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楚楚的第一个徒弟终于顺利出师了。
在楚楚的严厉指导下，小刚一路顺风顺水，四个科目全部是一次通过。
原本和他一起学习的小丽，在最难的科目二和科目三都是一把过，让人无语的是，在最简单的科目四理论考试竟然考了88分。
让楚楚原本唾手可得的一千块提成，硬生生少了一百块。
当得知小丽在科目四挂科后，楚楚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在，小丽第二次补考顺利满分通过。而且两个人都通过后，小丽和小刚还特意买了一大束花送给楚楚。
当时，看到他们捧着鲜花过来驾校时，楚楚还以为他俩想要在驾校求婚呢，心里还暗暗兴奋了一把。
哪里想到，这花是送给她的。
作为女人，尤其是一个务实的女人，楚楚并不是特别喜欢鲜花。相比于这些不实际的东西，楚楚更喜欢毛爷爷。
更何况，眼下的她，明明更需要人民币好不好！
尽管如此，楚楚还是笑着接过了小丽递来的鲜花。然后在众人的惊叹中，小丽还给了她一个拥抱。
如果不是小刚在场的话，估计大家都要以为，楚楚被小丽求婚了呢！
小丽和小刚走后，楚楚将一大束花很随意地放到了后排座位上。
樊凡来练车的时候，看了一眼后排座位的鲜花，“这是干什么？”
“VIP新加的待遇，感恩回馈。”
樊凡无奈地笑了笑。
这是楚楚和她相处一个月来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别说，还挺帅。
VIP的待遇肯定不是这样的。
在豪朋驾校，VIP享受到的都是一对一的服务。比如说在樊凡练车的一个小时内，楚楚只能教他一个人。
而樊凡练习用的车子，也是VIP专享。当然了，车型还是一样，都是捷达。只不过在车顶加装了遮阳棚，车内加了USB淘宝同款小风扇。然后，车身上面喷上VIP专享字样。
在豪朋，就连VIP都享受不到车内开空调的待遇。
驾校给出的解释是，为了和考试环境更贴合。
其实，傻子都知道，无非是为了省一点油钱罢了。
曾经有一天，楚楚亲眼见到，驾校的李老板用嘴从一辆车的油箱里抽出一些油到另一辆车子里面。当然，不是直接用嘴把油吸出来，而是借助一根脏兮兮的软管。
不知道李老板看着脏兮兮的塑料管子怎么下得去嘴！作为一个同情心经常随意泛滥的人，楚楚想想都替李老板的老婆感到委屈可怜！
第一个月，楚楚带的学员中，有八个人参加了所有科目的老师。其中七个都是一次通过，只有小丽掉了链子，补考一次。不过，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了。
楚楚粗略算了下，底薪三千，加上提成三千九，她这个月可以拿到六千九。
真是不错的工资待遇，竟然比之前在嘉旺做财务还要多一些。只不过，五险一金都是最低档次的，而且是她牺牲了颜值换来的。
好不容易等到发工资的日子，楚楚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来了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收到工资短信的时候，楚楚正坐在副驾驶上指导樊凡练习侧方停车。想着今天可以拿到一大笔工资，楚楚的心情大好，所以对待樊凡的态度都温柔许多。对于他非常人可比的领悟力，楚楚也是听之任之，不太理会。
“您尾号7529的储蓄卡账户3月10日17时44分48秒工资收入人民币4400.00元，活期余额15000.24元。[建设银行]”
看着短信上面的4400.00，楚楚感觉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然而，认认真真看了几遍后，她很确信自己没看错。
接下来的时间，楚楚开始变得心不在焉起来，她在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了呢？
直到樊凡将车子倒进了旁边的草丛里，楚楚才反应过来，“你说你这个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呀？你去对着镜子摇一摇。”
樊凡早已经被突发状况吓了一跳，他很听话地摇了几下，然后一知半解地看着副驾驶上的楚楚。
“听到什么没有？”
樊凡摇头。
“这么明显的水声都听不到？别告诉我你的耳朵也有问题。你当初报名体检的时候，是不是花钱作弊通过的？”
樊凡白净的脸立刻涨得通红，他看了一眼楚楚，然后解开安全带，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因为工资的事情，楚楚心里窝火。她也没有去管樊凡。下车后，楚楚来到驾驶位，一脚油门下去，车子风一般地朝老板办公室开去。
