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芜荒转过身来,奇道:“姐夫,你这般却是做什么,你说“还好”又是什么意思?”余严冬道:“四弟,你可知道你们厉家至宝“麒麟心”?”厉芜荒一怔,道:“什么?麒麟心?我怎么从未听说有叫这个的厉家至宝?”余严冬道:“麒麟乃是上古神兽,古时黄河泛滥成灾,大禹得河图治水。黄河中游却有一山,名为龙门山。龙门山正立于河道之中,阻碍黄河直向东海。若要治水,就必须得需开凿龙门山。可惜大禹力量不足,几次开凿龙门山都以失败告终。水患不除,天下不宁。大禹心系众民,向上苍祷告,祈求帮助。上天被大禹的诚心感动,麒麟降世,化作麒麟开山斧,大禹得此斧相助,三斧凿开龙门山,从而治好黄河水患。麒麟舍身化为神兵,但其心不灭,化为灵珠,藏于世间,此灵珠便是“麒麟心”。后来也不知你爹是何机缘巧合,竟得此麒麟心,吞食入体内。你爹正是得麒麟心相助,方才练就了一身超群武功。”厉芜荒奇道:“真有这样奇妙的东西?我怎么从未听爹提及?”余严冬道:“这麒麟心乃是神物,若被人知晓必遭人窥视,你爹不对你讲,料来也是以防万一。若不是你爹多年前告诉我此事,我也不得而知。”厉芜荒道:“可是如今爹已身死,入土为安,那现在麒麟心莫非还在他体内?”余严冬道:“麒麟心却早就不在你爹体内了。”厉芜荒奇道:“那在何处?”余严冬微微一笑,道:“四弟,麒麟心如今就在你的体内!”厉芜荒一怔,道:“我的体内?”余严冬道:“你爹对我说过,他有了你之后,已开膛取出麒麟心,让你吞食了。岳父若有麒麟心在体内,又怎么会被金蚕这等凡物所伤,中那金蚕索命蛊。”厉芜荒默然无语,在他的记忆里,爹从来都是个十分严苛的人,很少理会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没想到他却将这么重要的麒麟心交给了自己,原来爹其实是对自己抱有莫大的期望的。
余严冬道:“其实想来,岳父为何遭人毒手,应该便是麒麟心的原因。”厉芜荒奇道:“姐夫你为何有这等判断?”余严冬道:“麒麟心乃是神物,吞食入体后,藏于胃中。若自背后取之,方能不损其灵力。那日岳父入土前,我方才忆起麒麟心一事。便仔细察看了一下岳父的尸身,发现他左边背上有一道伤口,便与你此刻身上这伤口一模一样。”厉芜荒惊道:“爹他竟也遭人下手……”说得一半,却说不下去了。厉千翔能被人种下金蚕索命蛊,自然也能被人开膛破肚,其实又有什么奇怪的。倒是自己何时被人下手,自己竟浑然不知,厉芜荒细想之下不禁胆战心惊。
余严冬苦笑道:“何止你与岳父两人,前几日,我在你二姐身上,也看到了同样的伤口。”厉芜荒愕然道:“连二姐也……那不是只有三姐一人在二师兄身边,未遭毒手?”余严冬道:“从伤口看来,你们都是你们三人受伤相同,应该是出自同一人的手法。三妹在二师兄身边,自不可能被人下手,但或许她也如玉儿一般,已经被人提前下了毒手也说不一定。或许只有大哥一人远在边陲之地,得逃此劫。此恶徒既然能在你们厉家几人身上下这等功夫,其心昭然若揭,岂能不是冲着麒麟心而来。岳父因麒麟心成名得势,如今又因麒麟心丢了性命,只能说是天意罢!”
