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
黑暗……
寂静……
胸闷……
咳咳……我这是在哪?
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看不到一丝光亮,感觉脑袋沉沉的,迷迷糊糊中,只是感觉在什么地方躺着。想要翻个身坐起来,但是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也许,我得先休息下,好好想想我这是在哪。
恍恍惚惚间,突然觉得呼吸受阻,空气变得浑浊,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心底泛起一阵恐惧,挣扎着坐起来,突然‘砰’的一声响,脑袋撞上了硬物,就在脸上不远的地方有东西挡着。
用双手胡乱摸摸四周,发现除了底下垫着软软的垫子之外,四周都是封闭的。
他能明显感觉到,空气越来越稀薄了。
我得冷静,这种时候不能慌,底下垫着布料,四周狭隘,只能容下一个人的身体的……
可是,保持冷静是很难做到的。
心底一阵恐慌,要是再不离开这恐怕得憋死了!
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双手朝上猛推,‘砰砰’的响声回荡在耳边,终于感觉到有一丝松动,又试了几次,终于哐当一声,面前的板子被推开,掉在了地上。
他坐了起来,缓了一口气,微微眯起眼睛,视线先是模糊,眼前的事物都染上一层灰败的光,色调继而慢慢的变得温暖起来。
只看见面前靠墙放着一张木制长桌,桌子上放着一本书和一些瓶子之类的杂物,墙上挂着几盏壁灯,似乎用的不是燃料,发出淡淡的荧光,但足以照亮周围。
周围空落落的,地上的略微发霉的地毯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又重重躺下。
‘我这是在哪?我是谁?我为什么躺在棺椁里?我死了吗?怎么复活了?一系列的疑问让脑袋昏昏沉沉的。’
其实看样子并不算棺椁,只是一个能够容下一人的箱子,并且似乎就是为人准备的,里面垫着软绵绵的布垫。
明明很自然地识别出了周围的环境,为什么却不知道“此处是何处”以及“自己为何人”呢?
艰难的爬起来,赤脚踩在发霉的地毯上,走到杂乱的长桌前。
桌子上最醒目的地方放着一本封装的书,还有一支浑圆的钢笔。
他拿起这本书,打开书扣,翻开,只见书页中间潦草、但是依稀能够辨认的笔迹写着:
“我是罗曼·安德尔,能看见这段话,就说明我已经苏醒了,或者应该说是【你】,你是另一个我,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可以把我看成是一位前辈,一位长者,毕竟复生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在这个世界的记忆会被完全清除,我所能留下的,仅仅是另一段特殊的记忆而已。我也不清楚是记忆塑造了我还是我塑造了记忆,所以,你不必为了过去而踌躇不前,重新活下去”
罗曼·安德尔,这应该是我的名字,看来'另一个'罗曼·安德尔对此早有预料。难怪我什么都忘记了,不过这笔记说的‘特殊的记忆’是什么?
罗曼·安德尔强忍着头晕,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翻找这本笔记的每一页,纸张粗糙而泛黄,罗曼把整本书都翻完了一遍,也没有找到更多的记录。
接着,罗曼翻找起桌子上的其他的东西。
有一些枯萎的蓝色花瓣,还有一些玻璃制作的瓶子,大多数瓶子里的液体都已经干了,瓶内留下一圈污渍,底部则沉淀有有各色的粉末。
罗曼在桌子的边缘找到一些印着大胡子人头的金币,此时他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内衬,一条漆黑的裤子,裤子并没有口袋,所以只好把金币攥在手里。
接着,罗曼环视一周,发现这是一个密室,墙上似乎也并没有机关。
罗曼找来找去,只剩下箱子的底下没有翻。
他用劲推开箱子,果然,在箱子底下压着一块木板,木板上还装着一个便于拉起的铁环。
罗曼拉动铁环,看见木板下面居然是一条黑乎乎的隧道。
活动下手脚,罗曼跳入地道,周围的石壁很光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开凿出来的。隧道只有一条路可走,罗曼能够感觉到前方吹来的凉风。
