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确定自己拿到的书数目和质量都没有问题之后，老赵就倚靠着讲台开始说话：“首先，我要和你们说一件事，教室里面，不能出现任何与学习无关的闲书。现在也就算了，但是以后要是让我看到教室出现了除了书本和习题之外的书，我就直接没收了，以后书被没收的时候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老赵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就盯着陆小果。她想反驳诗集不是闲书，但是她并不认为老赵会赞成她的说法，所以她索性就闭嘴了，只是默默把比拿出来在书本第二页的右下角写上自己的名字。
“明天你们就要军训了，七点的时候你们要回到教室，然后我们再一起去操场见教官。明天中午的时候不管是住校生还是走读生，都是可以出去的，但是中午过后住校生就只能在周末的时候出去了，我们是周六还要上一天的自习，下午放学后还不能出去，要等到六点半之后才可以出去，周日晚上的时候要自习。而且你们军训期间也是要晚自习的。
“关于请假的问题我也先说一下，我是希望你们没有特别严重的情况就不要请假的，如果是感冒发烧之类的小事，最好就不要找我请假，自己宿舍常备着药就行。如果真的非要请假不可，就去找班长拿请假条，填好之后让班长签好名再拿给我，再让你家长给我打电话说明原因，我同意了签名了，你再去找级长签名。然后你还要把请假证明拿给我，什么证明呢？比如你是去医院看病了，那回来后就把医生开的单子拿给我。
“现在，我给你们一点建议。一是明天去药店买点藿香正气水，再买一点防晒霜，军训的时候都用一用，不然要是出什么状况，比如说什么中暑啊，皮肤不适啊，我是不会给你们批假的。因为情况我都已经和你说了，也告诉你防止意外发生的方法看，要是你还是发生了意外，我就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想逃避军训了。
“二呢，这个建议是针对住校生的，你们要买一个USB灯，可以插充电宝的那种。充电宝应该每个人都有吧？到时候晚上熄灯了你们就可以在床上看书了，记得再买两张遮光床帘围起来，不然宿舍外面查看的老师会发现。不要说熄灯了就睡觉，你们这三秒要争分夺秒，外面学校是十点半就熄灯的，对于高中来说太早了，你们学习到十二点就差不多了知道吗？”
陈斯随手拿了一本书，找到空白的地方写着：各个方面的无fuck说，微笑。
然后递给陆小果，陆小果愣了几秒然后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是无话可说，随后就一脸深沉地朝陈斯点了点头。表示她和她是同一种感觉。
“下面的时间，那么就先做一个自我介绍吧，谁想先说就直接站起来就行，顺便说一下你们想当什么班干部，然后再竞争。”老赵笑眯眯地说道。
“我先来吧。”
刚刚陆小果提到的男生率先站了起来，不站不知道，他一站起来，才知道他有多高，至少一米八起步。
他朝大家笑着：“大家好，我叫谢东良，今年十五岁，身高一米八三，我平时喜欢弹吉他，我的偶像是TFBOYS。”
话音刚落，班上就有一群人直接笑了出来，其中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笑得最为厉害，同时还大声嚷嚷：“哎哟我去，你竟然喜欢淘粪男孩？什么眼光啊？就那三个娘兮兮的人也什么好喜欢的？”
谢东良敛了笑意：“是The Fighting Boys，不知道就闭嘴好吗？在我看来他们是很努力很可爱的三小只，他们的歌舞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在我看来就是值得我喜欢的。可以不爱，但请不要伤害。谢谢。”
谢东良说完后就直接坐下了，明显不想和他争辩。
然后那个男生就先站起来了：“我是李付实，我平时没什么特殊的爱好，就喜欢学习。毕竟现在是高中生，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学习，像是追星之类的还是不要了，毕竟我们是学校最优秀的学生，怎么说都要给其他人做一个表率啊。老赵你说是吧？”
老赵听到这话后就点了点头：“追星还是不要了，我对你们喜欢谁没有意见，但是那么要知道，你们的首要目标是好好学习。下一个吧。”
接着站起来的是一个女生，她先是扫了众人一眼，然后像一个高傲的白天鹅，骄矜地开口：“大家好，我叫孙芙蓉，今年十五岁，我平时喜欢看书听歌，我想做纪律委员，希望大家可以支持我。”
老赵接着说道：“行啊，蓉蓉你想做就做呗，你妈妈就是管纪律的，虎母无犬女，你一定能做好的。而且我听说你是钢琴十级对吗？”
“是的，有空你们可以去我家，我谈给你们听。”孙芙蓉骄傲地说道。
“那行，到时候我们都去。”老赵笑道，“好了，下一个，致远你先来吧。”
一个瘦瘦弱弱的男生站了起来，腼腆地笑了笑：“大家好，我是宁致远，是江夏本地人，我数学不够好，希望以后可以和大家一起进步。”
