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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岁月如诗

月前,我想写首诗赞美春天:

迎春花儿绽放

柳树新芽蓬发

青松依旧披着绿色的袈裟

只有杨树含羞带怯

坚守着对寂寞的眷恋

干净挺拔

……

诗还在脑子里沉睡,三日后却已是:

早桃枝枝娇媚

旱梨浅浅飘洒

玉兰愤愤摇着硕大的雪爪

不见杨絮悲悲切切

却已悄然的抽出新绿

意气风发

……

懒惰经历五个日月,眨眼便是新的图画:

丁香温情脉脉

紫藤连理云霞

榆树纯真的挂上浪漫的钱褡

别议月季辗转犹豫

可曾埋没京花的清傲?

孤独繁华

……

如今,已是初夏……

下星期在许西西的烦恼中如期而至,周一晚上夜校有课,许西西和邱德华一起从幼儿园出发去学校。若说进修影视文学的初衷是什么?许西西倒是明确,不想等回首时这一年一无所获,若没有目标,那么就行走,身体和灵魂总要有一个在路上,身体走不了那么就让头脑能有所进步,在那么多的专业中她选了个还算喜欢的。邱德华则是太闲了,就随着许西西报了名。

等她们到阶梯教室的时候还有十分钟才上课,学号到80多号的班级从最初的满满当当到现在的稀稀拉拉也就经历了半年多,她们选了个中间靠前的位置坐下(虽然座位随便坐,但常来的同学大家都有习惯),这节课要讲《现代影视状况的发展及影响》,许西西听得很认真,邱德华则直接和他们这十来人的小团体传纸条交流现状去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帮派,许西西甚至不知道邱德华是怎么就和他们几个同学混成了死党的,等邱德华介绍那几个同学给她认识的时候邱德华俨然就是这个“混混儿帮”的头目了,这是其中一个主业在机关玩电脑喝茶水,副业在某知名小说网站当版主的某男同学所描述的,邱德华转述过来:许西西就是个侠客,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许西西上课认真,平时也不参加聚会,不和他们玩闹)。

当老师的PPT正翻到第五代剧作人时,有人悄悄推开教室的门,因是阶梯教室,只有前面左右两侧门,新来的同学微微侧头向老师表达歉意,老师点头示意找座位坐下。迟到的同学关上门转过身来目光搜寻座位时,抬起头来的许西西脑子莫名其妙的空灵了起来,仿佛某个空间某个地点就这样的某个人微笑的目光扫过她的容颜,影像那么真切又那么遥远,四周的世界豁然清明开朗,有谁,摇落那一树一枝的红叶,气息间却漫入初春的芬芳,瞳孔中烙下此时微笑的影子似曾相识。怔愣中的许西西就看到有人坐到了她的前面,微微回过头来小声问她:“同学,讲到哪里了?”

许多年后,许西西想起这一幕仍是感觉得出当时头脑中的跌跌撞撞,没有条件,没有借口,没有形容,甚至,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必理会,突然明白,那便是曾经万般不屑的一见钟情。自此,不再妄自凭空不信爱情、不再激烈昂扬辩驳文字、不再空灵幽谷固执独行,不再但看诗词嗤笑在心中。

一季一生的轮回中有谁跌跌撞撞间冲向了这里,可曾想到、可曾看到那惊异恐慌的眼神?是谁盎然的抛下那一颗如玉的顽石,清澈剔透的红髓轻盈的飘飘然而落,荡起无尽的涟漪,从此不计相思……那么真实的怦然心动,生命的长河无边无界。

未曾经历,如何懂得。

“你好,我插班过来的,今天第一天上课,笔记可以借我看下吗?”课间休息时前排同学转过身微笑望着许西西。

混沌了半节课的脑子清醒过来,许西西递上自己的笔记本:“可以,你看吧。”

打开笔记本封面,第一页右下角上写着“许西西”三个小字。

“许西西”,这三个字似乎在嘴里研磨了下才说了出来,“我叫梅见平。”拿着笔记本翻看的梅见平突然半簇着浓密的眉头问:“我们是不是认识?!怎么总感觉脑子里有印象呢?”

