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想必已经是绞尽了天机门众弟子的脑汁了。先以一个简略的四绝阵夺诸葛无期的星芒,再以星芒幻境吸走诸葛无期的魂魄,让诸葛无期的肉身处在任人宰割的地位。为何众武林人士不出现,就是因为要远离金顶,以免被星芒将其魂魄拖入幻境中。诸葛无期肉身若被格杀,纵然诸葛无期魂魄破除星芒幻境中的北斗诛天阵。他从星芒幻境遁出后,却也不过是落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至诚双掌一到,诸葛无期浑身流转的黑气黑气竟然如有生命一般,立时自行格挡,锁住至诚的双掌,至诚只觉黑气上传来无穷的内力,与他对持不分高下。跟上来的众武林人士见得,都是惊讶。刘一刀骂道:“他娘的,这是什么鬼名堂!”一步上前,雷霆一刀斩向诸葛无期的腰间。他心想至诚攻上路不得,自己便攻下路,但又是一股黑气****而出,锁住刘一刀的大刀。刘一刀运劲之下,却也是半点推动不得。刘一刀骂道:“他娘的,别人拜托我们这点小事,我们都做不得,真是丢大了人了!”不过刘一刀前来之后,至诚也感觉锁住自己双掌的黑气力道似乎有些消减。至诚当即便道:“诸位都上前来,这黑气必有破绽!”众武林人士见状,纷纷兵刃在手,都上来破诸葛无期的黑气。但毕竟空间有限,能上前真正来动手的也不过四人。
待着四人攻出,自然也是被黑气锁住兵刃,至诚登觉挡住自己右掌的黑气所传来的劲力少了许多,立时便是一声暴喝,强行推出右掌。这一掌却是小雷音寺掌法精髓“大日如来掌”,掌如风雷而去,将格挡的黑气击溃,一掌打在诸葛无期的左脸上,只听得几声骨骼的脆响,诸葛无期已然被轰塌半边面门。
至诚使出“大日如来掌”,本以为会将诸葛无期一掌击得头颅崩裂,但是居然只是打瘫半边脸。至诚心想此人内力果然非同凡响,便要收回右掌再发一掌。但就在他要收掌的一刹那,突然诸葛无期被打裂开的左半边嘴中激射出一道黑影,至诚措手不及,被那黑影落在脸上。至诚这才定睛一看,那落在脸上之物,竟然便是那诸葛无期的魔蚕!魔蚕张口便咬,一口咬在至诚的右眼上,至诚发出一声惨呼,右眼黑血溅出。
至诚身后的灵慧道长眼见得这般变化,大惊失色,便来搀扶至诚。至诚叫道:“莫管我,快除魔头!”灵慧道长登时明了,举剑刺上。主人有难,魔蚕护主,立时回缩,又去咬灵慧道长。至诚强忍剧痛,一声暴喝,右掌击出,将将打在魔蚕身上。大日如来掌气势强劲,立时便将魔蚕击得黑血飞溅。魔蚕摇摇晃晃,缩回诸葛无期的口腔。与此同时,灵慧道长的长剑也刺穿了诸葛无期的胸口,鲜血立时飞溅而出。但那剑虽然刺入诸葛无期的身体,却也只是没入少许,长剑受到了诸葛无期自身的内力相抗,难以深入。灵慧道长强推之下,登时汗如雨下。
至诚眼见灵慧道长不能推动长剑,便要出力助他,但就在此刻,诸葛无期身边一直旋转不休的月蚀突然白光大增。至诚暗道不好,一把拉住灵慧道长,强行拽住他向后拉开。灵慧道长的长剑带出鲜血,离开诸葛无期的胸口。与此同时,月蚀陡然旋出,将围在诸葛无期身边的几名武林人士尽皆腰斩。灵慧道长虽被至诚强行向后扯出,却也还是慢了一步,断做两截。唯刘一刀一人因为是攻击下路,伏得低矮,那月蚀将将从他的头皮上划过,虽然揭了他的头皮,满头鲜血地给他剃了他一个光顶,但也让他不至于丢了性命。刘一刀但觉头皮一凉,紧跟着鲜血淌下,还以为自己被切去了天灵盖,登时晕倒在地。
月蚀飞出之后,却并不停止去势,直飞向另一边的厉芜荒。至诚发觉月蚀去向,登时惊呼道:“不好!”
