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华一昀拽着许西西去遛食,许西西耍赖:“我不去,你该走了。”
华一昀瞪她:“吃完饭就赶人,你拿自己家当饭店呢。”
“我做饭累了,想休息。”许西西苦着脸,不想动。
“下次不做了,我来做。”华一昀坐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肩膀,很认真的说:“许小西,我今天很感动,但是我不想让你为我改变自己,不喜欢做饭就不要做,不要勉强。”
许西西抬头,看着离她极近的这个男人,不是敷衍也不是随口说说,她有些歉疚:“我没有勉强,看着你吃着我做的饭,其实我也很有成就感的。”转而她想到什么,将头埋得低低的,“但是让我常做那也是不太可能的,因为,目前我只会做这几道。”
看着许西西害羞的样子,华一昀心情大好,抬起她的下巴捏了捏脸颊,“你怎么这么可爱。”
许西西抓开他的手,“我这个年龄,被说可爱可不是个好词儿。”
“你这个年龄是什么年龄?愁嫁的年龄?”华一昀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华一昀同学,”许西西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特别的佩服你。”
华一昀胳膊支着额头慵懒的靠在沙发扶手上,扬起他的剑眉,“哦?说来听听。”
许西西举起她的双手摆了摆,煞有介事的说:“一二三四五六七有好多方面,但最显著最让我佩服的是有一项,一直以来总想告诉你。”
“哪一项?”
“把话聊死的技能啊!”
“你调侃我。”华一昀扑向那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姑娘。
“哪有!痒痒痒”许西西奋力反抗,躲避着华一昀的魔爪。
她是极怕痒的体质,曾经刘子翌半开玩笑的说她,这要是以前皇上选秀女她一准儿落选,看以后有了男朋友可怎么办,稍微碰一下她能跳出好远,反应巨大。
华一昀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的孩子,在许西西身上左摸一下右捅一下,两人你进我退玩得不亦乐乎。直到许西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儿的求饶华一昀方罢休,身下的许西西眉目弯弯,牙齿洁白,仿佛推倒油瓶的猫咪见了主人那般,即有做了坏事的小心翼翼,又有捣乱成功的窃喜,令人心头痒痒的,抱在怀里不知是该惩罚还是该奖励。华一昀摸着她因为刚刚打闹有些散乱的发丝,盯着她清澈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卿卿长发正及腰,嫁给我,可好?”
若论相识,华一昀觉得他们两个都快赶上八年抗战了,这一句求婚在他脑海里也许徘徊过很久,之所以说也许,是因为曾经渴望的只是在一起而不曾具体化,这一刻感觉的笃定就这样顺其自然的表达出来,没有一丝勉强。
在许西西看来却有些突然,两人刚刚确定了恋爱关系,未曾相处不曾磨合,虽然不是陌生人但是由同事变成情侣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她刚想尝试适应这种关系,华一昀却又变了,想跳跃到婚姻中,这跨度,似乎有点大。
不可否认,她是喜欢华一昀的,在许西西有些古板或者有些传统的观念里,她这一生只谈一次恋爱,她的初吻,她的初恋,她任何的第一次只交给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她以后的丈夫,她认定能陪伴一生的人。她在答应华一昀时也是决定要去试一试赌一把的,这和她曾经喜欢梅见平时不同,那时她虽然有豁出一切的冲动,最终有一根线拉回她的理智,她明确的知道那不会是她一生的选择。因此她虽有疯狂但不会贸然的去献出她的第一次恋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
此刻的华一昀,失去了平时处理事情时游刃有余的淡定,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许西西,两人之间呼吸可闻,正衬得他心跳有些急促。许西西抬起手摸着他浓密的眉毛,有些粗硬的头发,都说有一头粗硬头发的人心最狠,可是这个狠心的人,她很是喜欢呢。喜欢他什么呢?才华横溢?英俊洒脱?运筹帷幄的气势?一针见血的谈吐……
这些其实不太重要,那是什么呢?喜欢他龙飞凤舞的字迹、喜欢他阳光中向她走来的样子、喜欢他满含深情的对她说“我想和你说说话”时那副委屈的神情、喜欢他此时认真的说着“卿卿长发正及腰”的专注……想起他,没有一处不喜欢,是的,这样的华一昀,她如何不喜欢,这样的喜欢让她有些想落泪。
许西西喃喃出声:“华一昀,我喜欢你。”
华一昀一直盯着许西西,看着她眼中由惊慌到迷蒙,本来忐忑的心情在听到那句喜欢时一惊,他从没想过许西西会明白的说出喜欢他这句话,就算知道她其实是喜欢他的也不可能表达出来,可真切的听到这句话他才能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人爱用语言来表达,就像酷暑中吃到一根冰淇淋、严寒中喝到一杯热水般熨帖的全身汗毛都想欢乐的冒泡。他紧紧的抱住许西西压在她身上,想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激动的说道:“许西西,许西西,我们结婚吧?!”
