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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座城

辽阔的宇宙无边无垠,不知谁有一窥全貌的运气。星河幻灭重生,每一颗星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对于茫茫的宇宙来说,谷然所在的星球不知属于哪个位置,远远的看上去,他是琥珀绿的,颜色如此,是因为星球上大多数地表都被深林和淡水占领。

这是一个古老的行星,它的存在时间众说纷纭,真假莫辨,水域和森林之间城市林立,大大小小民族的人分别建立起了政权,划地而治,而经过王朝更迭,历史车轮还是走进了科技文明。

无数岁月以来,生命活动方式千篇一律,人们的行为习惯也形成规律,很少会有稀奇古怪、离经叛道的事情出现。

葬礼上雷声和闪电降落的时候,谷然确实有感觉,麻木的感觉传递到四肢百核,7岁的孩子害怕极了,大脑一片空白,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这是第一次注意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像是一场梦,梦里有春风。

在秋季,谷然竟然闻到了各种花香,像是梦醒过来一般,他睁开了眼睛,眼前各种花长的比他高不少,他试着在花丛中站起来,发现脚有点麻,可能是雷电的作用吧,不由得感到害怕,这陌生的地方让人心悸,谷然小声的抽泣起来。

过了大概六七分钟,他感觉双腿有了力量,擦了擦眼泪,慢慢的扶着地面爬起来,拨开枝叶和藤草,一点点的挪动脚步,有的地方需要用力抬脚才能穿过,因为这些植物长的太不一样了,高矮不一,甚至还有带刺的红花。

他的衣服被露水打湿了一些,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回避,听着各种虫叫和鸟鸣,他的内心更加不安了,下意识的喊起了妈妈。

在这没有路标的花林里不停的更换方向,渐渐的天有些黑了,谷然的肚子咕咕作响,其实他早就饿了,但是这里没有任何食物。他又担心出现什么怪物和野兽,整个思绪非常紧张。

太累了,他看了看天上的星斗,一咬牙找准一个方向,又开始了小心翼翼的前行,为了壮胆,谷然唱起了学校里学的歌曲,但是眼角的眼泪证明他一点也不快乐。

终于,他在花林之间缝隙里看到微黄的光,发疯似的向前奔跑,遇到宽大的植物就绕开。望山跑死马,总是到不了近前。

对于7岁的小孩来说,真的是一种身心的折磨,免不了会胡思乱想。他甚至认为自己已经死了,这是地狱里面的一个花丛,但人死了能闻到花香,听到鸟鸣?

不知过了多久,谷然放慢了脚步,他已经没力气了,想停下来休息休息,实在太累了,几乎睁不开眼了,心想算了吧,就在这睡觉吧。这个念头一出现,他马上就睡着了。

突然,他看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向他跑过来,在谷然看来,那像是一头豹子,流线型的体态,速度太快了。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挡住面门,一下子跌倒在地,耳边响起了尖锐的咆哮。

“啊!!别吃我!!”

谷然大喊大叫,同时睁开眼,急促的呼吸和心跳让他难受极了。这竟然是一个梦,他看像四周,还是花草密布,满地潮湿。

谷然太绝望了,从梦里醒来并没有回到葬礼现场,甚至一个人影也没有,依旧是朦胧的月色,满天的星斗,以及那无处不在的花和叶!他又一次哭了出来,这次非常的大声,他不管了,死就死吧。

哭了很久,眼泪都哭干了,谷然特别想爸爸妈妈,用宽大的叶子擦干净鼻涕眼泪,缓了缓思绪,终于再次站起身来,向着亮光走去。

这到底是哪里,是不是永远不会再天亮了呢?冷倒是不冷,就是太饿了,一边走,复杂的想法又开始出现了。正当他一阵出神的时候,忽然间发现,前边马上就要走出花林了。

他喜出望外,加快了脚步,毕竟一成不变的环境太煎熬了。一不小心踩到一块尖锐的石头上,钻心的疼痛让他呲牙咧嘴的大叫出来,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抬起头一看,上半身居然从密林之中摔出来了,他赶紧爬了几步,出了植物林。

眼前是一条小路,地面上铺着石板,缝隙之间满是青苔,路的两边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路灯,微黄的光线下面,依稀辨别出铁制的灯柱,除了路边的野草再没有别的景观。不知这是一条同往什么地方的路,但他别无选择,只能上路。

踏上石板路,他心绪慢慢的踏实了,睁圆了眼睛观察着四周,感觉自己就是游戏里面的一个小战士,在寻找敌人,随时短兵相接,殊死搏斗一般。可能是环境带来的错觉吧,谷然突然就勇敢了起来,觉得并没什么好怕的。

所幸这条路并不长,走了没多久前方灯火通明,一座古色古香的城池映入眼帘,而小路的尽头是大开的城门。

谷然来到城门面前,突然觉得眼前一幕非常的熟悉,似曾相识的守卫,似曾相识的城门,连刚才走过的路,都一下子熟悉起来,仿佛在哪见过一般,可就是想不起来。

“嗳!那小孩!”

怔怔出神间,守卫发现了他。

“你怎么出城了,城东的花林多危险你知道吗?”

