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因为这个再也得不到的笑容,将我推到万劫不复。
她成了他得不到的那一抹白,从遇见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想要得到她,即便仅是她的尸体,可真的得到她的尸体,为何又不想看到她了呢?宁愿将她远远的扔到分水岭山崖下。
白龙我恨你么?是的,我恨你。
自从很久之前,伤害你,看着你生不如死,欣赏你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时你伤心的样子,这些,已经成为了我存在的理由,以及驱使我存在下去的唯一动力。
但你总能比任何人都残忍,就像现在,你为了相独夏又回来了,你站在从前那些人的身旁,却什么也不记得。
“白龙,你知不知道你中的蛊,相独夏也中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玩味,他想下一秒她的表情定然是吃惊与难受,那样子会让他欣喜不已。
果然,她急的喊了起来:“你说什么!”
“你以为我引相独夏去宣夜冥天,就是为了扣住他,然后去花渡城杀你?”
“你是个疯子。”
陌凋零狂笑:“我引相独夏去宣夜冥天,就是为了让他吃下绝情蛊。他有没有告诉你这蛊的名字?我给他吃了母蛊,然后在喂给你子蛊,只要他靠近你,他体内的蛊就会发作,摧心裂肺。”
“你!”
笑声肆意,充斥在狭小的屋子里,仿佛会无限回响,他狰狞的笑声久久回荡在红井的耳膜。
身边的绛南珠却一动不动,睡得安稳。
“不!这些都不是真的!”红井手捂着耳朵,“你不要再笑了,不要再说了,这些都不是真的!”
一定是她做了噩梦了!不然的话,何以这么大的声音,绛南珠却连个动静也没有。红井反反复复地对自己说:快点醒过来吧,这些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眼泪不受控制地泛滥,不管她怎么去擦拭,总似擦不完一般。
他说只要相独夏靠近他,相独夏身体里的蛊就会发作,撕心裂肺。
可是相独夏一点也不曾对她提起过,还在她眼前装作一切如常。
反反复复回荡在红井耳边的不仅是陌凋零的笑声,还有那四个如同魔咒一般的字:摧心裂肺。
声声刺心。
“陌凋零为什么。”红井腕子扬起,追星傀儡线在夜色中划出骇人的声势朝向男人而去,“陌凋零,我杀了你!”
“擅闯巫族结界,不怕有来无回么?”屋子里倏然响起另外一道女声,紧接着“噗噗”声响,摆放在桌子上的两支蜡烛重新点燃起来,房间顿时被照亮。
“太师傅?”绛南珠惊醒,直坐起身,怔怔地望着兀自燃起的蜡烛,半明半灭的幽幽黄光晃过她的眼瞳,她环顾四周,一片寂静依然,可是方才明明听到太师傅的声音啊?
红井呢?转眸往身边看去,却见红井满面的泪痕,躺在那里翻来覆去,两只手间或在空气中抓划几下,哭的伤心。
她被梦魇住了?
看了眼天色,夜色深浓,绛南珠赶紧过来,摇着红井的手臂就要喊醒她:“喂小龙女!你做噩梦了!快点醒醒。”
喊了几句见不管用,绛南珠无奈只好又将自己的血在红井额头上滴了一滴,念了段咒语。
红井“唰”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陌凋零……”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小龙女,你做噩梦了?”
是梦么?
红井狠狠地闭眼又睁开,就见绛南珠正在身边,屋子里烛火摇曳,照出一室的明亮来。
窗外,天色深谙,黎明尚远。
红井揉了揉眼睛,稳定心神独自坐了良久,绛南珠也不去吵她,她也在琢磨着事情,绛南珠敢肯定,方才那声音定是太师傅的,太师傅远在凤陵却利用咒术过来这里,并且她清晰地听到太师傅说“擅闯”两个字,那刚才是有人进到诡玉绿洲来了?
居然破了这里的结界么?
绛南珠皱着眉,隐约觉得这件事与红井等人有关联。
“绛南珠,我问你。”沉默良久,红井忽然唤她,绛南珠一震,预感她的问话可能与她的噩梦有关。
“你说。”绛南珠轻轻回道。
“我中的蛊,是怎么回事。”红井说着目光逼视过来,此刻她的情绪已恢复平静,语气淡然仿佛问的不是她自己,却又坚决的不容分说。
“见了我太师傅,就没事了。”想到相独夏的嘱咐,绛南珠只好打起马虎眼。
“我如果靠近相独夏,他的心口会疼对不对。”几乎是肯定的语气,她用的句子里没有疑问,她冷静地望着绛南珠,目光中没有征询。
绛南珠心底一凉,红井她都知道了。
绛南珠点了点头:“你听我说,是相公子不让告诉你……”
“这是,什么蛊。”尽管咬住了唇,还是抑不住眼泪在下落。
天光微亮,阳光熹微。
相独夏早早出去转了一圈,这地方与外界隔绝,因此商铺摊位开始营业的时间较晚,亦没有个酒家客店,他想买些吃食,转了这一大圈,竟然没找到一家营业的摊铺,他又担心回去晚了红井这边出什么意外,便只好空手归来。
一进院子,就看见沐暗尘在古井边打水,他看到相独夏进来,远远便冲他说道:“老鬼在后院厨房呢,他找到些米,正准备做早饭。”
相独夏无奈摊手:“还是你们聪明,我出去一圈,连个卖吃食的摊子都未找到。”
“这种地方,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沐暗尘苦笑。
“我去叫醒红井,我们早点吃完东西,早早动身。”
沐暗尘颔首,拎着水桶就往后院走去,他心里一直再想相独夏和叶空凌都是妖,根本不饿,这里面也就苦了他一个,他可是有血有肉正宗的狼族,不吃饭会死的。
他还未走到厨房,就听得一声重重的门响!木制的房门被谁用力摔关上,沐暗尘停了步子,随后是男人仓促的脚步声。
绛南珠战战兢兢地探着脑袋往下看,只见平日里熟悉的城镇屋舍尽在脚下,都似蚂蚁般大小,街市蜿蜿蜒蜒的仿佛是极细流的小河。耳边呼呼疾过的风声令她紧张害怕,忍不住抱紧了前面女子的腰。
“你瞧你胆子那么小。”红井不屑地嗤笑起绛南珠来。
绛南珠不服:“我又从来不会飞,这么高的天空,不害怕才怪!”
红井拍了拍那头正在飞行着的妖兽硕大的头:“放心吧,邪止可是最厉害最了不起的年兽呢!”
“这么飞过去,我们三天就可以到凤陵了吧?”
绛南珠勉强往前探了探身子,俯瞰一眼身下的景色,搞清楚此刻她们所在的位置,良久才回答红井:“我估计,用不了三天。”
昨晚,她将一切都对红井说了,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红井在听完一切后,十分的平静,她没有跑去临屋询问相独夏,也没有再哭闹,她只是安静地抱膝坐着,想了很久。
她过分冷静的表现,令绛南珠猜不透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