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凡带早餐回来的时候,楚楚正坐在内科一室外面的椅子上伤心难过呢!
“楚楚,你怎么了?”
“我……”原本还强忍着没有哭出来的楚楚此时再也撑不下去,眼泪像打开了水龙头一样,源源不断流出来。
“你先别急,有话慢慢说,我在这里。”樊凡走过去抱住楚楚。
过了许久,楚楚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些,“我,我得了白血病。”
“不可能,这不可能。”樊凡吃惊地看着楚楚,脸上的表情尽是不可思议。
“是真的。”
“不,不会,一定不会。”
樊凡站起身,直接走进了内科一室张医生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张医生和樊凡一起走了出来,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一个中年大叔。张医生说道:“那个叫楚楚的患者,对,就是你,把你的检查结果给我。”
楚楚抹了一把眼泪,低着头跟在张医生和樊凡后面走了进去。
“拿来吧!”张医生说道。
楚楚把检查单递了过去。这一刻,她的心情无比忐忑,她多么希望张医生能够告诉她,她只是得了普通的小毛病,吃点药,休息几天就会好了。
张医生拿着检查结果看了很长时间。
楚楚看到他脸色有些凝重,心中更加惶恐不安。
“张医生,结果如何?”樊凡问道。
尽管他看上去脸色很平静,可是楚楚感觉樊凡说话的语气还是有些异样。
“白细胞增多,血小板有些低啊!最近还有没有其他的不舒服,比如头晕,感觉精神不太好,身上乏力?”
楚楚点头,“医生,我还有救吗?”
“什么叫有救吗?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怎么会没救呢!”
“医生,你可以实话实话,我可以接受。”
“我是在实话实说。我先开一些药,回去以后,多吃些补血的东西。等过一个月再来复查一次。”
楚楚突然间想起了在卫生间听到的那个女生的对话,复查,一个月……
“医生,如果没有希望我就不治了,我听人说这个病要花很多钱,我们家不太富裕,希望不大就没必要坚持了。”
“不,楚楚,我们听张医生的就好。钱的事情你别担心,我来想办法。”樊凡站在楚楚身边,不知何时已经握住她的手。
张医生推了推他的金边眼镜,“这个病没有花很多钱啊!我今天就是给你开了一些普通的药物,加在一起也就一百多块钱。”
“医生,我知道这个病治愈的希望很渺茫,你不必隐瞒,我真的能接受。”
“哈哈,”张医生突然间笑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贫血治愈的希望很渺茫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多加调理,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起来的。”
“贫血?医生你说我是贫血?”楚楚吃惊地问道。
“是啊,要不然呢!”
“我还……”楚楚有些支支吾吾。
樊凡问道:“张医生,真的只是贫血?不是白血病?”
“谁说是白血病的。这不是瞎说嘛!”
樊凡看了看楚楚,楚楚喜笑颜开,一点儿都没尴尬,“可是白细胞增高,血小板减少,不就是白血病的指标吗?”
张医生用看二傻子的眼神看着楚楚,“你的白细胞也就高这么一点点,距离白血病的标准差得远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楚楚陪着笑脸,只要不是白血病就好。
“年纪轻轻就贫血,还是要多注意的。记住了啊,先吃一个月的药,一个月后再来复查。”
“好,好,一定准时来复查。”
楚楚拿着缴费单笑嘻嘻地离开了医生办公室,和她进去时愁眉苦脸的样子全然不同。
“楚楚,你今天吓到我了!”樊凡和楚楚并排排着队,缴费的人很多,一时半会也轮不到他们。
“你有这么不经吓吗?”
“我是说真的。”樊凡看着楚楚,脸上的表情无比严肃认真,“我已经失去了小花,不想你也像她那样。”
“不会的,我是打不死的小强,身体好着呢!”
“可是你贫血。”
楚楚白了樊凡一眼,真是不会聊天,“我那是前段时间累到了。还有,之前做教练那些日子,天天饮食不规律,贫血也属正常。”
“楚楚,不要上班了,好好养身体。”
“不上班怎么办,你养我啊?”话刚说完,楚楚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她赶紧往前挪了挪,希望樊凡千万别当真。
“我养你。楚楚,这辈子你不上班都可以,我照顾你一生一世。”
果真,樊凡就是樊凡,还是那个脑回路清奇的家伙。没想到在医院这种地方,这家伙还能冒出土味情话来。
“你别这样说,”楚楚小声说道:“一辈子太长,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就变心了!再说了,喜新厌旧不都是你们男人的通病嘛!”
“不,”樊凡摇头,“我不会,我这辈子有你就够了!”