华一昀勒的许西西有些疼,让她从恍惚中回神,呼痛出声,她使劲推开华一昀,站起身,娇嗔的说道:“不好,阁下尚未与我谈青山看绿水呢。”。再看华一昀极低的叹息一声,仰面倒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许西西伸手去拉他,“我们先去赏月吧。”
华一昀充耳不闻。
“不是你说要去散步的吗,去不去?你若是说不去我就真不去了啊。”
借着许西西的手劲,华一昀顺势站起身,搂着她纤细的腰身,低下头贴上许西西的额头,有些无奈的说道:“许小西,你就折磨我吧。”
“哪有?你乱说。”许西西把头埋进华一昀的怀里,使劲拱了拱。
“走吧。”
两人手牵着手下楼沿着小区的花园散步,空气中弥漫着月季盛开后的甜香,仿佛在二人身旁围成一个静谧的空间,把其余的人声狗吠阻挡在外。一路无言,偶尔的相视一笑,无比默契。期间客户打来电话某个项目要完工时突然发现尺寸和测量时有出入,临时需要修改一下,客户很是着急央求马上给处理一下,原稿华一昀存在家里电脑了,也不是大问题华一昀便答应了,带着许西西往家走。
“你回去吧,我就不去了。”许西西挣脱开。
华一昀连拖带拽,“走吧,一会儿我送你回来。”
“你不是要忙工作嘛,别浪费时间了。”
华一昀深深的望着她,“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是浪费。”
“你从哪里学的这些话呀,油嘴滑舌的。”傲娇的许西西抬头向天哼了一声。
不过许西西最后还是把窃喜藏在心里,假装不情愿的被拖走了。
到家后华一昀把许西西推到书房,指着满墙书柜上的书说:“你随便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我一会儿就好。”
许西西摆了摆手,“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她走到书架前一排排的扫过,这里边以设计工具类的书居多,也有一些散文集国内外名著小说,还有棋谱漫画乐理科普等读物,许西西发现华一昀涉猎奇多,在下排竟然还有奇门遁甲武功秘笈,她抽出一本剑谱一本《诗经》坐在书房的摇椅上翻阅。
偶尔抬头看一眼华一昀,他坐在宽大的原木色书桌后敲着电脑,不经意间视线相撞便纠缠在一起不舍得分离,等回神时只能佯做正经的说上一句:“好好工作!”。收回视线,手里书上的字却一个都看不进去。剑谱上的图画每一招每一式许西西都仿佛能看到华一昀舞动时的样子,如行云流水潇洒不羁。
他,是她眼里的剑客,比用枪矛者多了优雅、少了刀客的狠厉,认真时步步皆杀招不得不沉陷其中、游戏时使得叶落花飞迷人心神……哎哎哎,怎么眼前不论看到什么全是华一昀呢?许西西唾弃自己了。
扔了剑谱看另外一本,随手翻开看了几篇她也没了兴致。可是看着华一昀正专心的伏案工作也不好打断他,站起身从书桌上笔筒里取了支笔抽了张白纸回去盘腿坐到摇椅上随笔涂鸦,写了几句就有些哈欠连连,躺在摇椅上昏昏欲睡。等华一昀终于完稿扔了鼠标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熟睡中的女孩仰卧于椅上,曲线毕露,左手盖着大腿上敞开的书页右手虚握的笔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脱离主人圆润的手指而去。
华一昀蹑手蹑脚的上前,从她手中抽出笔,拿过《诗经》,看到中间的白纸上写着几行残句:
静闻虫低鸣,明月星辉相和。
溪水潺潺,描摹未央夜色。
东曦即驾兮,不畏艰险跋涉。
几经踌躇,我愿人间蹉跎。
许西西的字横平竖直笔锋凌厉,毫不拖泥带水,连笔处又流畅自然极具美感,单看字带着攻击性的英气,只在点撇之处略微圆润有了一些柔和,完全不像她外表给人的感觉。
这个女人,如今的心境看起来虽舒缓积极,却有着无法确定的不安和随遇而安的淡然。不好,相当不好。华一昀把这页纸折起来夹到书里放到旁边桌上,俯下身看着这张睡颜,几缕发丝遮在眼前,华一昀伸手轻轻的拂去。印象里他没有认真看过许西西的容貌,在他心里许西西外表看起来随和而大度貌似和谁都能成为朋友,实际上却极是挑剔又冷漠。她圆滑而不世故,眼神清澈时而有着不同于年龄的纯真,让人相信她进而答应她的要求,这种纯真特别能迷惑人,掩盖了她本性中的狡黠;她处事从容又暴发力十足,有着历尽千帆的淡定,解决问题时坚决果断,哪怕没有经验她会在暗地里费尽心思表现出来时却如同庖丁解牛般游刃有馀。
华一昀不由自主的抚摸着这张脸,脂粉未施,脸庞圆润滑滑的嫩嫩的触感甚佳,远比看上去的皮肤更好,额头饱满,眉毛淡而弯,睫毛却是密而长,小小的鼻头也是圆圆的软软的,完全跟时下的锥子脸高鼻梁相反,可是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就这么顺眼呢?华一昀心里轻轻一荡,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和甘甜之感,尤其望着许西西小巧红润的双唇,在这张脸上称得上最完美,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忍不住有些口干舌燥,尤其吸进的空气里都是女子本身所散发出的淡雅芬芳的香气,华一昀仿佛鬼使神差般慢慢贴了上去,动作轻轻的,深怕她突然醒来。