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季似乎格外的炎热,正处在毕业即失业的真切现实的渔晚一如既往的在咖啡厅做他的兼职——收银小哥。
凭借着软萌的脸蛋,和与脸不符的一米八七的身高,得到了无数在校女孩子的‘春心萌动’,因此,咖啡厅的老板数着多了一倍的营业额,笑得十分开怀的给渔晚一天五十元的工资涨到了八十元。
暂时找不到正经工作的渔晚,只好继续做着他每星期上三天班的收银小哥,当打发时间了。
当然,他不缺钱的,他那对经常到全世界各地交流什么项目的父母,从小就不对他抱有什么望子成龙的心,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长大就行。
虽然这么说他确实有些不务正业的富二代的潜质,但这是现实啊,没办法。
今天晚上十点多兼职下班,渔晚锁好咖啡厅的门后,照常坐上开往枫叶路回家的公交车。
在车站旁等了十几分钟才有一班,比往常慢了很多。
刚上车就感觉车厢内气温极低,大概是今天天气热司机把空调开得比较冷吧,崚市的夏季今年尤其的热。
这站只有他一个人上车,关上车门后一路平坦的行驶,已经是快夜里十一点,应该是最后一班车了,渔晚站了一天有些疲惫,终于能坐下歇会了,就闭上眼休息,他家在终点站,不害怕坐过站,
但没过多久,就感觉到越来越冷,像是有三四个空调同时开了最低温一样,有些不对劲儿,想睁开眼睛看看怎么回事。
这一睁眼,渔晚沉默了。
不是他想要沉默,而是被吓得一身冷汗不敢出声啊,这是什么东西!
整辆公交车上,只有他一个能被称为是人吧。司机呢,黑黢黢的看不清司机的样貌,像人又不像人.......
渔晚揣在衣兜儿里的手死死攥住他的手机,虽然他清楚地认识到,眼前看见的一切,手机多半是一点用都没有。
但起码能给自己个心里安慰,说不定还能当成砖头,砸中一个是一个。
连吸气声都不敢使劲,渔晚更不敢转头看来看去,因为,在他可视范围内的车窗上,一张又一张空洞的人脸正在看着他。
是空洞,为什么呢?
这些张脸有的是老人有的是年轻人,男女老少都有,唯一的共同点就只有面无表情,瞳孔无神,像是高度拟真的□□一样粘在车窗上,一个挤着一个,连一丝空隙都没留下。
最可怕的不只是这幅场景,而是,他们在看着你。或者更准确的表达,是全部都在看着你,没表情不会眨眼,很渗人。
渔晚在想如果自己重新闭上眼睛,再睁开这些人,哦不,是这些张脸是不是就不在了,说不定是他的幻觉呢。
毫无意义,他睁开眼又闭上数次后,这些脸依旧存在,似乎更加比刚刚还要清晰,清晰到连他们脸上的细节都能看得到。
但再看一看,又感觉好像不是在看着他,仿佛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侧的车窗外,说不清的怪异。
遇到灵异事件了,渔晚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活着的二十四年,没做过坏事,这些,尚可算能称为鬼一类的东西,应该不能对自己做什么吧。
可安慰没有用,他还是有点害怕啊,虽然自己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渔晚从小就清楚一件事,自己跟普通人有些不一样,他的左眼是盲的,不能视物的半瞎子。
这只眼睛看不见任何正常事物,却总是能看见些人眼看不见的东西,例如学校走廊里的白色影子,医院急诊室里因为各种意外离世的血淋淋的鬼,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从吓得天天哭鼻子到平静的与鬼对视,渔晚想,他的心脏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
再后来他父母不知在哪里找到个高人,说他天生拥有‘鬼眼’,很容易被一些脏东西缠上,能好好活着就是万幸了。
‘鬼眼’是没办法彻底解决的,只能把他的左眼挡上,适当减轻看见非常人所能见的情况,他爸妈心疼孩子受这种罪,死马当活马医,找高人写了几道辟邪符纸放在眼罩里,把左眼遮住了。
但情况也只是减轻,偶尔在左眼被眼罩盖住的情况下,还是能碰到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根据高人的说法就是,总有些东西,比你想象得更厉害,只要渔晚不做坏事,就没关系。
老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二十几年虽然偶尔被吓得魂都快没了,但渔晚也平安顺利的长大了。
心惊胆战的观察着情况,正打算实在不行车子到下一站停下的一瞬间,就赶紧跑,只要他跑得快,鬼就追不上他。
刚打算好忽然听见前面有声音传来,是那个司机,他在说话,虽然声音貌似有些阴森森的。
“只是顺路罢了,一会到地方,他们就走了,你别说话也别动,不会伤害你的”
人家没解释到底咋回事,渔晚也不敢回话问怎么回事啊,只能依言不说话也不动,在心里祈祷不会被这些东西给缠上或者杀死就行。
车子驶过几站后,渔晚大着胆子又看了窗户上的脸,突然发现,这些脸真的只是依附在车窗上,他感觉到的是在看着他也不太正确。
这些脸的眼睛都是不动的,只是在顺着瞳孔的角度看着某一个固定的方向,很死板。
与其说像人的脸,更像是恶作剧用的□□,只不过实在是太像了,完全分不清啊,难道死人都是这样的?可是他们并没有其他部位啊,死的这么惨吗?
摇摇晃晃的又过了几站地的车,终于,他到家了,看着熟悉的站牌点,渔晚简直想抱着它不撒手啊,但只是想想,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家。
于是在车停下开门的一瞬间,渔晚飞一般的跑出车外,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跑,速度比兔子溜得都快,不敢看是不是有东西在身后跟着他,反正跑就对了。
一口气跑到家门口,开门落锁,直到把家里的灯全打开后,渔晚才松了一口气,他刚刚看了自家的窗户,没有奇怪的东西贴在上面,应该是没有跟着他回来,
那就没事了吧,渔晚这么安慰自己。
气喘吁吁地坐在沙发上,在明亮灯光的保护下,缓了十几分钟,才终于放松了些心情。
但脑子里那些男女老少的脸一个挨着一个的画面还是挥散不去,实在是太惊悚了,这么多年见到过的最高级别啊这是。
他刚刚在下车的时候,好像还听见那司机说什么“到地方了,排好队,跟着我走别乱跑”之类的话,大概是对着那些脸说的吧。
不过他忙着跑,压根没空听清是去哪儿,反正不能再遇见了吧,不想了。
使劲晃晃头,要把这些吓人的画面从脑子里晃出去。
只要赶紧洗漱睡觉,天一亮,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抱着这种心里安慰的想法,渔晚简单洗漱后就快速的爬上自己的床,连眼罩都没摘下来,打着灯睡。
虽然这一晚上他还是做了噩梦,梦里无数张各异的脸围在他身边,不说话没表情,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多。
而与此同时,与渔晚家左面相邻的房子里,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