老赵点点头：“他是你们数学老师的儿子，但是数学是有一点不行，那你就做数学课代表吧。”
陆小果有点想笑，这到底是自由竞争还是靠她钦点？
众人介绍了一遍下来之后，第一节晚自习就结束了。
“你们下节课的时候就好好预习，不要想着开小差，我相信你们都有这个自觉，所以我以后都不会像其他班主任一样经常来巡视。我给了你们信任，你们也不要让我失望。”
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老赵没有再来了，所有人都在预习着新书。
陆小果第N次看向旁边的一个女生——她低着的头离桌子只有几厘米远。
“同学，你离桌面太近了，对眼睛不好。”陆小果小声说道。
那人抬起头，有点惊讶地看着陆小果，随后说道：“没事，我习惯了。”然后就低头继续看书了。
陆小果抿抿唇，没有再说话。她看了看一旁在看书的陈斯，又看了看班上其他专心的人，是不是就能听到其他班传来的笑声。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没有办法静心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像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仿佛她现在并不是处于明亮的教室，而是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周围是比人还高的芭茅草，只要她一伸手，就会被那草割伤。她想逃离这让人压抑、恐惧的地方，但是她也害怕受伤，轻轻伸出自己的手试探一下，有点疼。所以，还是不要主动做什么了。
陆小果最后还是拿出的崭新的语文书——何以解忧，唯有语文。
尽管陆小果心里还是乱糟糟的，还是时不时会想到班主任那番她觉得离谱的话，但是语文书中的文字、词语、句子、课文是有一定的安抚作用的，就这样，她度过了高中的第一天的晚自习。
下课后她拒绝了和陈斯一起回宿舍，而是去九班找林雁。她们的教室刚好在同一层楼，而且只隔了一间教室和一个楼梯的距离。
陆小果去到九班门口的时候他们班主任还在里面。
陆小果静静地靠着走廊的护栏，看着还挺热闹的九班。
九班的学生还在笑着闹着，讲台上的老师气聚丹田吼了一声：“同学们安静一下！”
“我知道你们现在很兴奋，但是能不能体谅我一下？我真的是很累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师生的小船就要翻了啊！”他双手撑着讲台，声音带着笑意。
“翻吧，我们会尽量把你捞起来的，捞不起来就算了，毕竟你真的是太胖啦！”
“说多少遍了，我是高，是壮，不是胖，刚刚谁说我胖的？拖出去打死！不知道是哪班派来的间谍！来扰乱我们的班心的！”
班上又是一阵笑闹。
“行了，都别闹了，都回去，明天就是军训了，今晚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不要熬夜看小说不要熬夜打游戏，熬夜学习的话……算了，你们肯定没有那么热爱学习！军训的时间就那么几天，很快就过去的，你们会觉得很辛苦难以坚持，但是等到结束的那天，总是有很多人舍不得教官，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军训的时间。散会吧孩儿们！”
他说完后就拿着手上一沓纸离开了，陆小果注意到他出门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陆小果朝他弯了弯腰，问了声老师好。他也笑着朝陆小果点了点头。
陆小果有些恍惚，怎么说呢，就是突然很羡慕大雁。这才是班主任应该有的样子不是吗？
没一会儿，林雁就出来了，脸上挂着明显的笑意。
“你们班玩什么了，那么开心。”
“也没玩什么，就是老王，哦，就是我们的班主任他很棒。才第一天，就致力于挖我们的丑闻。他让我们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一定要说自己的一件丢脸的事，如果想不到就让其他人直接提问。然后自我介绍完的人可以指定下一个自我介绍的人，往往谁提问了就会是下一个被要求自我介绍的人，如此往复，每个人都放开了，听着他们说的话，我觉得我要笑出腹肌了。”林雁一边说一边用手抓着陆小果的手臂，整个人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完全冷静不下来。
“说说有什么好笑的，让我也笑一笑？”陆小果好奇地问道。
然后两个人就一路笑了回去。
尽管班主任很糟，但是身边还有很多美好，尽管这美好自己没有办法触摸，但是也能依靠着这美好冲淡一下自己的不美好，这就够了。
她们两个人走得比较慢，回到宿舍的时候，另外七个人已经都回来了，而且有几个都凑在一起聊八卦，主要是关于分班成绩的。
陆小果进去的时候，陈斯刚好说到孙芙蓉的成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