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桐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了,众人也争分夺秒四散离去。
韩森和魏巽他们,应该和赵承乾等人一样,在学院里有前辈照拂,因此很有目的性的朝各自的方向离开了。
“咱们也走吧。”
赵承乾一招手,准备带众人去皇室两位叔祖那里。
“承乾大哥!”
赵承乾转身看向叫住自己的夜怀瑜,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怀瑜?”
“承乾大哥,我想自己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一位老师。”
赵承乾听完,眉头一皱,微微有些怒气。
“怀瑜,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两位叔祖虽然不及大师,但在十大名师之中,也是靠前的存在。你就算是自己找老师,除非你能让大师收下你,否则还不如直接拜在叔祖门下。况且,每人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你用掉了拜师的机会,却没有找到老师,到时候就算是叔祖想要收你也是不行的。”
夜怀瑜十分理解赵承乾的话,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承乾大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既然是缘试,那总归是要看缘分的吧。如果我真的没有被学院收下,那就证明我和学院无缘。就算出去了,父亲应该也不会怪我。况且,到时候我还可以跟着未晞叔叔习武,不一定比学院差的。”
夜怀瑜最后的话,明显是在安慰自己。尤其是听完山海阁和警世塔的介绍后,众人更加明白,乾阳学院的底蕴可不是区区一个剑痴就能弥补的。
但即便如此,赵承乾也没有再坚持。他们自小认识,虽然他年长几岁,但是他很明白,夜怀瑜有时候比他还有主见。
“承乾哥,我和思韵也想自己试试。”
“大皇子,我们也是。”
除了赵承乾三兄弟外,其余众人此时竟然都想靠自己拜师。
“唉,既然你们决定了就去吧。”
赵承乾无奈的同意了,他也没想到,最后竟然只有自己兄弟三人直接去找两位皇室的叔祖了。
于是,众人兵分几路,开始各自寻找自己的机缘。当然,几人约定好了,不管明日结果怎么样,都回到这里汇合。
乾阳学院位于一处巨大的山谷内,山谷中鸟叫猿啼,飞瀑击石,各处风景在外界难得一见。但此时位于学院内的数百人,恐怕是没有什么心思观赏这些景色。
“这不正常啊?”
夜怀瑜已经在山林之中转悠了大半天了,一开始他就目的明确地去了一位剑道名师的府上。但是那位剑道名师见到他的身份令牌之后却只是笑了笑,既没有给他设下考验,也没有将他扫地出门。只是拿着令牌摇头说着“可惜”。最后,更是把令牌还给了夜怀瑜,说与他无缘。
令夜怀瑜深感奇怪的是,不是说无缘就会收走令牌吗?可自己这是?
就这样,夜怀瑜漫无目的地走在山林之中。不一会儿,来到了一个小湖边。
见水湖清澈见底,早已口干舌燥的夜怀瑜再也忍不住,直接来到湖边大口喝起水来。
“我与老师打赌,猜你能不能在无人指引的情况下走到这,如今看来,是我输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和人影,把夜怀瑜吓一跳,呛了好几口水。
“咳咳咳咳,你...你是报名处的那位师兄?”
邋遢青年点了点头,道:“我名易轻尘,你暂时可以称呼我易师兄。”
夜怀瑜站起身,恭敬道:“易师兄,不知你在这是?”
易轻尘微笑着看着夜怀瑜,却没有回他的话。
“夜怀瑜是吗?你怎么没和赵承乾他们一起去皇室出身的两位名师门下?”
听见易轻尘这样问,夜怀瑜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现在已经后悔了,但是抹不开面子回去找赵承乾他们。
“学院把入门前的最后一关称为缘试,那自然考验的就是个人的机缘。两位皇室的名师,是大赵皇室留给承乾大哥他们的机缘,不是我的。”
易轻尘听完,似笑非笑地看着夜怀瑜,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夜怀瑜一脸坦然,点头应道:“当然!”
没有在此事上纠结,易轻尘接着问道:“你可知这青牛湖是什么地方?”
“还请易师兄告知。”
“这是我师尊道然大师的道场。”
“道然...大师?”