路过樊凡身边时，旁边刚好有一滩积水，车子速度丝毫未减，前后车轮溅起的脏水，沾了樊凡一身。
车子在老板办公室门前来了一次小漂移，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后，稳稳地停在了李老板办公室门口。
“告诉我，为什么工资只有四千四？”
“哦，楚楚啊，怎么你对这个有什么误解吗？”
“误解？”楚楚感觉很可笑，明明是对方少发她工资了，此刻竟然还猪八戒倒打一耙，说她的不是。“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八个人通过了考试，提成怎么只有一千四？”
“这样啊，我看你是真的误会了。之前说好的，考试全部一次性通过有五百块的提成是不假，不过不是按人头算的。”
楚楚杏目圆睁，瞪着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
“你看啊。像小丽小刚这种，一起报名，一起学车考试，只能算一份提成。”
“什么？”
“上个月你带的八个人里面，实际是三个小组，所以给你三份提成没错啊！”
“不行，我不同意。”
“楚楚，这里是豪朋，一切我说了算。”
“你…”楚楚恨不得拿出一根带刺的钢鞭狠狠抽他一顿，“李老板，名人不说暗话，你把第一个月的工资给我结清，明天我便不来了。”
“想辞职？”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是工资已经发给你了，再没有其他了。”
“李老板，我记得学员报名的时候，开的是收据，没有开发票，对吧？”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刚好我有个朋友在税局工作。不知道这种事情，他们会不会有意思了解了解。”
“都是自家人，楚楚，你何必这么见外呢！咱们自家的事情，关起门来解决就行了。”
“好。李老板你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们都不藏着掖着了。提成的事情，你说怎么办吧？”
“楚楚，我也有我的难处。”
楚楚不想再听他废话，转身朝门外走去。
“别介，我话还没说完呢！”李老板见楚楚想要离开，忙追了过来。“楚楚，你进来，进来说。”
楚楚来到屋里的不锈钢沙发上坐下。李老板给她倒了一杯水，“楚楚，提成的事情，我可以按照人头给你。只是有几件事情你得答应我。”
楚楚抬头看了看他，似乎在等他继续往下说。
“你也要理解，我开这个驾校也不容易。这上上下下几十个员工的工资可都是从我这里出的。这样，楚楚，以后提成还是按照现在的方法打到你账户上，不足的部分，我再微信转给你。”
楚楚很快明白李老板的意图，于是点了点头。只要自己的工资没少就行，其他人到底怎么样，楚楚还管不了。说不定，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用同样的招数对待很多其他教练呢！
“这微信转账的钱，还是希望你能够保密，不要透露出去。”
“那是自然。”
李老板见楚楚答应得爽快，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方才说的税局的事情，你看…”
“既然我得到了我应得的部分，其他事情我自然不会多管。这一点，李老板请放心！”
“谢谢，谢谢。我早就知道楚楚你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姑娘。楚楚，既然都是自家人以后就叫我李哥或是朋哥。我也把你当亲妹子看待。”
楚楚很恶心地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既然拿她当自家人，为什么还非要让她闹这一出？如果她不是那种受不了委屈的性格，是不是提成的事情就这样算了？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用这样的招数贪了多少个员工的钱！
“李老板，我专心做事，你安心做生意。我教得好，你的口碑自然也会好，生意自然更加好。这都是双赢互利的事情。其中的道理，我不说，你应该也明白。”
“是，是，楚楚你说得很对。”
“一会儿还有学员过来，我先去吃盒饭了。”
“楚楚，可以把饭拿到我这里来吃，我这屋里有空调，舒服一些。”
楚楚没有理他。
看着你这个猪头，一点胃口都没有，哪里还吃得下去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