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石灰虽然是个好主意,但费时费力也不一定能打开销路,药铺成为几人第一要务。为了节省开支几人决定进山采药,横天岭绵延不知几百里,草植繁多,物华天宝之地,仿若上天的恩赐般给养着方圆万民。若横天岭都找不到的药材,恐怕整个北方都难寻其踪,只能从黑水城最大的药铺太和堂购买了。
“我也要去。”
就在几人将要出发时背后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回头一看正是耿布布,腰背药篓,手拿锄头与几人打扮无异。
“布布,你不能去,山里太危险了。”
书生话语里满是关切之意,走到耿布布身前扭动她的肩膀让其转身回去,还不忘在她翘臀上拍一下,举止亲昵无间,视旁人于无物。
“不,我就要去,古有穆桂英挂帅,武则天称帝,花木兰替父从军,我怎么连一个小小的山丘都去不得,谁说女子不如男,巾帼自当不让须眉。”
耿布布不听话的转过身,蛾眉倒蹙,杏眼圆睁,这一刻其他几人才意识到,花前月下时为了哄耿布布开心书生这是讲了多少故事,如今却反受其害,也是自食其果。
“乖,听话,山上豺狼虎豹很多,还有大蟒蛇呢。”书生屈指成爪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极力的劝阻着耿布布。
“你们几个大男人保护不了我一个小女子吗?”耿布布掷地有声似乎让人无法反驳。
“乖,听话,今天回来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葫芦。”书生语气自带七分宠溺。
“哼”
耿布布一扭头不再搭理书生。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旁观的祁连山明白了耿布布的心思,这哪里是非去不可,分明是离不开书生,热恋中的小女生如胶似漆,凰飞凤至,作为情场老手的书生难道连这一点也看不破吗?
“想去就一起去吧,不过书生你得贴身保护着。”
老大都发话了,那还有什么犹豫的,只是这贴身二字用得传神,用得巧妙,知我者大哥是也,书生不由得心中暗自佩服祁连山也是个解风情的通透之人。
入山不多时便找到了甘草、地黄、半夏和五味子,书生直起腰舒缓了一下对着几人说道:“你们认识的也够多了,今天就采这几种吧,不如分头行动。”
“为什么要分头呀?”耿爽不识趣的问道。
祁连山心中了然,这是为二人钻小树林创造机会呢,不失时机的说道:“分头行动铺开的面广,行动更方便些。”
“此言有理”
大漂亮说完咳嗽一声,一把将要张嘴的耿爽拉到身旁,不停的挤眉弄眼,拉衣角,内心中咒骂道:你这个熊孩子,不经世事懂得个鸟。
“漂亮哥,你不舒服吗?”耿爽眨眨眼一脸无害的问。
“嗯,嗯,嗓子可能扎了鱼刺,来你帮我看看,好好看看。”
大漂亮夹着耿爽向一旁走去,只听到一个声音不停的说着:“可是我们今天没吃鱼呀,哎,哎,疼,漂亮哥,疼。”
......
时间一天天过去,药材也采集得差不多了,选了个合适的地界租了个临街商铺,药铺终于开业,书写着“仙本斋”三个金黄大字的匾额高悬门楣,只是这仙字书生执意让耿布布写,其它的本斋二字由自己完成。
锅底灰治伤口的故事早已传开,月下神医,信手拈来皆成药的名声让仙本斋很快红火起来,书生也不负众望,基本药到病除,温病第一方银翘散也被书生制成一份份的温灵散,伤寒第一方的桂枝汤皆成为时下最畅销的药。而多数源于自采的药材,药价平民,很快仙本斋的名号传开,排队看病之人络绎不绝。
本想着看病闲暇之余能手把手教耿布布画西游记连环画,奈何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看着被一群人围着的耿布布只能叹息一声。
“神医,我是没得救了吗?”一个正在号脉的患者听到书生这一声叹息哭丧着脸问道。
“莫急,小病。”
书生开方耿爽抓药将病人打发走了,虽是个玩世不恭的小魔王,但对钱是极其敏感的,只要是能赚钱,做什么都愿意。
“下一位。”
话音刚落,一个彪形大汉手持双锤走了进来,他左右瞅了瞅,重重的将铁锤砸到书生的医桌之上。这时围在布布身边的人,排队看病的人都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我看阁下身强体壮不像是得了病”
书生面无惧色,神态安定,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犯嘀咕,看这大汉的架势今天是来找事的,可是我们与人近日无怨往日无仇,莫不是耿忠得罪了什么人?
“少废话,保护费交了吗?”
书生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年代也有古惑仔,耿大嫂冲刚子几人摇摇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恶霸李双锤。”
祁连山马上明白了耿大嫂的意思,做生意讲究的是以和为贵,如果今天动手恐怕这种地痞无赖会无休无止,他走上前右手搭住李双锤肩膀。
“双锤兄,我觉得你不够聪明。”
李双锤弹开祁连山肩膀刚要发怒,只听祁连山说道:“兄台,等我把话说完,你若觉得无理再动手也不迟。”
“快点讲,别耽误老子时间。”
李双锤恶声恶气,磨牙凿齿,只是那横眉立目稍稍放松,祁连山将一切看在眼里,微笑着说道:“不知这黑水城中像兄台一样的大人物有几人?”
“兄弟四人各霸一方,你想怎样?”
李双锤是城南一霸,王兵、李海、曹虎各占城东、城西、城北,仗着家里有人,为祸一方。黑水城百姓深恶之,却不敢言语,尤其是城中临街做生意的小商贩,被折磨得苦不堪言,这方收完那方收,已经没有活路,几个人并没有明确的画地盘,虽“各安一方”也经常挑衅挑衅对方。
“不知兄台,今天要收多少保护费呀?”
“不多,三贯即可,我是讲诚信之人,一个月只收两次。”
“没事,双锤兄我给你六贯都可以,只是你可曾想过一个问题,我们处于城中,你收完保护费,你那几个兄弟再收,不是不愿意给,拖垮了我们你们的收入也受到了影响是不?”
听着祁连山的话李双锤眉角微微动了一下,他也明白城中的商户换来换去,搬来新人又得重新教育一遍,费时费力,倒不如老商户听话。
“我给你出个主意,我们给你画上你自己的画像,让商户们贴在大门上,这样既可以划清地盘,也能展示自己显赫的地位,或许还能彪炳千古呢。”
说着话祁连山心中暗笑,彪炳千古是不可能了,遗臭万年是必然的,看这人模狗样辟邪的作用是最突出的。
“此话在理”
李双锤觉得此法甚妙,这样不就宣告天下自己是门神爷了吗?这样光宗耀祖的事情,回家我那县丞的老爹肯定高兴坏了。
祁连山让书生和耿布布执笔作画,只是这种光宗耀祖的事情必须画得惟妙惟肖,画得威风凛凛,最帅的姿势莫过于举着双锤睥睨天下的样子。书生这画慢雕细刻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李双锤举双锤的姿势稍有变化便被祁连山言语制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