夜怀瑜内心震惊不已,原来这个外表邋遢的师兄,竟然跟柳桐一样是大师的弟子。
“师尊跟柳易可不一样,师尊是跟院长副院长他们同一辈的人物,是四位大师里,唯一一个同时登上六层塔和六层阁的人。”
这话令夜怀瑜震惊,原来大师之间也会有不小差距的。
“走吧,师尊见到你应该很高兴。”
“啊?为什么?”
已经转身走在前面的易轻尘闻言,一脸疑惑地回头问道:“你父亲没有告诉你吗?他是我师兄啊?”
“啊?这?”
夜怀瑜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此时此刻他已经无力再心中吐槽夜城了,那晚父子间的交谈看似推心置腹,可夜怀瑜此刻已经能够感觉到,父亲肯定还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
跟随易轻尘沿着青牛湖走着,夜怀瑜来到了一个湖边的小院落,院落外有一牌匾,上书“临湖小筑”。
院子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侍弄着石桌上的一盆花草。
“老师,怀瑜来了。”
易轻尘的声音响起,老者拿着小剪刀的手一颤,几片叶子无辜遭殃。
“去给怀瑜泡杯茶吧。”
道然的声音温和,但掩盖不住那一丝激动。
易轻尘从没见过道然这般模样,但还是依言离开。
“孩子,你叫怀瑜是吗?来,过来坐。”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老者,但夜怀瑜能感觉到浓浓亲切感。
夜怀瑜坐下后,道然静静地抚须端详着他,随后问道:“怀瑜,你爹还好吗?他,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
看着道然期盼的眼神,夜怀瑜实在不忍心告诉眼前的老者,父亲从未跟自己提起过他。
“父亲他很好,他经常跟我提起您,说......说很想您。”
谁知道然听完,默默叹了口气。
“好孩子,你父亲肯定没跟你提起过我吧。如果提起过我,又怎么会说想我。”
夜怀瑜沉默不语,他实在想不到什么话来安慰老者。毕竟,很多事情夜城并没有告诉过他。
“算啦,不说你父亲了,说说你吧。你可知,为何学院其他老师都不收你?”
“可能是我天资不够,或者,缘分未到吧?”
提到这个,夜怀瑜颇为落寞。
“哈哈哈,傻孩子,他们不是不想收,而是不敢收啊。”
“啊?为什么?”
“因为老夫提前跟学院老师打过招呼,你是老夫门下的人,他们自然是不敢收你了。你武道天赋不在你父亲之下,心思机敏也不差于母亲,怎么样,可愿拜在老夫门下。”
道然的善意让夜怀瑜有些受宠若惊,但想到他是自己父亲夜城的老师,便也能够理解了。况且又听到道然提起自己从未谋面的母亲,夜怀瑜已经心动了,只是,他仍有些顾虑。
夜怀瑜的犹豫自然没有逃过道然的眼睛。
“怎么?怀瑜你可有何难处?”
“如果我拜在你门下,那我不就跟我父亲成了师兄弟了?这...回去见到我父亲,他不得打死我。”
“哈哈哈.......傻孩子,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武林世家?江湖门派?这是学院!这里可没有那么严格的辈分划分,学院里除了老师,就是学生。哪怕小易这种,虽然已经有了成为学院老师的资格,只要没有正式开辟自己的道场收弟子,那他就还是学院的学生。你们,自然也还可以称呼他为师兄。”
顿了顿,道然继续说道:“学院里,要想获得尊重,仅凭年龄资历可不够。只要你能冲上第六层成为学院的大师,那样就连老夫也要和你师兄弟相称了。而且,学院一向如此,你们在外是父子,在老夫面前,便是师兄弟。”
夜怀瑜点了点头,已经明白了道然的意思。
“小易,这么久了,茶沏好了没有啊?”
“来了来了!”
易轻尘屁颠屁颠地端了一壶茶水,一个杯子,放在了夜怀瑜二人面前的石桌上。
道然指了指茶水,对夜怀瑜笑道:“傻小子,还等什么呢?拜师啊!”
夜怀瑜恍然大悟,倒上茶水,递到道然身前,恭敬道:“师尊在上,受弟子怀瑜一拜。”
道然摸了摸夜怀瑜的脑袋,笑着说了声,“嗯,好徒儿!”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怀瑜啊,为师年事已高,今后兵书策略、朝堂捭阖为师亲自教你。至于武道修行,就让你师兄代师授徒吧。”
夜怀瑜一愣,不是他看不起师兄易轻尘,只是师兄这一身邋遢的装扮,加上不修边幅的模样。夜怀瑜实在不能相信,这是这便宜师兄会是个高手。
“啊?这个...老师,要不然,我就自己练着吧?”