许西西一慌:“我也觉得有点面熟,但,”犹豫了下,“应该不认识吧。”

这像极了搭讪的言辞,许西西却知道,不是。

邱德华从后两排走过来拍着许西西的肩膀:“走,上厕所。”许西西合上书走出教室,上完厕所在走廊里和邱德华透了会儿风直到上课铃响才走进教室。邱德华从后排拿过书包:“亲爱的我回来了,这节要好好听课。”许西西笑着看了看她,换回邱德华一个鬼脸。

两节课上完放学的时候邱德华叫上那几个“混混儿们”众人一起有说有笑的走出去,晚上九点多的校园里朦朦胧胧,三三两两的同学从身旁经过,带着初夏的清风,仿佛回到了青春年少时的光阴,许西西伸开双臂闭着眼睛莫名感慨了句:“今晚的月亮好圆啊!”众人抬头望天,一声带着笑(嘲笑?)意的声音传来:“今天阴天,”回头只见梅见平一手勾着肩上的双肩背包迈着闲适的步伐走过去,“据说有雨……”。

许西西抬头看了下天,漆黑一片,四周俱静,邱德华扑哧笑出声来,前仰后合的叫:“西西,真的是阴天啊。”混混儿中的某版主解围:“这是文人的思维,暗喻!指氛围!你们不懂。”许西西窘,无言以对,好在,天黑。

等邱德华停住笑才想起来:“刚才那帅哥谁呀?怎么没见过,是我们班的吗?”混混儿中的另一个做咨询的同学说:“上节课过来的,你当时跟欧阳修(没错,那个把副业当正职做的某版主复姓欧阳单字修,话说提起历史上叫这个名字的人此君相当不屑,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正写‘情书’呢,没看见。”

邱德华恼怒:“什么情书,再说揍你了,这种玩笑可不能开,人家有媳妇孩子的,跟你们可不一样。”转过身来跃跃欲试的表情:“下节课会会这个帅哥,有意思。”

下节课是周五的晚上,她们这个班排的课表没有规律,基本上是哪天教室有空就排在哪天,两年半以后考试拿毕业证,班级里的同学基本上都是工作和影视文学相关的或者和许西西这样爱好这方面的。

这次梅见平没有迟到,许西西到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上次的座位上了。许西西犹豫了下邱德华已经越过她坐到了平时的座位上,等许西西放下背包掏书时邱德华正拿笔敲前面的椅子:“帅哥,你是我们同学吗?怎么没见过你,报上名来。”梅见平回过头,瞄了一眼许西西,许西西的脸噌的就红了,都是说到“月亮”惹得祸,一个月亮让她窘迫难当。好在梅见平直接跟邱德华聊天去了:“梅见平,我刚插班过来,今天第二次上课,做影视剪辑的,还要问什么?说吧。”

邱德华哈哈笑:“好干脆,没了,我叫邱德华,幼儿园老师。终于碰到个影视圈的人了,都能见到哪个明星啊?能要到签名不?”

梅见平无奈:“我是做后期的,不去剧组上班,一般制片厂给发活儿。你想要谁的,说出来以后有机会给你要。”

邱德华也是说着玩儿:“我就是问问,还没有特别想要谁的呢,哈哈,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梅见平说了声好然后转向许西西:“许同学,你的笔记下课后能借给我吗?我回家复印去,差了一个多学期我补一下。”没等许西西答话又加了句:“你电话给我,下周我要出差上课又来不了,到时候我把笔记本给你送过去。”

许西西把电话写在笔记本上一块递给他,梅见平拿出手机添进通讯录,感叹了句:“你记得好详细啊,咱们这种课很少有人的笔记能像你那样全了。”

邱德华接话:“你应该说像西西记得那么全的人字都写得好难看,字写得好看的都没西西记得全。哦耶,有她,所以我从来都不写笔记。”

许西西对着邱德华一脸无奈的样子一边随口敷衍:“哪有,随便记的,很乱,看不明白的再问我。”

说着话老师进来开始上课了,许西西正把手机调到静音,一条短信进来:我明天到。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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