“我不是三岁小女孩了,不要用这些甜言蜜语来哄我。”
“不是甜言蜜语,是实话,算是肺腑之言。楚楚,我对你说的都是真的,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也永远都是。”
好吧,虽然楚楚明白这些都是骗人的鬼话,可是她听到后还是非常开心的。不管以后会如何,至少此时此刻樊凡的心中似乎只有她一个。
不奢求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只希望两情相悦真心相许。这是楚楚在网上看到过的一句话,当时年轻的楚楚就悄悄记了下来。可是,今天的楚楚已经不太喜欢这句话了。
如果两情相悦真心相许只有很短的时间的话,她宁可不要以真心相待。既然两个人有情,一生一世不变心,一心一意到白头才是她愿意得到的结果。
“樊凡,如果我真的得了治不好的病,你会怎么办?”
“不会,绝不会。”
“傻瓜,我也是人,也会生病,有什么不会的。”
“不,楚楚,你要好好的,一直一直。”
楚楚感觉樊凡的话有些幼稚,甚至是有些离谱。这些话和他沉稳的外表一点都不相符。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生病了,你会和其他女生在一起吗?”
樊凡摇头,“不会。”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
“那你要一辈子单身做和尚?”
“不做和尚,单身也没什么。”
“傻瓜,”楚楚笑着说道:“你这么高的颜值,不找个人结婚,岂不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基因。再说了,你爸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的路我自己走,他无权决定我的生活。”
楚楚看着身旁的樊凡,感觉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和语气都和总裁樊庆宣特别像。真不愧是一对亲父子!
“楚楚,如果我生病了,你会怎么办?”
“我……”楚楚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她之前坐在内科一室外面的椅子上已经思考过了,如果换作是樊凡生病了,她可能会很伤心,很难过。“我可能会再找一个会做菜的人,不光要会做菜,还要颜值高,最好还有点傻傻的,笨笨的,可以天天让我欺负。我不开心的时候,他就会做很多好吃的给我,还会陪我一起喝酒聊天。我想要去逛街的时候,他会告诉我,他的钱我可以随便花,多少都可以。我心情不好遇到难题的时候,他会悄无声息就出面帮我解决掉这些烦恼,然后还装作不知情一样。他就是这样笨笨傻傻的一个人。”
“楚楚,这样的人会不会很难找?”
“会。我找了二十五年才找到了一个。不知道再找到下一个这样的会不会还要二十五年。不过我不管,就算时间再久,我也会坚持找下去的。”
“谢谢你,楚楚。”
“不,不用谢我,其实我很自私。”
“为什么?”樊凡不解。
“之前在等你的时候,我曾经考虑过。如果我真的得了治不好的病,我希望你的心里能够一直有我。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和其他人在一起了,只要你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够想起我,这就足够了。”
“不,不会是这样的。”
“樊凡,你听我把话说完。”楚楚抬起头看着樊凡,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还有些发红,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只有这个站在她面前的大男生,“我是自私的。和你相比,我的爱是自私的。我还幻想着能够找到一个像你一样的人,我也希望你可以找到可以陪伴你的人。可是我还是很自私,我不忍心就这样让自己从你的生命里消失。”
“不,楚楚,我喜欢你的自私。”樊凡的话音刚落,他温热的唇已经印在了楚楚的额头上。
“你做什么?”楚楚推了他一下。
“做我想做的事情。”
“这里是医院,你别乱来。”
“医院又怎么了,亲自己的女朋友又不犯法。何况,亲一下又不是乱来。”
“你又乱说……”楚楚白了他一眼,却发现旁边队伍的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女生正看着她和樊凡。
楚楚有些尴尬,立刻把头转了转,却发现另一边的队伍里一个大婶也正看着她这边。
“下一位。”
“?”
“说你呢,挂号还是缴费?”
楚楚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窗口缴费处,“缴费。”楚楚把缴费单递了过去。
“有社保吗?”
“有。”
“拿来。”
“什么?”
“卡啊,你不是有社保吗?”
“那个,不好意思,我的社保卡没带。”
“尽添乱。一共157,刷卡还是微信支付?”
“微信吧!”
“请扫这里。”过了一会儿,里面的胖阿姨不耐烦地提醒道:“余额不足。”
“可以支付宝吗?”楚楚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一会社保卡,一会儿微信的,现在又换成支付宝!”
“你好,这是两百,付现金。”樊凡拿出两张毛爷爷递了过去。
“拿好,这是缴费单一楼药房取药。这是找的零钱一共四十三。”
樊凡一把抓在手里,拉着楚楚走开了。
“我的微信不知道怎么就没钱了,刚刚真有些不好意思。等回家后我再用微信转你。”
“不用。”
“一码归一码,我不喜欢欠人钱的。”
“楚楚,我的就是你的。”
好吧,土味情话都出来了,楚楚举手投降。
不过,好在钱不是很多,楚楚还不至于感到太不好意思。
她从小受到的教育,亲兄弟明算账,尤其是钱财方面。
在这方面,她和爸妈向来都是这样。
她不喜欢占便宜,当然了,也不能让自己吃亏。
这一百多块钱就算是樊凡借自己三万块的利息吧!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那三万块钱他什么时候还?
他不至于不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