道然闻言微笑着没有回夜怀瑜的话,而是转过头对易轻尘说道:“小易啊,看来你这个师弟,有些瞧不上你啊?露两手给他看看?”
“嘿嘿嘿,师尊有令,徒儿就献丑了。”
话音一落,易轻尘冲着夜怀瑜脑袋的方向一挥手。夜怀瑜只觉得耳旁一阵疾风吹过,耳尖微凉。
“咚!”
夜怀瑜顺着声音回头看了过去,一把漆黑的飞刀横插在门框上,飞刀尾部还在颤动着发出轻鸣。夜怀瑜也算是习武多年,目力极好。此时,他看得真真的。一只断了翅膀的苍蝇,正随着飞刀尾部的颤动上蹿下跳,但是却始终没有被飞刀甩落在地。
夜怀瑜看得眼睛都放光了。
“师兄,来,您喝茶,喝茶。”
易轻尘笑着接过夜怀瑜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师兄,你那招叫什么啊?”
“这可是师兄的独门秘法,想学?”
夜怀瑜猛点头。
“那就看你的今后的表现咯。”
“哎呦。”
夜怀瑜还没答话,道然突然发出一声轻吟。
“怎么了师尊(老师)?”
道然脸色难看,冲易轻尘问道:“小易,你这泡的是什么茶叶?”
“啊?这个....”听道然这么一问,易轻尘微微迟疑。
“是您书房里藏得最隐秘的一包。师尊,我是看今天小师弟入门,才拿出你珍藏的茶叶的。”
“哎呀,孽畜!那不是茶叶,那是为师...为师无意中得到的强力泻药‘一泻千里’!中了之后,哪怕是炼神境的强者,也至少要拉上三天三夜!”
“啊?”
易轻尘听完,脸色剧变。不只是因为消息太过于震惊,更是因为,他也来了感觉。他实在也想不清楚,怎么会有长得跟茶叶一样的泻药。
“师尊,那这,如何是好?”
“怀瑜,你赶紧去千灵峰找千灵大师,就说为师...为师和你师兄不小心中了一泻千里,让她给你调配解药。为师...为师憋不住了!!!”
“师尊,等等,让我先,我们这只有一个坑啊!”
“臭小子,要不是你老夫何至于此,你去湖边自己解决吧?!”
道然和易轻尘各自离开后,夜怀瑜才一脸呆滞。这个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以后青牛湖的水,不能再喝了。
夜怀瑜出了门才想起来,自己压根就不知道千灵峰在哪里。好在,离开青牛湖不远,他就见到了一个熟人。
“柳桐师兄?”
柳桐听见喊声,回头发现是夜怀瑜。虽然招生几日他见过夜怀瑜几人,但是几人具体的名号,他还是叫不出来。
“你是?”
“师兄,我是夜怀瑜。”
“哦,世子啊?”
听见夜怀瑜的身份,柳桐脸色微微变化,声音也清冷了些。
“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老师让我去千灵峰找千灵大师,但是我刚入学院,尚不知...”
“你已经拜师成功了?拜在哪位老师名下?”
“道然大师。”
“嘶。”
柳桐自己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虽然拜在柳易门下,但那也是因为柳易是他族中前辈,否则,大师收徒哪里那么容易。
“原来如此,无妨,你既然已经是学院中人。我这里有一副学院的地图,我也用不上了,就送给你吧。”
说着,柳桐递给了夜怀瑜一卷地图。
“谢谢师兄,事情紧急,我就先去了。”
“去吧。”
夜怀瑜迅速离开,看着夜怀瑜的背影,柳桐眼睛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来青牛湖就在千灵峰的山底,看来两家算是邻居了。
千灵峰半山腰开始,就已经种满了各种药草。伴随着清新扑鼻的药草香,夜怀瑜一路往上,最终来到一座古朴小院外。
“咚咚咚。”
轻叩大门,半晌后,听见了里面的脚步声,大门也随之打开。
“呀?”
“咦?”
开门后,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