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云遮住了月亮,夜色浓郁,正是适合作案的好时机。云慕闲身着一袭夜行衣,轻快地穿梭于屋檐上。
“小白,这场景好熟悉啊。”云慕闲觉得自己在夜间行走的能力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了。
“呃……哈哈哈……”云白干笑。可不是么,上个位面云慕闲三天两头的就来夜行,这让顾玺之很头疼。
这次的寄体的主人是玄家大小姐玄子黎,轻功了得,擅长暗器,喜爱各种珍宝,故多次在各权贵府上行窃。她还喜欢在原地留下一支刻有“清衍”二字的飞镖,从未有人能够捕获她,因为没有人能发现她的踪迹,甚至连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以至于,坊间传言“清衍”是雌雄同体,而且专爱吸食幼童的鲜血。
思及此,云慕闲停在一处屋顶上。“雌雄同体?有这么邪乎吗?”云慕闲嘀咕了一句,小手向胸部摸去。
“小闲闲,你学坏了哦。”
“我……我就是想检验一下……”云慕闲脸一红,放下自己的手。
“小闲闲,副线任务抓紧了哦,还剩两个时辰。”
这次的副线任务是有时间限制的,目标是盗取祭司监中总司监的传家玉佩。以往玄子黎偷窃的对象都是些罪大恶极、虚伪贪婪、仗势欺人的权贵,而今天的对象,纯属是因为私仇。云慕闲摸了摸下巴,“报私仇,我很喜欢。”
云慕闲施展轻功,朝着云白指定的方向跃去。虽然玄子黎十分喜爱这些珍宝,但她过一段时间后总会托人在黑市将其卖掉,用换得的钱买粮食和衣物,偷偷发给穷苦的百姓。
在云白的指引下,云慕闲落到了一处府邸的屋顶上,隐约可以看到府中央有一处池塘,薄云褪去,月亮的银辉倾泻而下,池塘表面泛起粼粼波光。看着府内的情形,云慕闲心中有种熟悉感,她眼皮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接着,她看到小路上走来一名年迈的老人,身形佝偻,头发花白。云慕闲连忙藏起自己的身影,当老人抬起头的那一刻,云慕闲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那是……管叔?!
“云小白!怎么回事儿!”云慕闲十分生气,异常愤怒。盗谁家的东西,也不能盗顾玺之家的吧?!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为什么又回到了这个世界?!
突然,云慕闲想起自己当初在顾笙之身上感受到的威压,心里“咯噔”一声。难道,不是错觉?
“那个,小闲闲啊,当初主神神魄散落的时候出了些差错,有两个神魄散落到了同一个地方……”
“……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吧?”纵然心中有千般不愿,但当初是她惹的祸,害得那人碎了神魄。只是……太对不起顾玺之了。
“啊呀,我发誓!绝对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而且,小闲闲不必感到愧疚,因为,神魄归位后,位面就会重回正轨,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他本来的方向进行。”
“也就是说,顾玺之不会再记得我了?”云慕闲按了按胸口,虽然有些闷闷的,很难受,但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很奇怪啊。
“算了,我先做任务。”云慕闲鼓了鼓腮帮,在管叔走了之后,再次行动。“你确定在书房里?”
“我发誓!”云白说的信誓旦旦,身为大人身边的人,这点儿能力还是有的。
书房并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云慕闲开门闪了进去,轻轻地关上门,在屋内四处翻找,不忘把物品摆回原样。
“小白,四处都翻了,没有啊……”尾音刚落,云慕闲发现书架旁的一只烛台表面较光滑,像是经常被擦拭的模样。云慕闲轻轻扭了一下,书架上现出一个暗格。
云慕闲勾唇,露在外面的眼睛格外明亮,她取出里面的锦盒,打开,是一块通体白透的玉佩,和顾玺之的很像。不过顾玺之的那块玉佩上雕的是朵兰花,而这块是枝梅花。
“恭喜小闲闲啊,成功完成副线任务!小闲闲赶紧离开吧,大人快来了!”
云慕闲将玉佩放好后,刚走到门前,就感觉到远处有人过来,而且内力很深。
“他已经来了!”云慕闲咬咬牙,四处观察了一下,屋顶上有个横梁,躲在那里是视线的盲点,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嘤嘤嘤,我保证我之前查过的,大人以往都是三刻钟后才回来的。”云白将小爪子盖在脑袋上,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顾笙之走到门前时,隐隐察觉到屋内有个陌生的气息,他勾唇,笑得冷厉邪肆。
他现在本该在祭司监里处理一会儿案件,但不知为何心里十分不安,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发生了般。没想到,刚回府就遇到了一个贼。
顾笙之推开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点上灯,坐在案前,开始翻阅案宗。
看你能忍到几时。
顾笙之漫不经心的翻阅着,嘴角挂着笑,带着丝丝邪气,同他那身正红色官服本该十分不符,但却意外的令人惊艳。
云慕闲躲在横梁上,悄悄打量着屋内的情形。不似顾玺之的屋子般带着淡淡的清幽闲致,顾笙之的书房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点缀,甚至连盆花也没有。
片刻后,门外传来脚步声,推门而来的是管叔。“少爷,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没有。”顾笙之摘下乌纱帽,放下卷宗,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了扣桌面,发出生生闷响。
“少爷,要用膳吗?”管叔关切地询问。
顾笙之沉思片刻,想起屋内的那人,摩挲了下手指,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在书房用膳,来壶酒。对了,多加些肉食。”
“哦……好。”管叔有些奇怪,顾笙之平常不爱在书房用膳的,也很少食肉,今日是怎么了?
云慕闲闻言,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心里十分幽怨。“小白,我可被你害惨了。”
云白堵上耳朵,表示自己什么也听不见。
云慕闲刚来时,玄子黎正准备来顾府偷玉佩,以至于她都还没有吃过东西,如今看着顾笙之用膳,真是折磨人。
管叔和仆人将菜肴送来后,便无声的离开了。书房内瞬间变得很安静,顾笙之笑了笑,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眯起眸子,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嗯,厨子的手艺又长进了。这肉肥而不腻,味道正好。”
云慕闲吞了口口水,肚子忽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云慕闲闭了闭眼睛,这肚子也太不争气了吧!
“呵,这位兄台,梁上君子做够了么?不如下来同我饮一杯酒?”顾笙之冷笑一声,放下筷子,虽是笑着的,可笑意不达眼底,眸中若淬了寒霜般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