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谕?”
罗曼扭头看向身后。
一位头发花白、穿着灰色长袍的老人站在他的身后,而罗曼丝毫没有察觉。
“是你?”
“很奇怪吗?那天可是我把你放倒的。”老人笑吟吟说道。
他的装束与那天有很大不同,仿佛就是两个人,气质也有很大的变化。
罗曼把书放回书架,有些尴尬。
“我叫马可斯·巴顿,你可以叫我马可斯。”
顿了一下,马可斯又说:
“昨天要不是你提出拿那枚金币当报酬,我还真被你骗了。”
罗曼有些诧异,问道:“那金币有什么问题吗?”
马可斯回答道:“那金币上有古堡的气息,你身上也有,但是很微弱,不仔细分辨的话察觉不出来。
我刚刚说到哪了?哦对,神谕,我就知道乔伊那家伙没跟你说这件事,他总是认为神谕就是那些老得不成人形的高层弄出来的,所以从来不说这个词语。”
马可斯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沉声说道:
“你好好想想,为什么你能加入我们,明明你身上有很多问题。
你从古堡复活,但是没有受到严重污染,还有未知的身份,丢失的记忆。
这些问题我们不可能忽略,如果不是昨晚送来的秘信,你现在恐怕被关在在监牢里了。”
“密信?这和神有什么关系?”
能够和神直接沟通的人少之又少,他们是总部的高官,是神座旁边的信徒。
昨晚的秘信是从总部加急送过来的,当时我们甚至刚把你从农庄带回来。
密信的手札里写着:
'神谕:让罗曼·安德尔成为吾之超凡。'”
“等等,你是说,乔伊说的‘命运之神’是真的?你们在和神沟通?”罗曼有点疑惑。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这是这个世界巨大帷幕下真正的真实!神灵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祂庇护着我们,不受邪神的侵害。”
“这世界真有神……”
罗曼目光涣散地嘀咕道。
超凡能力他勉强能接受,毕竟他自己亲身经历了超凡事件。
但是神灵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了。
“有很多神吧?”
罗曼漫无目的地问道。
此时罗曼也只能接受,毕竟他们没必要拿这种事情骗自己。
“神灵多如天上繁星,真神,邪神,伪神,古神。
“‘据典籍记载,古神是执掌所有神灵权柄的神,祂是创世者,祂即是世界,世界即是祂。”
你说话的样子就像个神棍……
罗曼有些好奇为什么自己能够受到命运之神的青睐,不过他能够猜到这与他丢失的记忆有关。
罗曼问道:
“为什么偏偏是我?”
马可斯充满肃穆地回答道:
“不可揣测神的旨意,我们只需要执行。”
你就是个神棍…
老马可斯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对罗曼说道:
“我还没问你,你愿意成为超凡吗?也许有些人畏惧这种力量。”
“我现在无处可去,甚至可以说无法生活下去,也许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我很乐意加入你们。”罗曼诚恳地缓缓说道。
“拥有超越凡人的、匪夷所思的力量的人被称为超凡者,在这里,乔伊,海兹,弗兰茨,包括我都是超凡者。
超凡者也有高低之分,有很多个阶段,每个人到达下一阶段的速度都不一样,这取决于灵感的高低,灵感越高意味着触碰到下一阶段壁垒的可能性越高。
超凡者的力量是神灵赋予的,还有一种特殊的超凡者,他们不信仰神,或者说,他们不依靠神,靠着污染物拥有超凡的力量。”
老马可斯一边说着,一边在书架上抽出几本厚厚的典籍,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
“这些知识是必备的,有空多看看,我很看好你。”
说完笑眯眯地拍了拍罗曼的肩膀。
“好了,我只是过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说说超凡者的事情,乔伊他这人很懒,肯定不会特地向你解释这些的,我也得回我的农庄了。”
老马可斯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罗曼还在消化着刚刚马可斯的话,见马可斯要走,连忙问道:
“一直住在农庄吗?”
老马可斯回头看了罗曼一眼,眼里似乎蓄着无奈,咕哝地说道:
“‘污染’在侵蚀我的身体,我回农庄会好一些。”
罗曼看着老马可斯走出图书馆的大门,突然,一个棕色短发蓝色眼眸,穿着白色衬衫,一身衣着简单得体的人出现在门口。
“你是安德尔先生吧,你的衣服我帮你买来了。”那人开口了。
“谢谢,叫我罗曼就好,请问我在哪能换衣服?”
“跟我来吧。”
罗曼赶紧跟上。
在走廊深处的几个房间里,他们走进了一间杂物室。
罗曼开口问道:
“你是弗兰茨吗?谢谢。”
“嗯,不用那么客气,你不怨我花了你两周的工资就行,一共花了7金2克力。我给你预支了三周的工资,放在一套衣服里了。”说着,把衣服放在桌子上,一把扯下房间角落的遮物布,露出一扇人形高的镜子。
“据说这镜子被污染了,沾染了古神的气息,但那只是传说,所以只是闲置着放在这里。”
“那我用它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弗兰茨两手一摊,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谁知道呢?”