厉芜荒皱眉道:“姐夫,你难道不觉得此事却是好生奇怪,这恶徒既然是如此耗费心思要取我厉家麒麟心,但为何在我体内发现麒麟心却又并不取走呢?”余严冬苦笑道:“这个我也想不明白,所以也只是困惑难解。那****去断龙桥上看过,双妖之中,那癞头蛇确实是死于胤蘅剑下,但那老不死却是死于他人手中。若如你所说,想来那老不死便是死在你所说的那柳姑娘的哥哥手下。他一招便将老不死头颅斩下,老不死浑然反应不及,犹可知此人武功非同小可。你身上受伤时日不久,应该便是你在柳府养伤时被人下手为之。而且也只有那时,你重伤在床,自不可能发觉有人对你动了手脚。如此看来,下手之人很可能便是柳晓茜的哥哥。”
厉芜荒听余严冬怀疑柳晓茜的哥哥,连忙道:“姐夫,我倒觉得不应该是柳姑娘的哥哥。他若是想要我的麒麟心,又何须救我到柳府?”余严冬微微一笑,道:“四弟,我也希望如此,但真相如何,你我都不得知,这些都是猜测而已。以我看来,你相信他,并不是因为他救过你的性命,而是因为柳晓茜,爱屋及乌而已。”
厉芜荒登时脸上一红,心思却是被余严冬说中了。余严冬又是一笑,方才正色道:“四弟,你涉世不深,遇人没有多少戒心,日后却要警惕些才是。我适才听你说过,柳府外面那片松林暗藏玄机,竟然连四师弟都不能解之。我们天机门出自鬼谷一门,普天之下,论玄术阵法,谁人能出天机门左右?此人既然有这样的本事,实在是不能不让人警惕。”
厉芜荒点头应了余严冬,不过他的心里还是不愿意对救过自己的小仙女的哥哥有警惕之心。小仙女说过他不是坏人,况且他若是坏人,又怎么会有小仙女这样心地纯善的好妹妹。
厉芜荒正转着自己的心思,余严冬突然神色一凛,喝道:“谁在那儿!”厉芜荒一惊,随余严冬的目光看去,却见芦苇荡随风轻轻摇摆,夜色朦茫,哪里瞧得见人?
余严冬断喝之下,激起劲风而去,芦苇便摆动得激烈了些。这时却听得芦苇荡后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在下冒昧来访,多有冒犯,还请恕罪。”声如洪钟,料想此人内力不弱。
厉芜荒心道此时已近三更天,此人此时前来,倒的确是冒昧得很。
余严冬道:“阁下是谁,还请现身一见。”
余严冬话音未落,风声响动,却听得水声响动,一个人影从芦苇荡后跃身而出,落在余严冬和厉芜荒面前。那人站定身形,向余严冬抱拳道:“敢问阁下便是诸葛先生?”
此时厉芜荒方才看清面前这人,却见此人是一名黑衣妇人,两鬓已有了些风霜之色。厉芜荒心想此人口中所说的“诸葛先生”,是否便是二师兄诸葛无期?
余严冬也是拱手还礼,却不不急于言语,仔细打量了这黑衣妇人一番,恍然道:“莫非阁下便是人称“春雨飞燕”梅晴荷?”
那黑衣妇人登时朗声笑道:“诸葛先生果然好眼力,在下正是梅晴荷。”厉芜荒细看这妇人,月光下瞧来她虽然身形纤瘦,但长相颇为粗犷,一张脸有棱有角。他不禁心想这人名字外号都好听得紧,只可惜这人并不如其名般秀气。
余严冬知晓了来人的身份,脸上也有了笑意,道:“梅女侠是天道盟“风雷雨雾”四大护法之一,江湖上声名远播,鄙人岂能不知。”梅晴荷笑道:“能得诸葛先生称女侠二字,在下真是受之惭愧。倒是在下今日第一次得见江湖中传言的诸葛先生,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诸葛先生的确是人中龙凤,名不虚传。”厉芜荒听得,心想其实这梅晴荷话虽然说得好听,却只是客套话罢了。二师兄诸葛无期十余年来几乎从未涉足江湖,知其者甚少,何来她说得这么神奇。不过想来这梅晴荷既是天道盟中人,自己的大师兄龙啸松是天道盟盟主,她知道二师兄,倒也不足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