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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春情

许西西的相亲史,追溯起来相当丰富,她一直想夸口一句“我相亲过的对象没有一个排,至少有过几个班了”可是她一直搞不清楚一排一班应该有几个人。她却是体验过一个周末两天见上五六个排得满满的,手机里的手机号都不用标名字(因为以后最大可能用不上)直接标见面时间和地点,甚至把某同事的三乡五里亲朋好友家同龄的异性全相过一遍的经历,这个“同事”和她父亲同岁,曾说过照这种状况下去,不论如何都会把她留在身边,嗯,嫁到身边。

提起著名的“六度空间理论”,许西西是既绝望又不得不感叹:这确是真理。令她绝望的是寻寻觅觅她认识了很多人仍没有认识她确定要相伴终生的那个人,感叹的是总有那么几个人兜兜转转有那么点联系。像王文轩、何汐、像甄园长,甄园长就是那个最大可能把许西西嫁到身边的某人。

早上被吱吱喳喳的鸟叫声闹醒,拥被半刻无心睡眠,那就起吧。边洗漱边琢磨:在这个城市里,若有人问许西西最多的是什么,她一定回答“鸟”,随便一处地方不用高声语便能“轰”飞一群群的乌鸦或喜鹊,若是无心留意,那么去那些闻名世界的古迹或高校,定能体会到这个城市动物保护协会的工作做得多么好了。

“春鸟报平安”、“五更春鸟满山啼”,或者许西西的潜意识里还是受到了迷信的影响,不然唯一的爱好“睡觉”被打扰了怎么不会感到烦燥呢,倘若是大院里那些猫啊狗的把她闹醒,定会有起床气了。

外面的天还有些暗,出得门来,对着在枝头飞舞忙碌的家伙们伸个懒腰,落眼处竟然还有一弯月光,淡淡的泛着光芒,而月亮,一直像那些被忽略的枝粉一样,许西西从不曾用心记下过它的个性,自然也就分不清这是上弦还是下弦。哎,被人这样轻视,月亮,是不是也会伤心呢?

不知道古人哪里来那么多诗意情怀,不过估计是那时的娱乐业不发达,没什么可消遣的,那些无处安放的躁动只能借助沽酒望月、拈花吟风一抒情怀吧!不是有“李白斗酒诗百篇、羲之醉酒写兰亭”么;不是有稼轩“君且归休,说与西风一日秋”、东坡“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么。自然,这些风花雪月的事,很少听说有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寄忧思的,就像一边放着古筝曲一边练搏击一样,那是煞风景的事情,虽然这样的事情许西西并没少试验过。当然她也对月诉说过心事,那时的她,月亮,只是最合适的借喻对象罢了,并没有赢取过多的喜爱。

许西西的书柜里也摆了些书,其中以诗集散文集为多,那些名著和学习资料却是经久不翻的了。而这诗集之类也是在她偶尔小资一下的时候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就差焚香了~)捧来读几句,且看那本《小窗幽记》跟了她三年其中看过的篇章寥寥就可知了,许西西依旧能迎着早上的阳光跳跃、对着飘洒的雨滴热烈、望着沉静的月光亲切。

而她也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环境、用不同的望远镜望过不同的月亮,或弯弯、或圆圆,或明亮、或淡淡。不知道月亮上如果真有桂花树,它是否厌恶人的偷窥?且不管它,若真有玉兔许西西倒想抓下来几只看看是否和小时候养过的一样,禁不住这尘世(像她这样的“坏人”)的荼毒,这,又怎是一个“恶”字了得。

此刻的月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即不皎洁也不灰蒙,更是没有月华的娇柔、如水的光波,那是否和许西西此时平静的心有关呢?

这样一个清晨,看着月光慢慢的隐去,没有沾染一丝颜色。

只是出个门就引发了许西西这么长的感慨,实在是想起昨天甄园长的话:曾经同事的妹妹的同事的哥哥的表弟的儿子和许西西年龄相当,至今未婚,并已和对方约好周六中午见面。许西西当时望着这个堪比母亲的老校长满脸慈爱还能说什么,只能嗯啊的答应下来,想想很是头痛。

对于她这么懒的人来说,与人相处是件相当麻烦的事情,然而更多时候与人相处又是她的长项。很多时候看到有人年轻有为,有人精明能干,往往就会自惭形秽,在同事中又数她人缘儿最好,邱德华经常说她看起来就很是踏实,让人放心。好吧,放心吐酸水,当做垃圾筒供人倾诉。

许西西经常想,人不应该知道太多秘密。即不能对人诉说(太不安全)又不想对着树洞埋葬(太过沉闷),就需要有一方之地供她倾诉,许西西倾诉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博客,并且一直坚持了好几年,一来是有个随心所欲的地儿让她诉诉闲愁、发发感慨、练练写字、发泄一下情绪(她写的从来隐晦,熟悉的人看了也不一定能对号入座);二来日久生情总也是有些道理的,习惯是个不容易戒得掉的玩意儿;三来从品性上来说,至少被三个以上的人说她标准的有韧性没耐性、有坚持没维持。最后还有一个看似没有道理却又真实的原因:敝帚自珍。如果有谁说把许西西的哪篇博客看了两遍以上,唯一一个想法:甚是丢人!那些文字让她骄傲又悲观!

许西西有时候很颓废,觉得自己没有存在的价值,一无是处,一无所有!然后出门看到那些小商小贩、那些园艺工人,就又好像自己存在于这芸芸众生中也是代表着与众不同的个体的,努力一下也能看到熠熠的光辉,这时又极为自恋。

在博客里经过层层剖析:许西西觉得自己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虽然对春夏秋冬,四季花香,万千事物……哪一样都挑不出独爱,可也经常伤春悲秋、借景抒情,把那些树啊草啊,风啊雨啊的绕得七荤八素找不到北,对此很是自得其乐。只有独处时那种冷漠把她冻裂时,那一条条的细缝里流淌着的自卑才会现形,那些千转百回的文字,才是她想倾诉又不敢倾诉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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