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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涟漪(启)

因为“越狱”计划即将开始,隔壁的果玉紧张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一会儿要说的台词。

帆船加速攀上了激流,因为从下午就开始不停地颠簸。帆船顺着风向,又有外轮的辅助,登上激流已不是难事,况且这几日三层牢房里很是安静,船上的一切设施都在正常运转,所以帆船提前进入了内境。

果玉演练台词和动作后,一个华丽的转身就趴在了地上,刚要通知熵开始表演,却始终听不到对方的回应。

果玉只好连忙起身,打听情况。

“还,在吗?”

果然,对方已经不在那个房间了。恐怕到时就算来了士兵,也只能将蜷缩在被褥里的那一团黑袍当做是熵,因为他们虽然有钥匙,但是不敢擅自打开牢门。

三层牢房角落里的房间传出了两个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无疑,那正是睚艾眦和熵。

那熵是如何去到睚艾眦的房间呢?

房间内的睚艾眦轻声将油灯放回到桌子上,地面上他的影子就那样消失了。

“你对罗·邱说了什么,让他这几天都这么安静呀。”睚艾眦背对着熵,一直看着西面的墙壁,向熵提出了众人的疑惑。

“编了一个谎言而已。”只剩下一袭白衫的熵冷静地回答道,说罢便环顾四周。只见刚刚还紧贴牢门竖起耳朵的白寺悔和败荷瞬间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在牢房内闲逛。

“一个谎言,确定?”

“好吧,我打晕了他,信了吧。”

“那第二个问题。”睚艾眦贴近墙面犹豫了半天。轻轻擦拭一下墙壁,慢声读道:“这几天你为什么一直那么冷漠。”

“风暴海岛险些被巨石砸毁。”熵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明显是之前便有所准备。

“噢,我记得你说过,阿姨在大桥担任建筑师。”

“嗯,对,是在。”唯独这句话,熵说出时有了些许停顿。

“但这里的士兵也说过,当时因为伏羲大殿在,所以没有出现伤亡,你也知道的吧,为什么还是这副落寞的模样。”

“有说过吗,我一直都没注意到呀。”熵开始了有准备性的胡搅蛮缠。

对于可能已经失去唯一至亲的熵来说,这份胡搅蛮缠倒是意外地很符合现在的状况。

“轰……”从船首传来一阵轰鸣。这是帆船进入内都时,船长用来通知把守闸门哨兵而吹响的号角声。

低沉的号角让整艘船都变得忙忙碌禄的。

“时间到了。”熵抬起头注视着振动的天花板,嘴里喃喃道:“士兵们开始集结了。”

说罢,将油灯提向睚艾眦面前。黑暗的房间内,睚艾眦的影子静静地趴在墙上,而不可思议的是,熵就这样径直走进了睚艾眦的影子。

“可以在人与人之间的影子进行穿梭可真是方便呀,不过他的‘规则’也够奇怪了。”望着从自己脸颊拂过的乌黑长发,睚艾眦慢慢站起身来,嘴里一边嘟囔,一边脱下统一的黑色长袍,挡住了铁栏杆。

转眼之间,熵已然出现在果玉的身旁。虽然果玉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已经有所觉察,但还是被熵出场的方式逗笑了。

“喂,你哪位呀。”果玉捂着嘴,笑嘻嘻地看着眼前这位倒立的陌生人。

只见熵一个转身,面露无可奈何的笑容把果玉轻轻推到了一边,这个动作像极了兄弟之间的打打闹闹。这也是熵久违的笑容。

被推到一旁的果玉满脸问号,刚刚伸出拳头,想要问候一下眼前的老哥。但是,熵打了个招呼,果玉的怒气就消失了,“原来是隔壁呀。”果玉也轻轻用拳头碰了一下熵,在他看来,熵只是有些自来熟地和自己开玩笑罢了,他并不讨厌这种开朗的心态,因为他也何常不是这样的呢?

熵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刚刚那种行为的不合理。想要道歉时,偷偷瞄了一眼正在一边哼歌一边收拾行李的果玉,摇了摇头,专心摆弄起了油灯。过了一会儿,果玉悄悄地将一个油纸袋,放进了衣兜,而熵头也不抬地笑着说道:“那些小老鼠你一定要带出去吗?可能会让越狱失败的。”

果玉惊讶地转过头,看着一直在目不转睛地摆弄油灯的熵,疑虑的心情再次涌上心头。

因为果玉半天没有动静,熵放下油灯却看到果玉一直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犹豫片刻,又连忙解释道,“噢,老鼠的吱吱声还是很有特点的,如果你轻一点的话,我想,它们就不会向我求救了。”说完,立刻转过头,冲着铁栏杆紧张地拍打胸脯。

“呀!我没注意到。多亏你提醒我了。”说着,果玉慌忙地将裹着一层油纸的白毛小鼠们从外兜转移到了更加宽敞的长袍内层,小鼠们悄悄地探出头,向往着即将到来的自由。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如期而至。

螺旋状台阶上快步走下一支小队,每隔几间牢房,就把手一个卫兵。

而此时,熵又不见了踪影。

“喂喂!把袍子拿下去。”睚艾眦房前的卫兵拔出短刀,在挡住栏杆的长袍上划了几刀,以示警告。

可呼喊了好长时间,都不见里面传出一丝声响。

“哼。”卫兵将刀对准大概一个人胸口的位置,猛地刺穿长袍,直奔睚艾眦的心脏而去,“想骗我开门,这种小花招谁会那么愚蠢的被骗呀!”

“磐。”睚艾眦大吼一声,只觉他全身的气都汇聚在双手,那双手好像戴上了一副钻石手套,闪耀这光芒又坚如磐石。一只手握住刀背,另一只手尽可能握住了刀柄,之一发力,短刀就成了睚艾眦的武器。

在卫兵慌张之际,睚艾眦一把将短刀掷了出去,正销断了败荷牢门上的锁头。又因为牢门的特殊设计,即使插入钥匙或击碎锁头,都几乎没有可能破牢而出,只有在门外才可能推来牢门,可败荷不同!

只见锁头脱落的一瞬间,败荷的身体变得巨大了数倍,撞破了天花板,又因为几乎全船的人都集合到甲板去参加入境仪式,所以天花板破裂的声音除了三层的卫兵外,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败荷将双手伸向二层,拄着二楼地板,接力一跃,充满力量的两脚重重踢在了牢门上,再坚硬的铁牢也会被打破,这座低级的牢房当然不会例外。

败荷横冲直撞地突破牢门,一把拽开了睚艾眦的牢门,反手将附近的两个卫兵扔了进入,提起牢门,又用其巨大的力量镶嵌了回去。

二人刚刚转过拐角,就看到了正骑在卫兵头上一顿乱打的果玉和为在果玉对门的罗邱开锁的熵。

时间倒流,回到睚艾眦和败荷行动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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