地道很狭窄,罗曼甚至要弯下身子往前走。罗曼小心翼翼地用脚探着前面的路,手撑开顶着左右两边的石壁,以确保没有其他岔路。
走了有一会儿,在黑暗中很容易就能看见前方有轻微光亮,罗曼朝着有光的方向慢慢靠近。
到了洞口,罗曼掀开挡住洞口的藤蔓,刺眼的阳光照得罗曼不得不眯起眼睛。
努力适应了一会,罗曼看见翻下这片斜坡的灌木就是一条羊肠小道,此时的罗曼正处于山的顶端,往下依稀可以看见山脚处有一座农庄,错落分布着几座房子。再往上看,透过树的间隙似乎能看见耸立着几座角楼。
罗曼打算先往上走,不多时,一座破败但仍然能看出昔日辉煌的古堡出现在眼前。
这座古堡略显阴森,而且庭院里杂草丛生,显然是很久都没有人来过这。
“我复生的密室可能就在这古堡的底下。”罗曼轻声猜测道。
推开已被荆棘攻陷的铁栅栏门,眼前的古堡看起来很有年头了,但是无论是窗户还是墙壁,没有丝毫裂缝,似乎每过几年就有人来修缮。
罗曼看着古堡,尽管在太阳底下站着,仍有一阵凉意油然而生。
庭院里杂草丛生,一条石头小径几乎被杂草覆盖。
罗曼踏着石头小径、踩着庭院的杂草,来到古堡大门前。
罗曼试着伸手推这黝黑的大门,但是大门纹丝不动,仿佛是与地板长在一起的。
接着,罗曼用尽全力,只推开严丝合缝的大门一条小缝。但仅仅只是这一条缝隙,却让罗曼·安德尔的心里产生一股恶寒,让他颤抖不止,思维冻结,似乎有从门里伸出锁链不仅牢牢捆住了双手,也控制住了灵魂一般,罗曼僵硬的保持着推门的姿势,不敢动弹。
罗曼鼓起勇气往门缝里张望,只看到深邃的幽冷与黑暗。
罗曼赶紧收回目光,就在这时,一种难言的恐惧袭上心头!
罗曼什么都不管了,他扭头就跑,身后无论发生了什么,就算脚底被蔓延在庭院的荆棘划伤,也没有阻拦他夺门而出。
罗曼靠在小道的斜坡上,大口地喘着气,抬起右手,攥着金币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扭头看了一眼这诡秘的古堡,劫后余生,罗曼竟笑出了声。
这古堡里究竟有什么怪物,我还没有看见就能感受到它带来的恐惧,这城堡本身给我的感觉是如此的诡秘神奇,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又心生恐惧。
靠在山坡休息了一会儿,太阳隐隐有落山的趋势,罗曼蹒跚着走在山路上,向着山脚慢慢摸去。
许久,太阳慢慢落下山,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圆,罗曼穿过小溪上的石桥,来到了几处用木头和石头简陋搭起的房屋前。
农庄的院子里,一位头戴毡帽、身穿棕色马甲的老人停住手中的斧头,抬起头来,看着这位不速之客,目光充满戒备。
罗曼清了清嗓子,面带哀求道:
“这位老先生,我被一伙强盗打劫了,请让我在您这里借宿一晚吧!”
老人看了一眼罗曼,略带嫌弃地挥了挥手。
“我可以付钱,求您了,就一晚上。”罗曼双手合十,苦苦哀求。
“你浑身上下都被抢光了,鞋子都不剩下,哪来的钱?”老人粗着嗓子问。
“我把几枚金币扔到草丛去了,他们没有看见。”
罗曼一边说着一边摊开手掌,“你看,我就只剩下这几枚了。”
老人扫了一眼,眼前出现一抹异色,但是很快恢复神色,平静说道:
“给我一枚金币,明天一早你就得走。”
说着,老人将斧头扔在一侧,领着罗曼进入房子坐下休息,收下金币后继续砍柴。
夜幕降临,罗曼坐在桌前,看着老人在壁炉前鼓捣着土豆和豌豆浓汤。随后,老人拿出黑麦面包重重放在罗曼面前。
“食物是免费的。”
合着一枚金币只是住宿费……
“你叫什么名字?”
罗曼一愣,“罗曼·安德尔,”
吞下口中难以下咽的土豆,罗曼继续说道:
“我的名字是罗曼·安德尔,我的马车载着一批货物,谁知道遇到了强盗。”
“不用骗我了,这金币可不是普通的商人能够拥有的。”老人一顿,抬头瞥了罗曼一眼,指尖摆弄着金币,“你去那古堡干什么?”
罗曼心中一惊,正想着问老人怎么知道的时候,老人突然站了起来。
罗曼顿时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老人的身躯突然变得无比伟岸,给罗曼一种无法战胜的感觉。罗曼用力晃了晃头,使劲眨了几下眼睛,试图脱离这种状态,但终究还是头一歪从椅子上倒了下去。
瘫在地上迷离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罗曼意识到从外面冲进来一个穿着皮靴的人,一脚踹在自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