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的山峰上,耶律文静向厉芜荒道:“辽军得胜而回,进得大辽境内,今夜必定是恣意欢乐疏于防范,我们动手吧。”花无泪便要动身,耶律文静道:“我与你同去。”花无泪道:“你身中剧毒,不敢运功,和我同去有何意义?”耶律文静笑道:“你就不怕你杀了耶律书函,回来却找不到我么?”花无泪登时一怔。耶律文静又道:“反正你替我做完三件事,待我告诉你仇人是谁,你便要杀我,我始终难逃一死,毒不毒发,有何分别。”
耶律文静此言,花无泪听来心中有些不忍,但他也不说话,当下便与耶律文静一路施展轻功,往辽军大营而来。这些日赶路,花无泪都是抱着耶律文静,此时见她自行运功前行,花无泪似觉有些空荡荡的感觉,胸口上,似乎还有她的那一丝温暖。虽然天色昏暗,但是两人隔得较近,花无泪看得见耶律文静的表情有些痛苦。是啊,身中剧毒还要勉强运功,又怎么能不痛苦。花无泪想,自己要不要对她说,我抱着你,好么……
花无泪猛然回过神来,大战在即,自己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耶律文静所言不错,辽军丝毫没有警惕,连巡逻的哨兵都没怎么布置。花无泪和文静公主伏在营外远处,观察那一群正围坐在一起烤肉喝酒、大胜放歌的辽军士兵,却见多位将领都在其中,唯耶律书函不在。有十几名女子被哄闹的辽军士兵拥在篝火边颤巍巍地舞动手足,这些女子莫不是衣衫破烂头发蓬乱,一看便知道是辽兵抓来供他们取乐的宋人女子。
花无泪见得这等场面,登时心中火起。他身边的耶律文静立时发觉他的异动,低声道:“我知道你想救她们,小不忍则乱大谋,在这等着。”花无泪如何不明白此中道理,强压住心中怒火,蛰伏不动。
不多时,夜色渐深,吃饱喝足的辽军士兵开始叫嚣起来,坐在最前面的辽军将领们哈哈大笑,一窝蜂涌进场中来,将这些宋人女子你一个我一个都扛了起来。女子们都是惊慌失措地大叫着,但转瞬间便被辽军士兵的笑声盖了过去。众将领扛着女子,大笑着返回自己的营帐中去,辽军士兵也是大笑,跟着扛着女子的将领你一堆我一簇地去了。
听得宋人女子的惊叫声,花无泪再也按捺不住,胸中怒火喷薄而出,天涯抖动不止,立时便要跃起。耶律文静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低声呵斥道:“你要做什么!”花无泪双眼中几乎要喷出血来:“此时不去杀了这些禽兽,更待何时!”耶律文静道:“还没到时候,再等片刻!”花无泪道:“还要等到何时,我岂能眼睁睁看着同胞落难!”花无泪话未说完,耶律文静竟然扬起手来,一巴掌打在花无泪的脸上。耶律文静起手极快,花无泪根本反应不及。
耶律文静与花无泪虽然恩怨交错,但两人相处多日其实从未动过手。这般募地挨了一巴掌,花无泪登时错愕,道:“你为何打我?”耶律文静冷冷道:“我这一巴掌,是要你冷静下来,你以为你看到的这便完了?我告诉你,这些女子被将领们带回自己的营帐享受之后,还会交给他手下的士兵,一番纵乐之后,这些女子就算不死也成了废人。我自己也是女子,瞧见她们遭此厄运,你难道以为我心中就忍受得下?”花无泪冷冷道:“你与他们一般,都是辽狗,禽兽何谈人性!”
花无泪一句话,却将耶律文静气得浑身颤抖,半晌也未说出话来。花无泪见她双目含泪,心中浑然不是滋味,转过头去,不再看她。半晌,耶律文静方才道:“你今日只是瞧见了辽人欺负宋人,宋人欺负辽人时,又岂比今日之情景有半点轻了。我告诉你,我为何极力想促成两国和谈,就是不愿再见两国交兵,在对方的国境内烧杀抢掠残害百姓。”花无泪冷冷道:“你休将自己说得这般伟大,若你真愿两国和平安好,又为何潜在皇上身边做细作,又放纵辽狗进我雁门关!”耶律文静道:“这次宋辽大战,全因耶律书函私欲而起,我想阻拦时已经晚了。我放辽军进雁门关,是要让一方迅速失败,为两国和谈做条件,只是没想到耶律书函狼子野心一心想要攻入宋境……”花无泪打断她道:“说得真好,那为何你要我大宋成为做出牺牲的一方,却不让你们辽人失败?”耶律文静道:“你汉人地大物博,而契丹人不过是游牧民族,两国国力岂可同日而语,宋朝可以败,而我辽国若败,便必定是萧条内乱的下场!”花无泪冷笑道:“冠冕堂皇,强词夺理!”耶律文静道:“你……”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两人都是各怀心思,互不相看一眼,都不再说话。花无泪经过与耶律文静一番激辩,倒也不再有即刻杀入辽军大营的冲动了。只是听见大营中传出来的女子惨叫声,花无泪紧紧扣着天涯,胸中怒火不竭。
待得再过了约莫一个时辰,辽军大营在大肆狂欢后,终于安静下来,鼾声四起。耶律文静低声道:“走吧。”起身往辽军大营摸去。花无泪跟着耶律文静而去。此时辽军大营中酒气冲天,巡逻的士兵懒懒散散地打着呵欠,根本无人发觉两人。两人轻松进得大营,摸到中军大帐,却见大帐里并无灯火,空无一人。
耶律书函去了哪里?
这时,却有两名巡逻的士兵走过来,花无泪和耶律文静连忙隐在帐篷后。待两名士兵转过来,却听得一名士兵道:“哎,今夜轮到咱们巡逻,可真没意思。在咱们大辽的土地上,有个屁的巡逻必要!”另一名士兵道:“兄弟觉得无聊,要不要咱们去找点乐子?”先前那人道:“有什么乐子?”后面那人放低声音道:“大王千岁得了个小妞儿,听说销魂极了,咱们去瞧瞧?”先前那人笑道:“大王千岁将那美人儿藏得可深,兄弟们可都没见着,莫非你敢去她的营帐里瞧?”后面那人笑道:“要我去,我自然不敢,不过你可知道,大王千岁去了那妞儿的营帐啦,想必此刻正在……嘿嘿,咱们去偷偷看看,瞧瞧是什么风景。”两人都是淫笑阵阵,朝着一间营帐走去。花无泪和耶律文静听得,登时会意,便跟着这两名士兵来到那营帐之前。
那两名士兵蹑手蹑脚地用腰刀微微挑开将营帐的帘门挑开一丝小缝,都是睁大着双眼朝里面瞧去。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那营帐之中,是何等的光景。
花无泪贴身上去,来到两名士兵身后,两名士兵浑然不觉。花无泪手到处,接连将两名士兵喉骨捏碎,两名士兵未及发出一点声音,便已身死。
花无泪杀死两名士兵后,便贴到营帐帘门上往里瞧去。却见营帐中肉体横陈香艳无比。几名女子披散着长发,被缚住手脚丢在地毯和床榻上,那耶律书函****其中,淫笑不止。花无泪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掀开帘子,跃身进去。耶律书函听得响动,喝骂道:“格老子的,哪个混账……”但是耶律书函话未说完,花无泪天涯枪已然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