说完,弗兰茨退了出去。
罗曼褪下身上的衣服,换上无胸饰衬衫、假领子,戴上蝴蝶结,穿上宽松的灰色长裤,灰色马甲,走到镜子前,一个年纪不大,褐色短发、褐眼的人出现在镜子里,身材高大,但是略显瘦弱。
罗曼腋下携着外套走了出去,他走到杂物室门口发现弗兰茨还靠在墙上等他。
“还有事吗?”罗曼问。
“乔伊让你去找他,他的办公室就在走廊尽头上楼梯处的第一间。”
弗兰茨对着那个方向努努嘴。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罗曼点了点头。
咚咚咚
“进来。”乔伊的粗哑的嗓音传来。
房间很简朴,乔伊坐在桌子前,似乎刚批完文件,一摞摞纸张散布在桌子上。
“坐吧,既然加入我们了,签订契约是必不可少的。”
罗曼楞了一下,疑惑道:
“卖身契?”
乔伊也楞了神,随后哈哈大笑,
“你这形容真棒,要签订的是终身契约,卖身契这词语真贴切。”
罗曼接过乔伊递过来的契约,扫了一眼,契约说的无非是一些限制以及发放工资的多少,而且说是终身契约,也不会太严苛,只是退休后受到监视,出行需要上报而已。于是罗曼在右下角按下了手印。
契约一式两份,将其中一份契约递还给乔伊后,罗曼问:
“我的工作是什么?”
乔伊想了一下,沉吟道:
“污染事件其实是很少发生的,你就去管理资料室吧,自从老马可斯去看守古堡后,那里就没人收拾,早就乱得不像样,你也可以多查查资料,少来烦我。
至于你的超凡能力,等你熟悉了这里之后我会带你去【监牢】找找适合你的污染物,相信‘命运’会好好栽培你的。
你暂时住在这,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我也没办法。
那间杂物室给你当作临时住所,我会叫人帮你把必备家具搬过来的,就是简陋了些,“乔伊拍拍罗曼的肩膀,”相信你很快就能拥有始属于自己的房子的。”
“好的,麻烦你了。”罗曼向乔伊点了点头,“还有事吗?”
“没了,出去转转吧。上了楼梯就是警署。哦对了”
乔伊拉开抽屉,拿出一枚印着蓝玫瑰的胸针,
“戴在内衬里,如果被治安官拦下了,只要把这枚胸针给他们看一眼,他们就不会难为你了,这也是你身份的证明,好好保存。”
罗曼接过胸针,点了点头,退出办公室,关上了门。
上了两层楼梯,罗曼这才发现之前一直呆在在地下室。
上了楼梯是一间小房间,房间里空落落的,只有几副画挂着。
出了这个房间,外面就是警署了,此时临近夜晚,大部分警员都不在警署。
警署里的人似乎没看见罗曼,见到罗曼望过来也只是勉强一笑,随后避开目光。
罗曼没去管他们奇怪的举动,直接来到了街道。
出了警署,罗曼才知道外面有多么喧闹,招揽顾客的食贩,街头卖艺的卖艺者,还有许多行色匆匆的人与罗曼擦肩而过。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在街道上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
忽然,他找到了要寻找的'目标'。
他先是蹦蹦跳跳地跑着,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与'目标'撞了一下,连忙惊慌道: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先生,我是不小心撞到您的。”
远处似乎有警官注意到了这边的骚乱,涨红着脸挥舞着警棍往这边冲来。
小男孩见有巡逻的警官气势汹汹地跑来,赶紧逃跑,免得挨一顿毒打。
小孩撞过来时,罗曼明显感觉口袋动了一下,心里好笑,我有那么容易成为小偷的目标吗?不过现在眼神迷茫,精神涣散倒是真的,今天经历得太多了,罗曼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这时,警官过来恶狠狠的吓唬已经跑远了的男孩,并提醒罗曼小心扒手,这些小偷常年游荡在街头,专门盯着没有防范的人,已经是惯犯了。
夜幕降临,街道旁的煤气路灯亮起微弱的光,许多姣好的面孔也出现在路灯下,借着朦胧的光招揽顾客。
多亏这些煤气灯让阿索尔王国的城市治安好了不止一倍,让于黑暗的夜晚中所滋生的罪恶被光明击退了一些,同时也催长了站街女的生意。
罗曼这时候才觉得肚子一阵哀嚎,自从那晚吃了点土豆之后就再也没有进食了。
就在罗曼打算回警署的时候,一辆失控的马车突然从拐角冲了出来!
那戴着眼罩的疯马不知道眼前有人,此时的罗曼已经有点眼花无力,再加上从沉睡中醒来后身体状态一直都不好,躲闪不及,最终‘扑通’一声被掀翻在大街上,不省人事。
马车冲出一段距离之后停住了,从上面跳下来一个金发大叔,和一个车夫,两人慌慌张张地抱起罗曼就上了马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