趋于“博爱“了,但凡对这样的话题从不规避,对这样的字眼从不排斥,从绣口里流出来的风流句子,在她们眼中是纯洁的爱情的化身,只是多了些女孩子习惯运用的修饰,看起来贵气了些。许思琛早先读过张爱玲的一些书,觉得她很有智慧,也很感性,对她所描绘的爱情,很是痴迷。现在总听周围女生聊这些话题,轻从一吻定情,重到刻骨痴缠。她就觉得张爱玲那些原本充满着美感的文字,竟有些婆婆妈妈,扭捏作态了。是呀,那些风流情话的女生,不就是很做作吗!

但是许思琛是个有思想的女孩子。她虽然高一年级,没有过恋爱,没有过喜欢的人,但在她的认知中,现实爱情不就是相识相知相恋相爱吗,从恋爱到婚姻,然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从生到死,从年轻到衰老,两个人,手牵手,从朝明走到暮老,就是这个样子。她也是看着她的父母这样子过过来的,她觉得她最大的幸福就是父母相依相持,和睦相爱。在她的世界观里,对于所谓爱情,她是很理智,有很清醒的认识的。

重点班还是有重点班的样子的。许思琛的班里有些男女,中考发挥异常,才侥幸进入了重点班,实际上并不能很踏实地潜心研究学习。但其他人可不是。班长是个女孩子,她叫赵婷妹,周老师选的中意之人了。学习成绩斐然,对待学习很严谨。就是性格有些怪。作为领头羊,雷厉风行些倒是好的,但是常常是如同中年妇女更年期提前发作一样,爱发脾气,发大火。但又变脸变得快。这样的性格反而讨班主任喜欢,也受班里很多男生欢迎。班主任评价她那是“张弛有度,收放自如“。有几个大大咧咧的男生,甚至直接叫她“妹妹“,看见她又是几副谄媚脸,倒是她从不在这个时候发火,任由他们这样明晃晃地挑逗。再有学习委员,其实是许思琛的同桌,顾征明。白白的脸蛋,边缘弧线分明,鼻梁高挺,眼睛水润,眼神勾人。是那些女生经常谈论和受其他男生嫉妒的对象了。他的理科很优秀,语文也还算不错,只是英语不好。所以他常常接近许思琛,希望她能帮助他提升英语。然而这样的话也从没有表示过,不过是拿着英语课文找她帮着分析,请求她给他讲解阅读题。许思琛一向比较反感和男同学探讨学习,更别说是给他讲解题目。但既是同桌,就没有不帮的道理。这个也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和他交谈,她从来没有过排斥和反感,反而是十分乐意。甚至于到了希望的地步。他的头发有一种淡淡的洗发水的花香,许思琛喜欢沉浸在那个味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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