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随着树叶在夜幕中飘荡,相互敲击出的声音仿佛对夜的伴奏,时而欢快时而低沉,不知疲惫的虫鸣声更是为这夜添加了几分点缀。外公的葬礼在乡里间的帮衬下早以结束,母亲与小姨低声交谈着如何劝慰外婆,姐妹俩本想带外婆去城里,但外婆太过执拗,离不开这快活了一辈子的山村,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乡邻她由衷不舍,但独自留她一人姐们俩又倍感愧疚,而迟迟未回城里。母女三人就在这种情况下僵持了几天,母亲与小姨想尽办法,但结果都是一致的,对于外婆的执拗姐们俩也是束手无策。
转眼又过了两日,姐们俩还在劝慰着,而浣溪却开始想念起家来,她想念她的发音盒,想念胡同口叫卖的糖葫芦,想念她的连环画,这里虽然美,但在她现在看来确是如此的无趣,永不停歇的溪水声、虫鸣声、鸟叫声、树叶声都叫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乏味。
中午时分浣溪吃过饭后,母亲与小姨又劝起了外婆,便独自一人学着鸭子蹒跚的出了院门,她捡起一根干枯的树枝,胡乱敲打着路旁的野草,不经意间又一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浣溪将手里的树枝随手抛进草丛中,不假思索走向那个总在偷看她的身影,这身影见她走来顿时便慌了,无措的挪动着脚步,见浣溪走进转身面向一根如碗口一般粗细的小树,呆傻的面对着小树一动不动,嘴里打着牙颤,贴在腿前的双手已有了几分潮气。浣溪见状呆愣了一下,心中升起一阵讥笑,走到身后问道:喂,你总偷偷跟着我做什么,这身影还是呆呆的站着也不作答,浣溪问着:你说句话可以吗?我妈妈说了别人问话不回答是不礼貌的,我叫宋浣溪,你总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浣溪见没有任何的回应,便抬手点了一下他的后背,谁知这一点,本呆立不动的身影撒腿便跑,身影渐远时传来周木头三个字,浣溪被这举动下了一跳,回过神来喃喃到:木头,木头,这是什么名字,还石头那,浣溪莫名的看着渐远的身影,转头继续着她无趣的游戏。
傍晚时分晚霞洒落乡间,小溪像披上一层薄薄的红纱,浣溪无趣的走近小溪,不经意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小溪中穿梭,像是在寻找什么,浣溪悄悄的蹲在附近,看没有发现便大声喊道:木头,找什么那?木头转身看去,一下子又不自在了起来,低声喃喃到:抓螃蟹了,这声音小的可怜,以至于浣溪根本就没有听清,又问到:什么?木头还是低声喃喃到:螃蟹,浣溪一听螃蟹便来了兴趣,把鞋脱掉直接走进木头身旁,不客气的拿起竹楼,看着里面乱爬的小螃蟹,像是发现了珍宝般,急忙问道,木头!木头!这个怎么抓呀,可以教教我吗?木头黝黑的小脸略显几分红润,低声的讲述着如何抓螃蟹的过程,小溪就在和两个孩童的嬉笑声中进入了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