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带着巡防营人马将清江楼围得水泄不通,百姓不知发生了何事纷纷驻足围观。士兵们刚要冲进楼内被祁连山拦了下来。
“我一人足矣”,祁连山的话语说得掷地有声不容质疑,士兵们纷纷看向此间官阶最高的王都统。
“大官人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王都统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个立功表现的机会,自顾自的向内里闯入。
“都统大人有什么疑问吗?”,祁连山拍着王都统肩膀,暗中释放真气,那霸道的真气一入体王都统便感觉到心慌肉跳,面部表情越来越扭曲,眨眼间开始抽搐。
祁连山松开手,王都统瞬感轻松,心有余悸的说道:“不敢,不敢,大官人请”。迈出两三步后祁连山突然紧急转身,吓得往前探身的士兵们急急后退,祁连山大笑两声大摇大摆走向楼内。
看着姑娘们一个个如惊弓之鸟般瑟瑟发抖,年轻公子们如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祁连山觉得甚是可笑,对着众人高喊道:“没你们事,都忙去吧,红姑你过来。”
红姑小心翼翼的走到祁连山身前,曲膝施礼道:“大官人有何贵干?”
“没事不能找柳姑娘谈谈心吗?”,祁连山坏坏的笑问道。
“可以,可以,大官人请便”,红姑战战兢兢的回道,方走两步祁连山一回头问道:“红姑可曾想好柳姑娘陪本官的价码?”
“这……”,红姑面露难为之色,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祁连山微微一笑,“既然红姑没想好,那本官只好亲自去问问柳姑娘了,带路吧。”
红姑惶惶不安的在前面领路来到一间香阁门前,刚要叩门只听里面传来一个柔若无骨的声音:“大官人请进吧。”
祁连山迈入香阁之中,坐到柳依云对面,见红姑还担忧的站在原地,柳依云轻言道:“这里没有妈妈事了。”
红姑脸色阴云密布点点头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房门,祁连山凑到柳依云身边“啧啧”两声,说道:“不愧是大掌柜,妈妈们都毕恭毕敬。”
“大官人睿智,只是妾身好奇大官人是如何发现的?”,柳依云依然淡定自如,手中已开始为祁连山斟茶。
“其实很简单,你见哪个妈妈对头牌花魁如此毕恭毕敬呢?”
柳依云将茶碗递到祁连山面前说道:“那也只能说明妾身十分重要呀?”
“在清江楼重要,那在另外九楼中也重要,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祁连山小酌一口清茶顿觉满口生香,能在这寻花问柳的俗气之地品上如此淡雅之物,也不枉是一件妙事。
“诚如大官人所言也仅能代表妈妈们有心相邀而已。”
“我承认姑娘艳压群芳卓尔不群,但各楼花魁们不心生嫉妒反而争相礼敬,姑娘作何解释呀?”,祁连山见柳依云半晌不言语,赞道:“茶如其人,清香四溢。”
“大官人是在夸妾身吗?”,柳依云感到些许诧异转而打趣道:“大官人不怕茶中染了肮脏之物?”
“我百毒不侵”,祁连山微微一笑,又啜了一口道:“姑娘这般清新脱俗之人又怎会去沾染肮脏之物呢?”
柳依云莞尔一笑,顿时双靥如花,端起茶碗浅浅的品了一下,笑眼慢观的说道:“莫非大官人醉心于妾身?”
“诚如姑娘这般兰心蕙质天下又有哪个男子不醉心呢?”,祁连山凑到柳依云近前只与她一拳相隔低声说道:“今日无心谈情说爱,我是来救姑娘性命,令弟通敌卖国已逃往青阳。”
接过祁连山递来的逮捕文书,柳依云眉间稍显一丝慌乱,自叹道:“舍弟一向忠君爱国怎会做出如此之事,定是受了奸人所害。”
“都兵临城下了也没人事先通知,想必你的主子已经抛弃你了”,祁连山紧盯柳依云似水双眸又道:“此时只有我救得了你。”
“大官人为何要救妾身?”,慌乱之后柳依云很快镇定了心神,祁连山暗暗赞许投来欣赏的目光说道:“我对姑娘一片痴情。”其实祁连山心中早已想好了这个理由,总不能说卖国之事一旦做实自己也会受到牵连,更不能说我想乘人之危霸占青衣坊产业,此绝非君子所为,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君子,也没有更好的理由了。
“大官人莫要取笑妾身,方才不知是哪个说过无心谈情说爱”
“说说哪些是你自己的人哪些是祁鸿宇的人”,祁连山故意岔开话题,祁鸿宇之所以抛弃柳依云这枚棋子,定是备了后手有接替之人。
“除了妈妈们都是我自己的人”
柳依云的话令祁连山大感意外,想不到祁鸿宇的手段也不过如此,看出他的心思柳依云接着说道:“并不是二殿下心宽,而是妾身从没在意过银两十年如一日所有盈余全数上交,因此他十分放心。”
“剑灵宗呢?”,祁连山眉角微微触动,话语也说得十分冰冷。
“妾身并不知剑灵宗多少事,时常戴着斗笠的燕高峰大官人要留意,他在剑灵宗的地位绝不低”,倏然间柳依云罕见的现出悲愤之色双眸噙着泪说道:“不瞒大官人,家母依然受困于剑灵宗,不出意外被囚于萧府。”
突然柳依云双膝跪地叩首道:“大官人若能救出家母,以后依云的命都是大官人的。”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祁连山措手不及,一则感叹小看了祁鸿宇,原来还有如此手段,但更多的是懊恼自己,早知道如此何必找那倾心人家的蹩脚理由呢,怪不得那日在高台之上琴曲那么凄苦悲凉,这么看来她也是个可怜之人,这样举世无双的女子不该有如此的凄楚,这一刻祁连山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扶起柳依云的双手也变得柔情,双眼动容的闪烁不止。
“我会竭尽所能,不过你们还得躲到青阳,带着我的书信路过黑水城交给耿家,以后仙本斋与青衣坊互相照应。”
柳依云取过纸笔,待祁连山奋笔疾书之时,感叹道:“时光荏苒造化弄人,兜兜转转又回到一家,映水堂大官人可用得习惯?”
“啊”,祁连山惊讶间停住了笔墨,浓浓的墨汁浸湿了大片的纸张。
柳依云捂住嘴眉飞眼笑道:“想不到以一敌十退青阳十万兵马的大将军会有如此表情,妾身敬重大将军为人令青衣坊退避三舍,要不然大官人以为仙本斋为何发展得如此迅猛?”
“哦”,祁连山又草草写了几下躲躲闪闪的折起信纸,似藏着不可告人之秘,柳依云抬手抢过信件发现是两封,一封写给耿家,另一封写着: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只是那仙字正是着了笔墨之地,掩盖了右边的山字,妙就妙在泽迹的形状正像一座巍峨的高山似故意为之一般。
柳依云嫣然一笑说道:“第一次见大官人时就觉得与想象的不一样,现在看来更是千差万别,妾身能认为是情书吗?”
祁连山眼神飘忽不置可否的问道:“你笑什么?”
柳依云笑意更浓微抬朱唇稍露皓齿的回道:“妾身笑大官人字迹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