“叔叔,这是哪里?”谷然回过神来,赶紧跟守卫对话,生怕惹恼了眼前人。

“没功夫跟你废话,赶紧进城!”穿着厚重金属甲衣的守卫非常高大,年轻的脸上棱角分明,配上细密的络腮胡,看起来很威严。而他的左手一直紧握着一柄挂在腰间的长剑,蓄势待发。

谷然被这一声断喝吓了一跳,赶紧顺着城门边跑了进去。

宽大的方石堆砌的非常平整,拱形城门足有七八米高,气派非常,城门楼上雕梁画栋,色彩斑斓,看起来表现的是一些传说故事。

步入城内,主街上零零星星有三两个提灯夜巡的官兵,两侧轩榭高低错落,招牌和旗帜到处都是,虽然除了酒肆等地,夜晚很少有营业的场所,依然能窥出此城的繁华。

走在路上,好奇的谷然四处观看,像爸妈带他去古迹旅游一般,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守卫,他摸摸门柱,踢踢台阶,心情大好,一切都新奇的很,他没有想那么多,就当是进了游乐场。

当肚子又开始叫了起来,他又想哭了,一个7岁的孩子而已,哪里受过这个罪,这大半天过的,犹如劫难一般辛苦,想着自己的遭遇,谷然就委屈极了。

他还没哭,高墙内就传来了婴儿的啼哭,想是谁家的夜哭郎开始闹了,此情此景,谷然局促不安,只希望这是个梦,赶紧能够醒过来。

入梦不知夜长,无眠才懂孤寂,天终于亮了。谷然看着被朝阳拉长的自己影子,有种两世为人的感觉。暮去朝来,如同颜色涂满了世界,这才把这座城市看清楚。

随处可见青砖瓦当,墙上镶嵌石拱门,屋脊之上仙人走兽,来往行人长衣猎猎,这一眼望去,仿佛进入了电视剧里的古装片场,叫卖声,小曲,马蹄声,在谷然的耳边此起彼伏。置身这样的一个所在,顿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慎人的很。

这里人的装束,或长袍马褂,或粗布短打,头上束长发,腰间别首饰。相比之下,谷然卫衣球鞋显得太怪异了,虽是一个小孩子,却也格格不入,引来行人的围观。

“前方何人聚众杂耍!”这一声蕴含威严的叱喊传来,围观的人们四处走散了。很快就剩下了谷然一人,定睛一看,不远处有一棕色高头大马,膘肥身健,上坐一人,头戴银盔,身披链甲,足蹬兽头靴,手持长枪,宝相庄严,一看就是守城武人。

那马上武人拿枪一指谷然,厉声喝道:“谁家孩童,怎么穿成这样子来见人,太怪异了。”

“叔叔,你好。”谷然初来乍到,不知怎么对话对方会不生气,只能像在原来的世界中那么打招呼。

“叔。。叔?”马上的男子听到这个称呼竟然忍不住笑了,似乎听到了什么滑稽的事情:“你家在哪里,我送你。”

对面的人说要送自己回家,谷然心里猛地荡了几下,一瞬间就要答应下来,但是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自己却是非常明白,总不能告诉这位武人,自己被雷劈了才出现的吧?

别看谷然年龄很小,却是极其聪明的孩子,他已经明白自己来的地方不是地狱,也不是摄影棚。但是与其相信自己到了别的世界,他更相信自己梦没有醒过来。

看谷然半天没有回应,这位武人模样的男子把兵器收到身体一侧,声音放低:“你是不是吓住了,小不点。”

“谁说我害怕,我胆子可大了,上次我遇到一只豹子都没害怕,真的!”谷然为了吹牛,把花林里做的梦也搬出来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厉害的事迹。

“哈哈,坐稳了!”说罢伸出大手,一把将谷然提起,随手往后一甩,谷然正好坐在马背上。

“哎呦!你这人。。。”谷然被吓了一跳,刚才还在马路上站着,瞬间已经坐在了马背,回过神来,就感觉马脊背坚硬的很,硌的屁股生疼。

看得出这人性格不错,至少对孩子非常有耐心,提鼻子一闻,他身上有一股酒味,应该是一个喜欢喝酒的大汉。

“驾!!”

谷然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让自己坐稳了,原来这匹马性子烈的很,一声令下,抬腿就人立而起,竟当街嘶吼起来,吓得谷然赶紧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这位大汉本身就非常魁梧,又穿一身甲胄,更是非常沉重,那柄长枪落地铿锵作响,想是有些份量,再加上谷然五六十斤的重量,这匹马瞬间前腿腾空,而且毫不费力的样子,果真宝马良驹!

“小不点,你叫什么名字?”他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时单手拉紧缰绳,将马制服。

“我叫谷然,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谷然,你姓谷吗??”这人并未回答谷然的问题,而是对他的名字感兴趣。

想来自己的姓氏在这个地方并不多见吧,谷然没多想,直接回答他:“当然了,不姓谷,还姓然吗?”

“什么?你真的姓谷??”大汉好像非常震惊,声音里面甚至听出来有一丝颤抖“在这个地方,只有一个地方的人姓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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