幻境中,北斗诛天阵已经完全锁住了诸葛无期,虽然只是几位师兄只是残像,但是借由星芒幻境所给予的灵力,北斗诛天阵的威力无匹。厉芜荒携雷麒麟、秦筱洁携神鸟青鸾、龙啸松携银鳞巨龙、诸葛无期携人皇伏羲、余严冬携玄冰白虎、汤莫问携嗜血恶狼、邓破军携厉鬼罗刹、羌劲歌携紫目金蚕皇、花无泪携入云苍鹰、木人杰携元始天尊幻影,阴阳八卦,向诸葛无期包围。诸葛无期的人皇伏羲与残像想比虽是真身,但被十星压制,全然被锁在阵中,几次欲破阵而出都失败而回。看来诸葛无期迟早,也要步东方青龙的后尘。
虽然形势逼人,但是诸葛无期脸上浑然没有任何失败者的神色,似乎他从心底知道,自己根本不会失败。诸葛无期脸上又浮现出那标志性的微笑,似乎怡然自得。
邓破军喝道:“你这厮死期即至,何须装出一副轻松的神态!”
诸葛无期笑道:“这北斗诛天阵我再熟悉不过,现在十人有五人都是星芒幻境所成残像,只得你们五人,就算锁得住我,有何能耐灭我魂魄?”
秦筱洁叹息道:“无期啊无期,我还是只希望,你便是那个昨日的无期。”秦筱洁发出这句叹息之后,突然变换阵型的步法一缓,竟然反转步法,脱离开本来辅助的坤位。
诸葛无期见她如此动作,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不禁一怔。这边厉芜荒发觉秦筱洁步法变化,知道她要做什么,登时急道:“师娘,不要!”秦筱洁却是置若罔闻,依旧反转步法,北斗诛天阵立时变成另外一种诡异的阵势。诸葛无期自己虽然也曾是北斗诛天阵中一员,但是也未见过这等阵势。
厉芜荒急道:“师娘,未到万不得已,无需如此啊!我们又不是只得此招才能灭他啊!”
秦筱洁却报以微笑,柔柔地道:“他走到如今这一步,我也难辞其咎。若不是爱郎嘱托,我也无意在世苟延残喘这十几年。”
诸葛无期听秦筱洁如此言语,脸上登时没有了笑容,面色沉重,眉头紧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筱洁道:“芜荒,此战后,带师兄们回家。”厉芜荒听秦筱洁如此一言,知道她的意思是带死去的师兄们的骨灰回葬天机峰,点了点头。秦筱洁微笑道:“芜荒,今后天机门,便由你传承下去!”厉芜荒登时双目含泪,知道秦筱洁去意已决,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沉默无言。
诸葛无期此时却陡然向邓破军笑道:“破军,我给你讲个笑话,你可愿意听?”邓破军怒道:“你这厮好不聒噪,死到临头说什么废话!”诸葛无期笑道:“从前有一个村人都是姓邓的庄子,他们明明都是汉人,但却被汉人朝廷划给了契丹人,契丹人进了他们的村子,抢了他们的粮食夺了他们的女人,将他们做了奴隶。你说好笑不好笑?”
邓破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的身世,登时勃然大怒:“好笑个屁!”诸葛无期又是笑道:“他们联合了许多村子起义,说要驱逐契丹人,一路打到了汉人的领地。结果反而被那汉人朝廷说成事流寇反贼,派出军队剿灭他们,你说好笑不好笑?”邓破军怒道:“你这厮满嘴喷粪,老子打死你!”说话间已是向诸葛无期扑去,脚下按阵势所行步法陡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